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第488章


“可是朝廷待我父子不薄啊……”
“你难道忘了当初在大东沟一战后,你父亲差点被奴酋杀了?”沈上达冷笑一声,“再说,你的那点功劳比得上孙可望吗?云南刚刚平定,朝廷就开始打压孙可望,卸磨杀驴,他那个义王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很清楚,不仅是孙可望,此前给朝廷效力的人,很多都已经不在,立有战功的将领说杀就杀,全忘记了当初的承诺。”
“本藩可不同,本藩有海上来投之功。”
“贤侄,岛夷的大统制曾经对我说,天下的财富就这么多,我们拿得多了,满人拿的就少了。满人可是国本,朝廷会亏待他们自己吗?一旦战事消停,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军队没了利用价值,满人先收拾的是绿营,接下来就是我们,然后是汉军旗,谁让我们不是国族呢?”
“沈公,我若是开城,老王爷怎么办?”
“如果我告诉你,与岛夷联络,正是老王爷的密示呢?”
“啊?”
“孔有德当初在桂林也想投降,可惜动作慢了,满门就逃出来一个女儿,老王爷不想重蹈覆辙。”
班际盛都快惊掉了下巴,“老王爷在汉奸名单上可是位列前五,岛夷同意赦免了?”
沈上达摇摇头,“岛夷不同意赦免老王爷。”
“那怎么行!”
“但岛夷说,看在尚氏在东江殉国诸人份上,可以保全尚氏家族。”
沈上达脸上的表情很悲戚,说话的语气却不见哀伤。
“老王爷同意了?”
“是的。”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沈上达端起酒杯,“尚家有四个子侄在北京,如果老王爷公开降了,北京的质子恐怕会惨遭凌迟的酷刑。”
“耿藩怎么办?耿继茂还在东城上督战。”
“都什么时候了,先顾好自己吧。”
班际盛沉默了好一会,“城上还有耿藩和江西绿营,若要开门,我得预先布置。”
“岛夷只给3天时间,你得抓紧。”
尚可喜也许并非像清朝记录那样忠心。见细谷良夫,《三藩之乱颁布之后耿精忠与尚之信》
第44章 破城
大东门附近的战况越来越激烈,督战的耿继茂一再抽调新城驻军增援。
新城守军只剩下靖藩副都统江元勋、平藩副都统班际盛。沈上达和班际盛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凌晨时分,200平藩兵在胳膊捆上白布,偷袭东小门。
城外,陆军第6团1000名步兵,600名舰队水兵在大平行壕里席地而坐。
月光洒满了大地,在经历多次战斗之后,士兵们的脸上已不见紧张。
第3旅的旅长虞士恢把望远镜架在副官的肩膀上,这样他左手就能控制望远镜,不影响用右手抽烟。
东小门矮小的城楼上点起6盏灯笼,那是预定的信号,接着,城门大开。
虞士恢几下掐灭烟斗,“该我们上了。”
“全体都有,起立!”
步兵与水兵的联合攻击部队在战壕中列队。
“跑步前进。”
攻城部队跃出战壕,分成几个纵队向护城河开进。
海军的舢板船队同样接到信号,50艘大舢板驶入护城河,一波即将攻城部队输送过河。
广州东翼城上的城防炮射击了,虞士恢向左看去,两朵炮口焰一闪而过。
这点阻击火力挡不住入城的军队,很快,虞士恢看到鲜红的军旗在东小门城头升起。
旗帜在火光中迎风招展,宣告城门易手,阵地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在战线后,以纵队待命的第二梯队和炮兵点起火把,向前进军。整齐的步伐和高亢的歌声就像首都的那次火把游行。
入城部队在合作者的引导下,迅速占领旧城小南门城楼,然后沿城墙向两翼发展,并未着急进入旧城城区。
旧城中的鞑靼军主力被这背后的一击打蒙了,城楼一座接着一座易手,绿营兵们脱掉号服,逃进街巷中。
乱兵在城内四处放火,打劫富户和官户,广州这座千年古城又陷入一次浩劫。
到天亮时,联军已经占领除镇海楼要塞以外的所有城楼。
守序搭乘舢板,在新城南面的怀远驿登陆,舢板尚未靠稳岸边,守序撑住船板,跳到岸上。
元首回来了。
数十个早已准备的好画师用碳素笔速记下一个个素材,那是他们创作大型油画的基础。
靖海门前,守序微怔了片刻,眼前的广州城与十年前的区别不大,当年大撤退的一幕幕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当年羽凤麒和200名士兵为掩护军民撤退,在此地坚守到最后一人,羽凤麒倒下的画面,至今仍定格在守序的脑海中。
炮兵鸣响礼炮,城墙上的士兵高高举起步枪,向着守序和他的逆戟鲸纹章旗山呼万岁!
配合作战的明军军官被万岁声震惊了,但很快,他们也加入了这集体的狂欢中。
沈上达、班际盛押着被捆起来的江元勋,趴跪在城门外侧,迎接岛夷的大元首。
“起来吧,我不喜欢官员们下跪。”
“是,相国。”
地上的江元勋犹自大骂不休,不过他没骂守序,全在骂班际盛和沈上达两个朝廷的叛徒,让两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太聒噪了,守序摆摆手,“拉出去枪毙。”
两名掷弹兵左右架起江元勋,拖走了。
守序道:“你是班志富的儿子?”
班际盛低头道:“是的,大人。”
“解放广州,你有功劳。我给你2500个名额,你自去选人,连带家属全部赦免。”
随班际盛反正的士兵大约有千余人,守序多给了一些名额,让他去操作。
班际盛连忙跪下谢恩。
“我说了,不喜欢官员下跪。你先干一个副总兵,把仗打好了,你能获得的爵位一定比鞑靼人给你的高。”
“沈老板。”守序看着沈上达,微笑道:“你是愿意做官,还是继续做生意?”
“我不做官了,联邦的领土那么大,我想到处看看。”
沈上达对守序的性格更熟悉,他直接说出了想法。
守序伸出右手,“在我们的国家,你是一个自由的商人,不再是别人的奴才。”
守序向前走了几步。
反正的官兵胳膊上系着白布,穿着各式各样的鞑靼号服,在如狼似虎的联邦陆军士兵映衬下,显得有些自惭形秽。
守序挥舞着权杖,“士兵们,欢迎你们加入伟大的卫国战争。不管你们以前都做过什么事,从今天开始一笔勾销了。士兵们,挺起你们的腰板,从现在这刻起,你们不再是汉奸叛逆,而是光荣的中国陆军中的一员。”
班际盛的士兵学着周围明军的样子向守序山呼万岁。
“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杀死新城中的鞑靼人和汉奸,把你们的家属解放出来!”
守序几句话撩动了反正官兵的士气,由这些士兵带路,向旧城最后的总攻展开。
残余的满兵直向联军的刺刀冲上来,镇海楼附近的战斗最为激烈,甚至有满兵将联军士兵抱住,一起跳出城墙同归于尽。还有一两次,满军士兵在被刺刀刺伤以前,居然能够把联军士兵摔下城墙去。有些满兵肌肉很发达,穿上宽阔制服时,看上去更加强健。他们在和联军用大刀搏斗或作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时,总是不畏缩的,也能同刺刀兵打几个回合。城墙上的阵地很狭窄,陆军无法予以侧击,除非另派一支部队攻其后方,否则满军很可能将阵地保持一个更长的时间。
菲尔霍夫见镇海楼实在难打,便暂停攻击,只是从4面围住那座高耸的要塞,用12磅炮和城楼对射。
入城清剿的突击队,每两个连配属了一门火炮,伴随步兵前进。
清剿的速度并不快,步兵们一个街区接一个街区,用大炮开道,扫荡最后的抵抗。
街区的居民全被清理出,沿着各条大道押到城外。
旧城是政府区,这里的人全是鞑靼官府的成员或是他们之下的寄生生物。
报复是没有仁慈的,除了反正官兵及其家属,其余所有人都会遭遇应有的惩处。
男人的被捆起双手,一串一串押到城外,年轻妇女另立一营,她们是赏给士兵的战利品。
缴获的白银、丝绸直接充抵军费,其余的多数奢侈品则会用于拍卖。
效率极高的联邦商人不愿浪费时间,他们在怀远驿广交会的会场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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