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装(铅笔刀)》第1075章

而且，那样消失在宇宙生命的视野中，克罗迪尔人也从未屈服过。他们已经为未来埋下了种子。那同样倔强的，不肯低头的种子。
刹那间，血瞳的目光陡然冰冷起来，口中低喝了一声。“吉米瑟尔（超感知）！”
轰，整个世界都在血瞳面前失去轮廓，他的思感无限制的向外扩张，无休止的蔓延下去。这不是普通的思感，而是深渊力量的延伸，沿途所过之处所有空间都失去真实感，暴露出原始的规则形态。
如果正常规则不能生效的话，那么就让深渊规则来说话！
毫无疑问，血瞳的行动是正确的，可越是感知的增加，他的表情就越严肃，心中就越下沉。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这个世界……浑然一体！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星空’。
不，所谓的不正常，并非它不具备大宇宙的规则体系，而是在这个星空中无时无刻都存在着一种现象，或者可以看做是一种网络，将所有的一切都链接在一起。空间，时间，甚至是冥冥中的命运，都被这个网络所管理，汇集在面前的‘萨罗斯’身上。从这种角度上将，萨罗斯已经不再是某个生命，而是一个世界，一个微宇宙的化身。
再一联想到他之前的话，血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宇宙……意志？”
“不，我还达不到那个高度。”萨罗斯，不，是阿尔法回答。他并未对血瞳表露出太多敌意，对血瞳的问题也有问必答，这也许是他的骄傲，也许是在他眼中根本不在意血瞳的异动。
想想看，对于一个掌握了一切，创造一切的真神来说，蝼蚁的思想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血瞳知道的再多，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我只是，在我的世界中，行使我应由的权利。”阿尔法继续说道。他张开手，对血瞳展示那遥远的星空。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创造了它们，这是一颗气态行星，和一些挺有意思的小生命，我赐予了它们智慧，于是它们学会了如何生存和发展，再然后，就是一个新的文明。我保证，这个文明形态在你的宇宙中并未出现过，因为它遵循着我的部分记忆。它不会有战争，因为它们的争端会采用‘融合’来解决。不要怀疑它们的智慧，事实上它们并不比你的生命更低等，只是它们更喜欢这样做。”
“这是一颗液态行星，是我无聊时的产物，里面也有一些有意思的小家伙。当然，我无意改变它们的未来，所以它们还按照宇宙本能的驱使行动着，我估计它们还需要七千年的发展才能产生智慧，再需要几百年才能产生体系，不过这并不重要，能够眼看着一个文明的从无到有，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再然后……这里……”
“还有这里……”
“哈，我想你应该看看这里，这是我的杰作，虚空生命，它们并不具备固体形态，但它们可以模拟任何形态。在大宇宙中也存在类似的生命，你们称呼它们为极孽，可实际上它是一种规则和能量的变异。非常具有观察和研究价值。”
阿尔法不断诉说着，将一个又一个星球，一个又一个文明展现给血瞳，就仿佛一个炫耀的孩子。血瞳能够听出他话语中的喜悦，那是对生命，对新发现的由衷快乐。
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存在会是宇宙背后的黑手，在血瞳眼中，他更像一个研究者，观察者，或者是，导师……
他是那样的无私，创造一个个星体，一个个环境，只是为了促生一个个新的文明，一个个新的种族。
他不索求什么，因为观察这些文明的产生于发展，就是对他的回报。
可为什么……他会造成大宇宙的一切呢？
“我知道你在疑问什么，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终于，阿尔法的介绍告一段落，他抬起头，对血瞳诚实的说道。
“其实，我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罪恶。我创造什么，改变什么，都是我的权柄。”
“正义与邪恶，只不过是低等生命的认知，但在我这里，毫无意义。”
“我不会因为某个种族而发怒，也不会区别对待谁。这就是我的道理。”
“因为，我就是浑沌集合体，上宇宙至高的浑沌，降临于此的迪亚杰鲁斯！！”
第1188节　无法共存
迪亚杰鲁斯？
血瞳心中一跳，这个名字……
不，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是浑沌集合体？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对面的萨尔罗，哦不，是迪亚杰鲁斯诚恳的解释道。“所谓浑沌集合体，是一种宇宙大融合的产物，基础组成就是你所熟知的深渊与正宇宙。你知道的，深渊与正宇宙，是大宇宙的两个必须且不可分割的部分，它们互相争斗，吞噬，在冲突中孕育生命，孕育发展，将一个没有智慧的原核发展成精彩纷呈的大宇宙世界。”
“不过没有什么是平衡的，所谓的平衡，不过是某些‘智慧’生命一厢情愿的想法。深渊与正宇宙之间的冲突并非仇恨，而是一种自然的天敌。它们无法容忍对方，却又需求对方，渴求对方。如果将时间放大到亿万年，并以此为单位加速前进的话，那么最终会在某一时刻，某一个地点，这两方的其中之一会取得优势，并发展成一个吞噬对方的契机，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浑沌集合体的诞生。”
“当深渊吞噬了正宇宙，又或者正宇宙吞噬了深渊，那么它们中间将再无明显的分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有大宇宙的生命和物质都会回归到本源形态，成为浑沌。”
“而这个浑沌，将拥有一个统一的意志，那就是我，迪亚杰鲁斯！”
说到这里，迪亚杰鲁斯张开双手，任由身后的世界不断变换，向血瞳展示了一个又一个文明，一个又一个虚空。这才对血瞳说道。
“我就是迪亚杰鲁斯，来自上宇宙的主宰。在你这个宇宙，我可以称呼为猎物的虚空。我担任着猎食和同化的使命。你们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上宇宙决定命运，下宇宙决定生存。我与你们的关系就是如此。我降临于此，掌控着你们的命运曲线，本是所谓的神一样的存在，却因为身处于下宇宙，反而受到猎物的威胁。”
迪亚杰鲁斯放下手，目光投向血瞳。“你可以理解我的悲哀么？”
“本来我是不可消逝的存在，但在这里，却失去了永恒不逝的生命。这就是我，或者你，必须面对的困境。”
“你也会死？”血瞳抓住了关键一点，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涉及到阿尔法的弱点，他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却不曾想迪亚杰鲁斯诚实的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他接着说道，仿佛不知道正将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在血瞳面前。“如果在我的世界，我是不可消失的。浑沌集合体之所以被视为永恒，很为它既是宇宙的终点，又是宇宙的起点。当进化到一点阶段之后，浑沌本身又会产生分裂，从而生成新的深渊和正宇宙。”
“我知道这是一个矛盾，但这就是自然，一个无解的循环”
“可一次偶然的意外我接触到了下宇宙，为了猎食的本能我来到这里，从而陷入了与此地无休止的较量之中。我在这一过程中获得了满足，却也同样渐渐融入，再也无法分割。”
“我不再永恒了。当此地进化到浑沌阶段的时候，我，或者新的混沌集合体，必然只能留下一个。”
迪亚杰鲁斯清晰的解释道，将自身的秘密一一展示在血瞳面前。他不屑于欺骗，因为对于他来说欺骗毫无意义。到了他这个地步常人的想法已经无法容纳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宇宙，一个无限大的空间意志。情绪并不重要，也毫无意义。
他只按照本能行事，这是大自然的法则。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他的话带给血瞳何等的震撼。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阿尔法？
之前的猜测，资料，记录，甚至是研究，在真实面前变得苍白无力。什么文明，什么第一世界，原来根本就是上宇宙的浑沌！如果非要分个明白，那就是上宇宙的深渊！！上宇宙与下宇宙在第一世界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奇异，却又高等的规则序列。在这里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可以掌握……并且主宰一切。
难怪，自己在这里可以感觉到熟悉的深渊气息。
难怪，自己在这里还能触及正规则的力量。
原来这里同时具有两方面的属性。这是浑沌的基础，可同样，对于智慧生命来说，浑沌又如同地狱一般。因为浑沌会融合所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