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虫师(九道)》第518章

但是无奈，也有绝望。
我提起刀，猛地刺了下去。
“停手！”鬼王喊了出来。
我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骑鸟人和王凤姐不解地看着鬼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鬼王道：“你刚才说别后悔，是什么意思？”
我道：“现在杀死了情郎，如果那十六字有误差，等会女妖还会说嘛？”
鬼王的眼睛有了一个奇异的变化。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这个奇怪的变化说明鬼王同意了我的话。
鬼王道：“是啊，本来想先确定你是忠贞无二，再给你看那十六个妖族文字。差点耽误大事，如果妖女故意骗我们，又废了她的情郎，怕是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你的顾虑是对的。”
鬼王如是说道。
我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马上杀死易淼。
王凤姐估计是觉得我说得在理，便不在这个问题上追踪下去。
所幸，我不能翻译出妖族文字，但我可以确定练小腰有没有说假话。
万一练小腰说了假话，只有我看得出来。
骑鸟人一直都没有说话，他提醒道：“可是不能证明的他忠贞不二的话，又如何能够让他看剩下的十六个文字……”
鬼王愣了一下道：“他刚才的表现已经不用再证明了。”
鬼王这句话说的很高明。
是不用证明，我是个忠贞不二的人；还是不用证明，我就是个投机分子。
这样的说法，其实是对眼下争执最好的答案。
归根到底，鬼王对我有了怀疑。
我心里恨得牙痒痒的，王凤姐的几句话，将我连日来的苦心给毁了。
这个老虔婆！
第535章神山
王凤姐不是愚笨之人，很快她也明白了鬼王的话。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纠缠下去。
其实，我心里明白。
我的刀没有捅进易淼的身体里，而我把愤怒撒向了王凤姐。其实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是个忠贞不二的人。
鬼王之所以没有揭穿，其实从本质上反映出一个问题。也就是鬼王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相信。只要我不太过分，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他也不会把我逼得太急，让我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根本不是鬼王的意愿。这便是鬼王的高明之处，他的表现和反应，远比王凤姐要高明。
即便王凤姐可能活了几百上千年，她都不会明白鬼王的心。一个活了千年的老笨蛋，是比不上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天才。
不走运的是，王凤姐是个老笨蛋，鬼王是个天才。当然，鬼王也有个破绽，那就是林大雁。我心中想得很快，到了此刻窥见三方的思路。
易淼已经不用死了！
两张地图握在鬼王的手上，说实话，从林大南那里等到了另外半张地图的时候。我就把两张地图交给了鬼王，对于上面的文字。
我还是不太明白。
现在，终于可以知道剩下的文字了！
或许这三十二个字，合在一起就是解开眼前谜团的一个线索。
我的心开始激动。
因为心在激动，我的手也有些发抖。
鬼王道：“萧棋，我用的法子很周密。但是正如你所言，妖怪的心思或许我看不懂。你了解过古文字，希望你能够佐证是不是正确。”
鬼王说完后，顿了一下，在等我的回答。
我回过神来，道：“鬼王，我相信我自己的专业素养，如果女妖不是说真话，我是看得出来的。”
鬼王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道：“那你看看吧。”
这个时候，王凤姐已经没有理由再说下去，也说道：“看看吧，如果是假的，咱们再问问妖女。”
鬼王将地图展开，铺在桌子上面，又把一张纸条拿了出来。
纸上正好有十六个汉字，对照这地图上的妖族文字，我认真看了起来，每看四个字，我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我看着鬼王：“是这个吗？”
鬼王道：“是吧！”
从鬼王的口气之中，可以判断出，鬼王其实也不太确定。
是吧，很有可能练小腰骗了他也说不定。
花了五分钟，我确定纸上写着的十六个字，正是妖族文字的翻译。
这十六个字正是：“千山千雪，无人来赏；花开两枝，一黑一白。”
我知道另外十六个字：“天门之上，青铜花开。先天之虫，亦真亦假。”
合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留下这三十二个字，也没有人知道。
我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最后确定无误地说道：“没错，就是这十六个字，练姑娘没有骗我们。”
鬼王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萧棋，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我道：“千山千雪，可能是说那个地方是一望无际的雪山，风景绝美。无人来赏，说这里没有人来过，着实可惜，辜负了美景。花开两枝，一黑一白，则是说开了一棵树上面开了两朵花，一朵黑色一朵白色。”
我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至于深层次的意思，的确是不好理解。
鬼王道：“你说的我也能想出来，可是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前后两句加起来，又是什么意思，你想得明白吗？”
我摇头道：“我暂时还不明白，大概说的是这个青铜门四周地形的特征吧。”
我如是说道。
最后，大家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鬼王让我回去休息，至于易淼和练小腰会不会死掉。
我想应该不会，鬼王不是丧心病狂之人，他也知道，我不会杀死易淼二人，他不会逼迫我了，他还要依赖我。
所以我出门的时候，鬼王特意告诫王凤姐和骑鸟人：“妖女留着还有用，地图有什么来历，还要问一问。至于这个道士，咱们没必要开罪武当的道士，就留着一条活命，这样最好。”
鬼王的一句话，把易淼和练小腰的生死给敲定了。
处于气愤之中的易淼和练小腰能不能理解我的苦衷，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是，他们还活着。
我也还活着。
次日，天刚刚亮。我就听到了敲门声，虫花树警觉地从床上坐起来，而我从打坐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开门之际，迎面就是一阵狂风。
门前站了一个人，一双眼珠子布满了血丝，表明自己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来人是鬼王。
鬼王道：“萧棋，既然在屋里面想不通，我们去山上面看一下。”
“就我们两个人吗？”
鬼王道：“是的，就我们两个人。”
我点点头，鬼王已经打好了一个包，里面有一个简易的帐篷，还有一捆绳子，和一些食物。
我什么都不用带，只有带上自己。
我还是把狗小贱给带上，考虑到白天可能会出太阳，就没有带上谢小玉和郭天劫。
出了村子，在村口有一个分岔路，岔路分到上面的道路，一条一米宽的小路通向山上。
山上面的空气稀薄，往上面走，呼吸就变得急促。
我有过高原经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敢太用力呼吸，也不会在雪地上奔跑。
我长在平原，并不具备在高原上奔跑的能力。我不是一只藏羚羊，不能在生命禁区奔跑。
走了半个小时，鬼王说道：“这里位于昆仑山脉转折地方，东北方是柴达木盆地，北边是新疆境内的塔里木盆地，南边则是可可西里地区，往南走一百多里地，应该有一个可可西里湖。”
鬼王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应该是做好了充足的功课了。
事实上。
昆仑山脉不是指一座山，而是一个长山脉，从西北边界线呈东西走向，绵延上千公里，然后在青海境内有一个边向，往东南方位弯动。
要形容昆仑山脉，雄奇磅礴这样的词语，都显得不合适。
最好的形容，是“神”。
没错。
这是一座神山，或者说是一系列的神山，就好像一条巨龙横卧在伟大的土地上。
这神奇的山脉，似乎还在奔跑。
世上每一个风水师，只要想起了这山脉，都会激动不已。好像少年想起了初恋情人一样，好像儿子看到自己伟大宽厚胸膛的父亲。
原因很简单。堪舆之祖杨筠松在《撼龙经》说了，这山脉，是中华龙脉的一切源头。
也就是说，风水堪舆上讲，昆仑神山是中华龙脉的源头，就像是主心骨一样，九州大地的其他龙脉、水脉都是起源于昆仑神山，也就是这个纵横千里的大山。
我不由地发散了自己的心法，第一次登上高峰，遥望辽阔一望无际的高山，心情眼睛一下子开阔起来，好像自己变得渺小。
我所遭受的苦难，不过那微不足道。
我所爱的人，爱我的人，似乎都在我眼前，在雪地上面，对我微笑。
不知道为何，一股暖流从我的眼睛流出来。
我流泪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