《折翼灵魂》第38章

听男人这么一问，春巳这次便含糊地唔了一声，但是因为身体敏感到极限，又在哭，根本没法传达。
于是春巳就这么将男人含在体内吻了过去。曲起身子触碰到男人的嘴唇，依旧觉得心里绷得紧紧的，有种苦涩的感情在胸口扩散开来。但是，并没有感到不快，只想就这样一直抱着男人。
爱意奔涌而来，春巳随着男人的律动开始摇晃起了自己的身体。
啪嗒。春巳在水面缓缓地将掌心合上，打出水花，不过没打好，本应该快速飞出去的水花只落在十厘米前的地方发出了水声。
春巳和真部两人正在房间外面的露天浴池中泡澡。浴池很大，就算两人面对面也不会碰到对方的脚尖，因此也就没有先泡后泡之说，两人一起进来了。但是，莫名地感觉到气氛尴尬。
这种空白是个怎么回事。仔细想想，两人一起泡澡今天还是头一回。在家里洗澡时，两人基本都是淋浴冲洗就下完事了，浴室太窄，根本容不下两个人。每次在床上欢爱完后，两人都是先后单独去浴室的，然而到了这里这个规矩被打破了。
平静不下来。真部早就知道自己早泄…不对，是那个比常人要来得快，然后也很敏感。今晚自然也是高潮了很多次，而且，居然还顺嘴说出了“仙介的弄得好舒服”这种难以置信的话。肯定还是快感来得太猛了，使得大脑又放出了异常物质。况且，又是在旅游地，在开放感的催发下放出量也大大增多了。
露天浴池中，只有热水流进来的潺潺流淌声，春巳一直低着头。
刚才开始就一直笔直射向春巳的视线让春巳更不敢抬头。男人仿佛要说什么似地看着自己。
尽管不怎么会打，春巳双手还是摆好架势，准备再打一个水花出去。就在这时，热气对面的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春巳”
“…啊？干吗啊？”
春巳没劲地反问道。真部则很干脆地说。
“以后别再这样试探我了，没意义，别故意惹我生气了”
看来这事还没完。
啪嗒。这次打出去的水花终于飞远了，落在真部旁边，春巳终于抬起脸。
“…我是有理由的”
春巳小声嘀咕道。冷静之后再想想，自己心里之所以一直觉得有些憋闷，还是有具体原因的。
“理由？是什么你说啊。是觉得哪里不满意了？”
“都是…你不好。你一副对我没兴趣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一副对你没兴趣的样子了？”
“我让你看…登载了我的杂志时你都不看。还有温泉旅行，你看上去压根儿都不是很想来，不过说来也是呢，反正只要能做爱就行，对于你来说在哪儿都一样吧？”
说着说着话语就越来越轻佻。热气对面的男子却并没有介意，只沉默着。要当真了，春巳也接受不起，不当真呢，又觉得不甘心，还真悲惨。
“什么啊，你就为这个闹别扭啊”
“什么叫‘就为这个’啊，这种事情天长日久积累下来可就变大问题了。像我爸妈，就是这样才搞得差点离婚了的”
春巳的父母在年初时才终于和好，没闹个中年离婚。似乎是正月的时候父亲到母亲娘家把母亲给接回来的。这些春巳是通过寄过来的贺年卡知道的。
心里石头落了地自然是不必说的。春巳在心里直骂，“那个死老头子，害我担心一场”，完全把自己的所做作为给推到一边儿了。
“唔嗯…那也就是说，我们俩就这么下去也可以一直做到老夫老妻？就是说我们可以天长日久下去？”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男人开心的声音，春巳慌了。真部微微笑了笑，下面的话让春巳更感觉意外。
“比起照片上的你，我更喜欢平常的那个你”
“啊…”
“我是说，在家时候的那个你更好”
“喔…”
从来没想到这些话会从真部嘴里说出来，春巳瞬间失语。
“杂志上的你也是你，我也不讨厌。但是比起照片上摆出莫名其妙的姿势和装模作样表情的你，我更喜欢在家表情千变万化的你”
“千变万化…是说？”
“一会儿看电视看得傻乎乎地笑，一会儿马上又吊眉毛撅嘴巴地生气，然后，做的时候…表情也特别可爱，我喜欢”
虽然说的没一样像是说自己好的，但真部却似乎是非常认真地在称赞自己。
“什么叫可…爱啊。我可不是可爱类型的啊。不过，比起你来，也许倒是…要可爱”
说着说着最后成蚊子嗡了。
春巳不敢直视真部的脸，还是微微低着头。
不知道男人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是怎么想的呢，真部只甚是平静地说道。
“还有就是，温泉旅行我也是一直都期盼着的，烧荒的事情我也是在网上查过才知道的”
“真的…吗？你不是很忙吗。一直往电脑里面打莫名其妙的数字…”
“那个是因为我没做实验而跑去上网查旅行的事情给耽搁了，回到家就必须得赶完了”
“喔…”
“我也很期待来这里泡温泉。家里窄，没办法和你一起泡澡啊”
“…唔嗯”
简直就像是热恋中被爱情冲昏头的情侣之间的对话。虽说两人是在交往，但是春巳怎么都习惯不了这种甜蜜的对话。
“春巳，到这边来”
“…干吗呀？”
“别问了，过来”
男人招手示意快过来，春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夜晚的空气还十分凉，一站起来感觉冷气直刺皮肤。深夜了，都快过十二点了。
春巳走了几步，脚下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朦胧地倒映在水中的满月被打散消失，等春巳脚步停了就又回来了。
竖着膝盖的男人招呼春巳坐到自己腿间。春巳被男人从背后抱住，感觉傻情侣指数直线飙升。由于心里不大平静，春巳的话相对少了许多。
“其它还有什么不满的？”
春巳默默地摇了下头。
“这样，那就好”
本来还觉得男人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却发现还是不同。温柔又宠自己。春巳本还在心里拼命地抵抗变化了的男人，心想，“真部才不可能这样”。然而发觉这样做只是徒劳，毫无意义。
原因是，觉得特别开心。
感觉自己又要傻呵呵地笑起来了，春巳只好又低下了头。
“仙介？”
男人的手从背后伸了出来。露天浴池中，春巳双臂抱膝坐在男人怀里，膝盖上的左手被握住。这情景让春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不准你再和女人做”
被紧紧握住的手，是在烧荒中和女孩子牵过手的左手。
春巳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嗯”
“还有，以后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拐弯抹角的我也弄不清状况”
“…嗯”
“还有…我喜欢你”
听男人硬邦邦地说我喜欢你，差点想笑起来，但胸口被太多情感堵着，没笑出来。
春巳也像是想吐出一直塞在嘴里的东西一样，别别扭扭地告白道。
“我也…喜欢你”
就五个字，但说到最后声音都要发颤了。不知道真部有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真意。春巳想知道男人的反应，悄悄地回过头，却被男人拿指尖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嘴唇。
真部开心地笑着。这回春巳自己发觉到了，自己正撅着嘴，而这副生气的表情似乎是男人所喜欢的自己的样子。
尾声 ◇ 仙介 ◇
那以后，那只扎着樱桃头绳的约克夏梗犬便再没有对着仙介叫了。
初二的时候，那狗不见了。不知何时那一家人搬家了，只留下了狗屋和房屋的基础，狗消失了。仙介心里祈祷着小狗还能在别处精神抖擞地汪汪叫，但一段时间里，一种寂寥的感觉一直盘踞在心底。
初中毕业后升了高中，上学路径变了，仙介上学不再路过那家门前了。后来，那家所在的那块地连同旁边的空地一起，不知不觉中被建成了一栋公寓。附近的人家似乎都忘记了这里曾经住着一户人家，住着一条约克夏梗犬。
仙介也是，慢慢地忘却了。
但是，几年后的高中毕业前夕，仙介又突然想起了那条狗。
是毕业典礼一周前，收拾房间的时候。
仙介打算上大学后一个人住公寓，想在大学入学典礼前把搬家的事情处理完，正在收拾行李。新生活的准备做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感觉缺些什么。
独自生活是渴望自立的仙介的宏愿。父亲完完全全是个自食其力的人。年轻时候便开始自己事业的父亲是所谓的实业家，独立性很强，而仙介则继承了这种旺盛的精神。
想早些成人。
仙介有想要学的东西，所以离成为社会人还要一段时间。但有奖学金，上大学是没问题的。顺利地找到了公寓，一份薪水还不错的新兼职也确定下来了。
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这时的真部想到的是有点小神气和小烦人的男孩。
毕业后，和“春巳”就没法再见面了。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