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参的私用方法》第24章


“饿吗?想吃什么?”下了床,胥甘问娄隽。
娄隽边穿衣服边点头,“喝粥吧,想喝白米粥,配咸菜。”
等娄隽穿上裤子,下床,胥甘还站在床边,一手扶上娄隽的胳膊。
娄隽笑着推他。“我真的好了,自己可以。”说罢还独自走了两步,和胥甘中间隔出一段距离。虽然休息的很好,但发烧过后的头晕也依然免不了,娄隽脸上的笑一顿,手下意识的做了扶东西的动作,很快又收回去了。
胥甘视而不见,点头。“那我出去做饭。”
出了门,几步走到娄阆的卧室门口,敲了两下,推门进去。娄阆被惊醒,迅速坐起一脸呆滞的惊问:“怎么了?我哥怎么了吗”身体没醒,精神已经完全清醒了。
“小隽烧退了,已经起床了,你过去看着。”
“哦,已经好了。”娄阆精神一放松,眼皮子开始打架。
胥甘走进两步,一手捏着娄阆的耳朵转了一圈,一手捂住娄阆的嘴。停顿三秒,放手后退。“醒了?就去看着小隽,现在,立刻。”
娄阆生气,黑着脸,乖乖的下床去找娄隽。为了防止半夜突然情况,睡觉的时候没有脱衣服,倒是为此刻节约了时间。
做好早饭的时候,娄筱也起来了,正坐在客厅里陪着娄隽说话,胥甘把饭端上桌,转身又进了厨房,煎药。
端药出来的时候,三人早吃完了,默默地收拾了桌子上的餐具,又回厨房。全程无话。
八点一过,娄阆和娄筱上课去了。
娄隽自己端着碗进了厨房。胥甘叼着一支烟站着,往窗外看。看的并不专注,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第一反应是抽走嘴里的烟扔进垃圾桶,第二反应是转身。
见是娄隽,伸手取碗。“给我,你去休息吧。”
娄隽递过去,看着胥甘洗,并不走。等胥甘洗完了,放到橱柜里,回头不解的看着他,方问:“你抽烟?”
胥甘看看垃圾桶里,最上层完整的烟。摇摇头。“曾经尝过两支,现在装兜里做样子。”尝过的两支烟,是刚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时候,装成熟勾搭人用的。
不知道娄隽有没有懂,反正是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你吃早饭了吗?”
早饭胥甘全端到了客厅,收回来的锅里一粒米都没剩。
胥甘点头,“吃了。”
娄隽打量厨房,收拾的很干净,完全没有痕迹可以判定胥甘话的真假。“昨天麻烦你了。”
“我自己想做的。”
“现在,要去休息吗?”
“不用了,我看书。”
“嗯。”娄隽点头,跟在胥甘后面去了客厅。黑皮手札还在客厅茶几下面的木架上,胥甘坐在和昨天一样的位置翻阅。
娄隽也还坐对面,手里拿着书,很久不翻页。他盯着胥甘,长时间、专注的看,像是在读一本深奥的巨著。
胥甘被他的视线弄得很不自在,尽力克制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手札上去,效果甚微。手里的笔记本上,满满一页,是写了字以后反复修改的墨团,黑乎乎的一片带着毛角。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抬头回视,装作淡漠。“有什么事?”
“没有。”娄隽摇头,视线毫不遮掩。
胥甘扫视自己,又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直视依旧,目光深深。
“你在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
“没有。”
胥甘郁闷扶额。“所以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我在考虑你。”
如若在平常,胥甘会反问:考虑的怎么样?对我满意吗?现在,胥甘却是仔细的观察了娄隽的表情,不似随口胡扯。才问:“思考我什么?”
娄隽有一瞬间的惊讶。这么好的气氛,他主动挑起来话题,他以为依照胥甘以往的表现,肯定会借机再表心意。他审视胥甘的目光更深。不是他的错觉,胥甘的态度果然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昨天上午,惹他生气以后?……或者今早醒来以后?
“思考你,为什么你忽然这么冷淡。你还在生气,我昨天说的话?”
胥甘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表露的这么明显。“我是在评估我自己,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适合你,能不能做到照顾好你。”
娄隽思绪一转,“因为在你的照顾期间,昨天,我又发烧了?”
“一小部分诱因。”胥甘大方承认。“你是娄隽。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的病患。我的承受能力,目前看来还没有强到,在你生病的时候不惊慌。我作为医生留在你身边的价值没了。”砝码没了,还怎么困住你。
娄隽沉默,心里五味陈杂,缓了缓,问:“前提是我不喜欢你?”
胥甘闻言,脸上一瞬显现出苦笑来。“事实是前提。”
娄隽张嘴,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终究又咽了回去。低头沉默。
俩人静坐了好一会儿,娄隽的手机响起来,是娄筱的电话,内容简单,中午饭又不回来吃了。
胥甘这才看表,指针显示已经十一点多了。
第9章 六一一游
娄隽在发烧以后好的很快,一星期里就完全复原了。娄阆和娄筱都很开心,称赞胥甘医术好。
只是这日之后,娄隽的态度回到相识之初,不主动和胥甘说话,胥甘也像是死了的火山,忽然失去了一切的热情,沉寂下来。明明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在不影响日常交流的情况下,相处的方式像是陌生人。
娄筱看出端倪,苦于没有知情人士一起讨论交流,在胥甘越来越透明的时候,伺机找来。此时,时间已经走到四月的末尾,温度越来越高,娄隽被养的越来越健康,脸色都有了些微的红润。这天,娄隽和娄阆有课,娄筱借口肚子疼,留在家里。
俩位兄长走后,娄筱站到厨房门口,把正在收拾药罐药碗的胥甘堵在了厨房里。
“你最近怎么了?”问话太开门见山,打的胥甘一懵,不解的挑眉看过来。娄筱又问:“或者我应该问,你和我大哥怎么了?”
胥甘一顿,回头继续洗碗。“为什么这么问?”
“你原来恨不得长在我大哥身上,逮着机会猛套近乎。你现在除非必要不和我大哥多说一句话,有时候避他如避洪水猛兽。”说着,娄筱想的某个猜测,脸色瞬间变得狠厉难看。“怎么,你腻味我大哥了?玩够了?”后槽牙磨动的声音,带着威胁的气息。
胥甘回头,“怎么,往着你之前期待的方向发展了,你还不满意?”说罢,看着娄筱苦笑,“只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了。”摆好碗罐,胥甘又清洗了手,甩了甩往外走。
娄筱挡在门口不动。“说清楚,不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
“怎么忽然这么幼稚了?”胥甘笑她。
她皱眉,“有关我大哥的事,多幼稚我行。”
胥甘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挪动。胥甘败下阵来,收敛了笑,“小隽第二次发烧那天,我忽然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在他生病需要我的时候,做出正确的救治措施。”
娄筱张嘴,胥甘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脱口而出前打断:“我从会说话开始,就跟着爷爷看医书学认草药,本科毕业以后,开始跟着爷爷学习临床治疗,读硕士的第二年认识傅教授,开始跟着傅教授学外科,读博的时候,已经被傅教授委以重任,主刀他接下的外科手术,从简单的阑尾手术到复杂的心脏手术,我从来没有失误过。但是,那天,我却想不来怎么给一个发烧的人物理降温。如果是你,你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吗?”
娄筱合上嘴,看着胥甘好一会儿,说:“不会。”娄家的人,一早见惯了娄隽这样,都能在第一时间稳住情绪应对。娄筱想说这些,可她看着胥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胥甘低头,像是认输的孩子。“我想过,等我下一次就该适应了,不会再忘记自己是医生。但是,我觉得我大概一辈子都不能适应这样的事,看见他生病我就害怕,慌得脑子里全是空白。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最擅长的领域,却帮不了他。”他抬头看着娄筱,目光又像是透过了娄筱,问:“你说,我还拿什么照顾好他,还凭什么配得上他?”
娄筱听得鼻子发酸。她想说,爱是最大的砝码,爱就够了。她想说,人都是平等的,爱情里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问题。她还想说,能做到的,待在大哥身边,你能适应,能在紧要关头稳住情绪的。可是她都说不出口。娄隽的身体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给他适应,胥甘想的太清楚,这种安慰话对他而言又苍白又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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