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撵摩托酸菠萝》第11章


一堆乐谱和更多堆的零食摆在木琵琶身后的长桌上,伯鱼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他的笑脸。
“怎么了小兄弟,爽啊。你是不知道那俩架子鼓的,天天蹦迪似的。”
伯鱼想了想:“这样不太好吧。”
他吹的时候只是想着给木琵琶一个面子,谁知道木琵琶那他当一员杀将来挑衅敌人呢。
两个乐团为了不影响别的社团排练就安排在最里面,平时也就相互影响一下。其实两边都不最大输出的情况下是相互影响不到的,但是对面人数越来越多,声音也就越来越大。
民乐之类,每年百团大战木琵琶都带着一群人使尽浑身解数找人,但是乐种却只有那么几种。琵琶中阮少得可怜,琴瑟更不用说了,来的新人不是古筝就是二胡,还有葫芦丝。葫芦丝音域不宽,虽然可以进行简单的配器处理或者吹打节拍,但是一般民乐团还是不会带着葫芦丝一起排练。
学校里吹葫芦丝的人多,凑了二十四个女孩索性自己报了个新的社团叫四六天音坊。
伯鱼听到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突然钻出来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看着大约有将近一米九了,一双少女杏眼闪闪发光。
他熊抱一把伯鱼,给伯鱼抱得双脚离地。
然后才说:“我是吹笙的!”
伯鱼:?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僵硬地张开双臂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会儿中阮妹子已经关上门,隔壁也消停了。
美人一出天下太平。
“好!来!介绍一下!伯鱼!大一新生!一把唢呐走天涯!腔儿小声大都不怕!”木琵琶清清嗓子对大家说。
大家排山倒海般鼓掌,吹笙男子鼓得最响。
“反正就,你们社长我,好容易才把人家带来,我们民乐团又向着满员前进了一步!”木琵琶握着拳头做了个“冲啊”的超人动作。
“耶!”大家也“冲啊”伸拳头。
伯鱼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刚刚还觉得自己帮助木琵琶干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这会儿浑身却热腾腾的,满脸都是红晕。他抿起嘴唇,点点头。
紧接着为了迎接伯鱼的到来,大家都上了点拿手曲目。吹笙的男生含情脉脉地看着伯鱼,吹了一首伯鱼十分熟悉的《回娘家》。
伯鱼后知后觉,吹笙吹唢呐拉二胡的在一起。可以接活了,怪不得兄弟见了他那么亲切。
被骗来入了团,因为现在不是百团纳新的时候,没办法给伯鱼正式录入身份,只能先和指导老师打个招呼,也就是木琵琶发个微信分分钟的事情。
大家开始吃吃零食聊聊天,看伯鱼好玩就逗逗新人,吹笙的哥们黏在伯鱼身上跟他说话,气氛过于融洽。
木琵琶抱着自己的琵琶安静地插着耳机玩微信小程序里的游戏,偶尔大拇指疼了才停下来一起练习一会儿。
伯鱼一直提心吊胆担心隔壁的西洋乐团再来找麻烦,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却知道最后都没有等来那边再次兴师问罪的使者。木琵琶看他忧心忡忡,觉得好玩,让他不要担心。
同一天晚上,卫论又被哥们约去打球,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眼睛透过铁丝网瞄了对面的操场好几眼。
对面昏昏暗暗,像个高度近视的世界,闪着白光的柔韧四肢属于鹿一般奔跑过去的女孩。
卫论挑挑眉毛,出乎意料。
几个回合结束之后他撩起上衣坐在一边看手机,最近两大厂牌撕得难舍难分,他的朋友圈里到处都在骂娘骂爹。卫论当然不算圈里的资深,也就吃瓜看戏。
高考结束之后他和家里人生气,自己跑去参加比赛,认识了一些人,之后发过两三首歌,却对自己一直不太满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这一生见识到了雷鬼唱法的old school坚持者,见过快到需要0。5倍速听清的硬核歌手,见过西南匪气横生的江湖说唱,他怎么对自己满意得了。
diss算是一种文化,有来有往是歌手们的实力对话。卫论却觉得自己好好一首歌没必要心怀怨怼来做,他爱这种有一说一的直白,脏话连篇他却不太喜欢。
大三的姑娘褚福柔给他发微信,问他下个礼拜有没有空。
作为擒住变态的主力,卫论和伯鱼一样受到了学院里的表扬,这个女生就通过各种方法联系上了他,虽然没有直接的关系,还是想感谢一下卫论。
卫论“嘁”了一声,没有兴趣。
真的想请客,在场体院男生有一个算一个,挨个儿请客啊。
卫论心情烦躁,没有回复,抬头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操场,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和朋友们告别回去了。
卫论住的寝室是今年新装修的那一批,宽敞明亮的四人间,独浴独卫,又因为临近工具间所以比别的寝室多了两三平米,塞了公用冰箱,书架和卫论的一小块滑动白板。
他回寝室后发现室友都不在,手磨机,胶枪和一堆木料堆在四床和三床中间的空地上,卫论充满疑惑地喊了一声:“建工?”
吕冀安从阳台紧闭的窗帘里探出头来,护目镜遮住了他上半部分脸庞,满脸湿汗,扬着嘴角哇哇大叫:“卫论!我的青龙偃月刀要做完了!”
说完他也不等卫论回应他,脑袋就又消失在了窗帘的抖动中。
卫论和另外一个室友衣柜上贴着的郭德纲海报大眼瞪小眼了一会。
卫论拿毛巾去洗澡。
他的小白板像个忠于职守的机器人滑动到他的书桌前,上面写满了他灵光一现时想到的歌词和梗。最上面的一行是他昨晚刚刚写上去的歌词,反复擦了很多次因此黑黢黢的,下面则是一些人名和歌曲,有些地方他画圈旁边写着“难听”,有些画了大拇指表示不错。
卫论有时候还是很喜欢八竿子打不着的意象的堆叠和疯狂的押韵,他沉迷于wordplay戏剧性的诙谐,他今天琢磨了一天想把再续一些短句上去。
伯鱼答应了褚福柔去吃饭,卫论没答应,他就两个人单独出去了一次,学校东门外是大盘鸡东北灶和火锅店,一些油腻腻的胡桃壳子一般的快捷酒店。再远一点是一家叫赫尔赫斯的酒吧,非常之色`情且下流。褚福柔嫌弃这些档次都不够,拉着伯鱼去了一趟727广场吃饭。
这期间褚福柔和伯鱼的交往渐渐密切起来,倒也不是伯鱼主动找她说话,对方有好意,伯鱼不会不理睬,微信里女生一个信息过来,他就琢磨好久回过去。
褚福柔叫他出来吃了一顿火锅,伯鱼和这个重庆姑娘吃九宫格,吃得两个眼睛通红,充满了泪水。
之后伯鱼要牛奶解辣的时候买了单。
他是不太懂人际交往,但是让女孩子付钱他心里过意不去。
半推半就加入民乐团,伯鱼除去班级节目要练习的时间,就开始时不时去活动中心练习,和大家聊天磨合,新学期十一月份十二月份左右会有社团大庆,时间还长,慢慢挑一首曲子也还正是时候。
只是西洋乐团某人可能看他不太顺眼,那个吹萨克斯的好几次在伯鱼结束排练出来透气的时候瞪着伯鱼。
原本定在七月份的社团嘉年华只要一个乐队节目,四六天音坊心齐人齐乐器齐,被定下了。
离毕业晚会还有三四天的时候,芒种前后,热得世界都浸在绿汪汪的池塘的温水里。
满世界都是岩浆蛤蟆粘在人的皮肤上。
夜晚,伯鱼从操场出口出来,锻炼完的人在自动贩售机面前排成长龙,他一眼就看到最前面站着的卫论。
卫论此时正在苦恼,他兜里分文没有,手机忘了充话费又联不上网,学校wifi时有时无,连上了抓紧去扫码付款又会在一瞬间信号消失,他暗骂一声,听见了身后人群的骚动。
突然眼角的余光里扫进来一个人,卫论拧头一看,竟然是伯鱼,安分地站在他旁边,脸庞红扑扑地蒸着热气。
后面有人大喊:“哥们儿我渴得要喷火了!快点儿啊!”
伯鱼遂掏出手机给卫论扫了一听葡萄汽水。
卫论闷声闷气地说了声“谢谢”。
伯鱼和他站到一边去,卫论要去花坛边上坐着,他就在后头跟着,小声说:“没关系的,上次你帮我把唢呐和桃子都看着,我还没谢你,我请你喝汽水。”
卫论猛一回头,睨过来一个刀剑般的眼神,强硬地说:“一码归一码。”
他又转头继续走。
沉默让人难捱。
伯鱼不安的,手指在一起搓了搓,尝试问道:“那我就先走了?”
卫论一手汽水一手提着运动包,头也不回地下了命令:“过来坐。”
于是他们两个人并肩在花坛旁边坐下。
卫论在身边的感觉很强烈,他闪着磷光的汗水,还有他此时此刻路灯下蜜糖般的肌肤,仿佛有种蓬勃的热气要从他年轻的身躯里迸发出来,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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