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第496章


超过一半士兵装备的是火绳枪,其中有联邦陆军淘汰下来的直托火绳枪,也有绿营和明军传下来的贴腮射击鸟铳。
支援火力是20余门轻型的前膛劈山炮和后膛佛朗机,重量从50斤到百余斤不等。
陆川县城上有加农炮,但那些比较落后的炮架和沉重的铸铁炮身并不合适在山谷中机动,明军就不带了。
从炮兵实力上看,眼前这支明军装备并不差。最晚反正的绿营兵,装备的还是虎蹲炮和佛朗机,赣军比他们强。
到开拔时,赣军精锐前期出发,这些装备有数十支线膛枪的老兵将为穿插支队打开通道。
从陆川至北流,沿着弯弯曲曲的河流峡谷行军是比较艰辛的。
联军随之分成了两大部分,穿插支队和赣军主力走在前面,部分动员兵和民夫作为后卫,中间以散兵相联系。
当穿插支队走出山区,出现在北流县城下时,后卫与他们的路程差距已拉大到一天。
北流县是敌军的补给基地,北流江的水运漕粮在此下船,由驮马和人力运过天门关,输送至玉林州城下的围城大军中。
广西明军在放弃北流县城时,撤光了这里的百姓,拆掉了城墙,放火焚毁全城。
鞑靼人在原本的县城地基上重新夯土立栅,竖起一座木城,城内储备有数万石粮食和其他物资。
防御北流县的兵马是被联军多次打击过的广西绿营马雄部,在鞑靼人主力未开抵两广之前,广西沿西江部署三部敌军。广西提督线国安居中,驻于浔州、横州;右翼总兵全节驻于南宁;左翼总兵马雄驻于梧州,其余各省抽调的绿营兵分别配属在三部麾下。
在过去的几年中,马雄部被重创两次,近乎全歼一次,每次都由逃回去的老兵为基础重建。
每一次重建都意味着战斗力、武器装备、作战意志和士气向下跨一个台阶。
正是因为马雄部战斗力不太可靠,济席哈才会给他们分派保卫交通线这种比较简单的任务。
北流城内守军约有800人,城池位于北流江左岸(即西岸),县城上游的江面,宽度不足100米,有多处浅滩可以徙涉,穿插支队过江后,很快捕获敌军十余艘运粮的舢板。
联军在渡口占领阵地,主力随即前出至北流城下。
北流城东南方有一片约150米高,大体沿河流走向的岭线,穿插支队将出击阵地设在这里,以山岭为后方依托。
天门关以南的敌军随时可能增援,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穿插支队抵达后即开始强攻。
步兵以排枪压制城上火力反击,炮兵完成6门山地炮组装,冒着敌兵的弹雨将火炮推进至距城墙200米的位置。
明军士兵抬着匆匆制作的简易木梯跨过护城壕。
敌军反击的火力很是孱弱,这支绿营守军最重的武器只有几门大将军炮和虎蹲炮,敢于在排枪火力前反击的鸟铳手也很少。只是木梯搭上城墙时,敌军扔下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造成比较密集的伤亡。
中校向明军承诺,破城后,缴获财物和人口一半由明军获取,这个赏格并不低。
虽然只是临时修筑的木城,但北流是敌人的物资转运中心,一定穷不了。人口也很多,敌军有2万多民夫在北流江上拉船,另有5000人在玉林至北流之间的山路上转运。官道上日夜不停,道路两侧遍布着民夫的尸骨,自开战至今,死在这条路上的民夫超过5000人,活脱脱地让天门关恢复了原本的古称,鬼门关。
联军并未包围敌军,在破城那刻,城内的绿营兵打开北门,一涌而出,民夫堵塞了道路,绿营兵挥刀就砍,任何挡住前路的东西,不管是民夫还是阻击的零散明军都挡不住这群杀红眼的家伙转换进攻方向的决心。
联军先依托现成的工事占领阵地,控制城内和四周的5000民夫。随后,分出900明军,2个山地猎兵连向前追击,追击的重点不是杀那些溃逃的马雄部绿营,而是控制北流江上那些正在航行的漕船。
追击的明军绕过容县,在江上四处追捕船只,北流江上支流河汊很多,明军中有很多对河道很熟悉的船户,在船户们的指点下,明军藏起近150艘漕船。
后方的运输部队连夜进城,送到足够的作战物资,穿插支队集中城中的弹药,架起铁匠铺,将口径不合的炮弹和子弹重新熔铸。
随后,联军分出一部100兵押送俘虏的民夫,与本方民夫一起向东南方向撤退。
当天下午,位于天门关方向的猎兵部队纷纷向城池方向撤退。
济席哈无法容忍粮道被断,约5000兵越过关口,向北流县开来。
中校观察过县城地形后,将防御重点放在城池东南方的岭线上,全部6门炮都架在山顶,北流城内只留下明军的轻型火炮提供支援。
第52章 八百里钢钳5
南流江将玉林盆地切成两半,盆地广而平,水迂回而不深。
走出河谷地带,除了一些零散分布在盆地中的丘陵地带,有很多便于骑兵冲锋的平地。
当钟文信的先头营爬上最后一道岭线,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几乎布满了整个玉林盆地的鞑靼战旗。
在山区作战的最后阶段,能明显感觉到敌军抵抗出现了松动。
一方面,这应该是因为鞑靼人抽调了相当一部分兵力投入在北流县,试图重新打通水运。
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摆在钟文信和李来亨的面前,望远镜中,敌军甚至让开了河谷正面约7公里的战场,只余下游骑。
李来亨仔细观察后说道:“济席哈是想与我们在平地上决战,好投入他的骑兵。”
钟文信抚着剑柄问道:“公爵阁下,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切断了敌军补给线,导致鞑靼人兵力不足挡不住我们的进攻吗?”
李来亨摇摇头,“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但我感觉鞑子没有使完全力,他们的退却,更像是一种诱惑。”
“我不明白。”
“这只是一种直觉,我与他们战斗了18年。我猜测,虽然北流江的水运被切断,鞑靼人储存在营地中的物资依然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也足以与我们打一场决战。”
“是,公爵阁下,这很合理。”
钟文信决定把其他的疑问留在心里。
“拿地图来。”
李来亨一挥手,身后穿着全幅半身甲的骑士就地展开战场的大幅地图。
自南宋起,玉林便发展成广西的商贸中心,是广西重要的食盐转运河港。
玉林州城向北有两条路,一向东北,经北流江顺流去梧州;一向西北,走陆路经兴业去贵县。
李来亨解释道:“在山区战场,鞑靼人的长枪加火绳枪的大方阵完全无用,而我们的燧发枪兵可以很灵活地以连级队形投入战斗,或是依托地形对射,或是上刺刀肉搏。鞑靼人被你们的榴弹炮和线膛枪打惨了,对射中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在前面的玉林平原,他们有充分经营的野战筑垒阵地,模仿西班牙人的方阵也可以充分发挥威力。”
钟文信笑了:“济席哈难道认为在平地就有机会了?明明山区对我们的步骑炮联合作战才是障碍。”
“可是你只有4个步兵营,全部展开也只有不到1公里的战线。敌军有现成的坚固筑垒,而我们很难继续采用小规模的部队迂回穿插,在这种战场下与鞑靼人战斗,我们的优势并不明显。”
“公爵阁下的意思是?”
“我们的目标很简单,最起码是要给玉林城解围,所以济席哈可以用少量的兵力,凭借营垒和大炮在正面阻击你的进攻,然后用隐藏在那些山谷、丘陵之后的预备队打击进攻队形的侧翼。”
钟文信点点头,“树林或者山谷藏骑兵,在军校我上过这节课。”
“鞑靼人在辽东战场惯用的招数。”
“那我们怎么打?”
李来亨想了想,“我们等等,先与玉林城建立联系,同时派山地步兵向两翼作进一步侦察,主力暂时停在这里修筑阵地。”
“是,阁下。”
李来亨幽幽道,“这就像打牌,牌局的前半段济席哈经历了种种不顺,但他手上还有很多大牌,甚至王牌,他会想着在合适的时机和场合,一把all in。我们切断北流江的水运,挺进到玉林盆地边缘,等于掀开了四张公共牌,现在输赢取决于我们和济席哈的底牌,以及最后那张公共牌。”
“最后那张牌,您是指什么?”
“南宁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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