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撵摩托酸菠萝》第24章


伯鱼顿时觉得自己超级失礼,乖乖认错:“对不起!今天在想别的事情,一直都在跑神。明天排练的时候我不会再这样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失礼的时候,又好开心啊。
木琵琶怎么听都感觉他乖乖认错就是为了赶快出门见美人,但是看伯鱼一张人畜无害的乖学生脸又真的让他生不起气来。他摆摆手,从鼻腔里送出让伯鱼快走的长音:“去吧去吧,大美在门口等你。”
大美是只有伯鱼和木琵琶聊天的时候会说的称号。
每个学校都有盘丝洞一样弯弯绕绕的论坛网站贴吧微博,等等等等供学生交流日常琐碎和情感问题,有些学生为了无意中拍下的一张倩影在网站论坛里泣血搜寻,有些人隔三差五就评比行走的美人top10。
卫论蝉联过一个学期美男评比第一。后来被街舞社popping的副社长占据了榜首,副社长在比赛里实在吸粉,伯鱼切了好几个小号投票也没能帮卫论扳回一城。
木琵琶也只敢背后叫叫大美罢了,伯鱼也只敢在背后听听罢了。
到卫论面前这样叫都是会被一脚踹进内湖的。
卫大美揣着手靠在通道一边等待,一条腿曲起脚踩在墙上,漆黑的半长发从兜帽里落在他的胸前。
伯鱼自仿造金色海螺的活动中心内部走出,背着丝瓜瓤般的黑色乐器包,明明是跟着民乐团其他人一起出来的,卫论抬抬眼皮就看到了伯鱼的身形。
“今天你来等我啦。”伯鱼弯着眉眼。
这世界上是有忘性很大的人,前一秒钟还在为了某个人忧伤烦恼,后一秒钟又会为了这个人而欣喜的不能自已,伯鱼分不清楚哪一部分欢喜来自于友人之爱哪一部分来自倾慕之情。
可是看见卫论他就好开心啊。
种种情绪,都可以用开心来简单而准确地概括。
卫论点点头。
“晚上我有朋友叫出去,你一起来吧。”
伯鱼无条件地:“好哇好哇。”
嚯嚯鸡和卫论去livehouse的时候经过一个朋友介绍和制作人邮电牵上了线。
邮电受某厂牌邀请来到卫论他们所在的城市,嚯嚯鸡又想见伯鱼一面,恰好碰上恰好,最大的恰好成立,卫论就把伯鱼带出了学校。
18。
嚯嚯鸡一眼就喜欢上伯鱼了。
这种喜欢日天日地来得火花闪电一通乱放鞭炮齐鸣赶着飞车党狂飙放枪,轰轰烈烈地摧开了他来年春天的桃花。
文静纯良未必都是姐妹,身材单薄也能负有巨龙。
嚯嚯鸡是这样想的。
人们容易吸引和自己完全相反种类的人的在意,卫论就这样吸引了差不多全人类的在意,而伯鱼则是浑身气息上和嚯嚯鸡的反差让嚯嚯鸡几乎要痛哭流涕了。
他本来和邮电在酒吧里讨论最近两个厂牌外加几根搅屎棍的beef,手里转动着喝空了的品脱杯,厚重的玻璃墙壁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和晃动的人脸,他的手机震动,卫论给他发信息说到了,嚯嚯鸡一抬头,就看见了推门而入的卫论。
身后的伯鱼。
乖学生还背着乐器包,一只手攥着包带,一只手藏在卫论身后,大约是在捏着他的一小片衣角。他的眼神怯生生的,蹙眉颔首,被音乐吵到的耳朵边上泛着一点点红。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到那点红,就像是夏天他非要找出来的一片雪。那点红渗透了一小片干净雪白的耳廓,让嚯嚯鸡心里一小片跟着痒起来。
上次跟卫论说要好男孩的介绍。卫论没有理他。
嚯嚯鸡有点明白了。
伯鱼想要认识卫论的朋友们。他想接触卫论在嘻哈圈的朋友。
卫论领着他往吧台那边走,伯鱼轻轻地拽着他一个衣角。
他们正对的方向上坐着两个人,一团旺盛生长的粉红色吸引了伯鱼的注意力。
他眼看着那块粉红色嚼过的口香糖般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张灰白的脸,满面都是肆意和颓丧,五官都被小勾子往下拉扯似地透着大悲。那张脸下部,淡紫色的嘴唇送出一声轻佻的口哨,紧接着皮筋般露出紧绷绷油亮亮的笑容。
粉红头发男子站起身来和卫论握手撞肩,卫论又越过他和另外一位男性做了同样的问候。伯鱼并不熟悉这套流程,对粉红头发点点头。
另外一个卫论的好友完全是冷淡系男子,从头到脚都是黑的,身材瘦高细长。
粉红头发拥有弹性很大的嘴唇,轻而易举就能拉伸成夸张的弧度,他的声音含了水带了勾有理有据的软色`情:“你好哇小喇叭花儿。可算见着你了。”
伯鱼耳朵红了。
小喇叭花儿是个什么称呼啊。
“你叫我阿霍就行了。”嚯嚯鸡心里赞叹一声纯情学院派小一,招呼伯鱼在他身边坐下,“想喝点什么?”
“算了吧,我不会喝酒。”伯鱼摆摆手,很快又报上大名:“我叫伯鱼,是卫论的同学。”
“我知道。老卫经常说起你。”嚯嚯鸡下垂的眼睛里眼神是直勾勾的,“卫论那首歌的hook你给改的。有才啊。”
他尾音拖的很长很飘。
遇到嚯嚯鸡感兴趣的人,他就把人皮捡起来展开穿上,也不会满嘴鸡言鸡语都是听不懂的话。
卫论强硬地介入两人之间,看也不看伯鱼,硬着脸命令嚯嚯鸡:“往那边点。”
嚯嚯鸡狐疑地看了卫论几秒钟。挪了挪屁股。
邮电在酒吧招来了别的rapper,和卫论他们说不到几句话就走了,他约卫论周六上午去工作室,然后和一位花臂大哥勾肩搭背地离开。
伯鱼坐在卫论左手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这个地方不是他的舒适区,他不熟悉,他很难受。嚯嚯鸡的目光和人们的声音让他脸颊上起了一层油性物质,起腻似的。卫论给他要了一杯鲜榨果汁,他没什么意见,也不渴,离品脱杯有八丈远。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埋下头去观察自己的手指。
觉得自己又蠢又怂。
“邮电应该是想和你做一首歌的。”嚯嚯鸡要了一满杯啤酒,和卫论聊天,“我给他听了你的demo,他觉得行,屌的兄弟。”
卫论不评价,有种‘对啊老子这么优秀他就是应该和我做歌’的感觉。
嚯嚯鸡注意到伯鱼都要缩成卫论身边的一只鹌鹑,主动招呼他:“伯鱼,怎么都不说话的呀。”
伯鱼被锻炼得也稍微会说话一点了,不做锯嘴葫芦:“我……不太会说。”
“你不太会说,可你很会唱哦。你改的那个hook我很喜欢。”嚯嚯鸡赞美他,他的赞美都能让人感到一种被舔了耳朵的感觉,伯鱼要起鸡皮疙瘩了。
嚯嚯鸡眯着眼睛:“老卫超喜欢,录音前后都夸了你好多次。”
卫论咳了一声。
伯鱼:“真的吗?”他有点不可置信地,抬眼去看卫论的侧脸。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夸他的样子。
卫论言简意赅:“不可能。”
嚯嚯鸡有意拆台:“好吧好吧,那我也不知道哪儿听说的一个民乐弟弟,小喇叭花儿,天生乐感就强,人又好看又nice,忍得了臭脾气写得了好旋律。”
卫论耳尖烧了起来,他狠狠杀了嚯嚯鸡一眼,大约是想杀鸡放血的凶狠让嚯嚯鸡住了嘴。
伯鱼却好像认知到什么,眼睛亮亮的,盯着卫论的侧脸。他胸膛里那一颗心脏在砰砰乱跳,所有迪士尼里的小鹿都在他心房里蹦迪。
卫论看都不看伯鱼一眼,语气硬得像石头:“看什么看。”
想亲亲他的耳尖。伯鱼心里的一头青春小鹿叫着。
邮电带着两个打扮得很奇怪的青年回来了,卫论和他们都撞肩问好,伯鱼溜了一眼一个青年的脸,目光触及他闪亮的唇环就仓皇吓回不敢多看。
他刚看到嚯嚯鸡的拘谨又回到身上了,卫论被簇拥,唇环男子挤在他和卫论中间很大声地说话。
伯鱼自己小心地挪了挪座位,他觉得高脚凳真不方便,挪起来让人格外狼狈。
唇环男子和邮电挤在卫论一左一右,而嚯嚯鸡招呼着另外一个青年喝酒,他们开始伯鱼不熟悉的话题,关于厂牌和beef;关于最近做的歌和一些别的事情。
酒吧里吵吵闹闹的,晚上舞池里有蹦迪的人,灯光的气味香得过分,掺了太多糖精。
伯鱼专心地看自己面前的一杯果汁,粉红色的液体,冰块早就化了。
他的下嘴唇慢慢拱起,把嘴巴撅成一个小拱桥,因为没有人会看到他,所以他放任自己在无聊中保存一丁点不开心。
“他自己说在作品上见真章,结果自己一转身还是diss人家家里的事情,给自己他妈贴膜呢说得那么高级,操了。”
“说白了低级的人做事也低级做歌也低级,方方面面认爹,也没见扑腾什么水花出来。”
伯鱼离卫论很远了。
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伯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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