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皇》第763章

是的，同一个世界，不能够存在两个相同的东西，如果有……
“如果有……”
诺哈看着亚伦，他剩下的眼睛，注视着站在这漆黑夜空下的亚伦，也是从诺哈的眼里，亚伦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让他最为熟悉的眼睛，还有，自己的心灵。
“咔擦！”
诺哈的脸庞宛如瓷器一般，缓缓的出现了裂痕，开始了破碎：“那么其中一个，就会消亡……”
是的，消亡。
如果当诺哈来到了一个世界线，却发现从他进入这个世界线起，自身开始了崩坏，而又能在这个世界里，检测到属于他自己的舰娘们，那么，他就真的找到了。
“如果有一天，在回归的旅途中，忽然，我发现自己要死了。”他在笑，笑的，很幸福：“那么，我就成功了。”
这一刻，听着诺哈的故事，亚伦，哭了……
“为了保护这个新的存在，我将洪流一分为四，同时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化作洪流，因为只有这样，推动世界的伟力，才不会再伤害我，而我，才能真正的守护住她们。”
“我创造了安，又引导白唔惜成为了第二洪流，然后，在这个世界的我所出生的时候，以另一个身份，传授了他知识，为他取名诺哈亚克。”诺哈说：“同时，也引导着他，同第三洪流有了羁绊。”
同样的，诺哈亚克会选择自杀，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之后，自然也是他，让诺哈亚克转世成了亚伦，事实上，对于这种极为基础的死亡，并没有导致自身存在都毁灭的死，诺哈是不放在心上的。
亚伦跟诺哈亚克长得不一样，因为模样取决于基因，而存在本质，则更为深奥和神秘。
因为血脉，这个世界的诺哈（亚伦）与安有了羁绊，又因为曾经的诺哈亚克，与洛蕾姬相连，最后，白唔惜也因为同为洪流的缘故，视亚伦为弟弟，一人，将洪流统一，再不分彼此。
他做了那么多，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最终……
“那舰娘们呢？”
“你是说，跟着我一起来的她们吧？”
想起他们，诺哈既是无奈，又是自责，他说：“回归，是有代价的，每个人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黎姐付出了对你的记忆，但我让她成了你真正的姐姐，不，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姐妹。”
“虽然失去了记忆，可她却跟你有了新的回忆。”诺哈的技术，超乎亚伦的想象，除了方舟计划外，他简直就像是神，无所不能：“忘掉不愉快，这样，也好……”
“小猫失去了力量，所以我让其沉睡在了亚世界之中，并封印了她的记忆，这也是为何，她出现在这个世上，却没有力量的原因。”诺哈说：“也正是因此，多年前，由于你的鼓励，她最终找回了属于她的力量。”
“大凤很不幸，她失去了自己的肉体，不过还好的是，她的力量都还在，刚好我也有相对应的计划，所以我让其留在亚世界中，暂时抹杀一些舰娘，但并非真正的抹杀，而是延后其诞生时间，你以后再建造，便可以将所有史诗舰娘，都唤醒。”
“企业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会等待你的唤醒，并将逆洪流交给这个世界的我，長门失去了感情，为了让你能够更好的进行旅途，我封印了她的记忆，让其经历磨难，并从你那里，得到新的感情。”
“最后的狮。”诺哈说：“她一直陪伴着我，并且替我默默传递着消息。”
至于狮姐失去了什么，诺哈并没有说，想来，可能是更为重要的东西，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因为狮姐过上了新的生活，能够再一次见到黎妈，那个曾经在她眼里，如同前辈和姐姐般的存在，这一切，也就都值得了。
“所以。”亚伦看向诺哈：“你导演了，这一切？”
虽然亚伦的人生，是诺哈所导演的，但他并没有伤害亚伦，而是在用自己的智慧，帮助亚伦扫平全部的磨难，最红让亚伦，有了如今的生活，还有再也没有危险的未来。
“不，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开始。”诺哈说：“我的力量早已在引导你成为洪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全部失去了，这十多年来，我一方面躲藏着安的追杀，一方面，等待着你向我提出，想要成为提督，想要出去旅行，等待着你，做出选择……”
与其说诺哈是幕后黑手，亚伦觉得，他更像是一位父亲，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给他铺出一条平坦完整的路，付出无数心血，乃至生命的父亲！
“咔擦！”
诺哈的身体，原本早就应该崩溃的，他是用了超乎想象的技术，这才苟延残喘到了今天，可代价，却是他全部的力量和知识。
是的，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啊。”诺哈抬起头，他背对着亚伦，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真想再见她们一面，对她们说一声，欢迎回来。”
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多？
因为想再见她们一面。
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可以吗？
是的。
哪怕是死，我也想，再看到她们，像最初时候那样，嬉戏，打闹，犯傻，又笨又淘气，明明那么害羞，却又喜欢胡思乱想。
“真的，好想再见她们一面……”
一眼就好，哪怕只是看她们欢笑着，从自己面前走过。
看着她们幸福的活着，他就彻底满足了。
泪水从诺哈，不，是亚伦脸上落下，这一刻，诺哈在消失，而他的感情，正在被亚伦所继承，忽然，亚伦感受到了什么，他的提督网络里，出现了很多熟悉的波动。
“提督！”
“提督你在这里啊？”
“吹雪你不是说提督跟洛蕾姬大人在约会的吗？”
“啊呀别挤啊，这里的路很差的说！”
“提督！开派对Desu！！”
“亚伦！長门那个笨蛋，我这次一定要禁止去给孩子们上课！”
“不要啊大姐头，我真的知道错了啦～～”
“……”
也许是因为担心，也许，是受了什么指引，这一刻，亚伦家的舰娘们，正在朝着这片沙滩汇聚。
“她们，都来了。”亚伦看着诺哈正如同灰烬般散去的背影：“不回头看一眼吗？”
回头看一眼……
他想，做梦都想。
这是他1亿次回归，1亿亿次回归，1亿亿亿次回归，唯一支撑他继续下去的理由。
“提督！”
“提督在前面！”
“喂！提督！”
“……”
听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呼唤声，他虽然没有见到她们，虽然知道，她们呼唤的不再是曾经的自己，而是另一个自己，但诺哈，却还是心满意足了。
“不了，还是，不看了。”
诺哈背对着亚伦，但他此时却不再哭泣，而是，在笑：“我怕看一眼，就舍不得了……”
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死。
就会，害怕去死……
“这就是你对舰娘的爱吗？”
“说错了啊，这是，我们对舰娘的爱。”
“终于要结束了吗？”
诺哈抬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而在他那渐渐失去光芒的眼中，仿佛，看到了那些逝去的友人：“诺蕾姬老师，希赛亚，伯德，奥拉文，赛莉雅阿道夫……”
亚伦，是的，此时亚伦觉得自己有了第二个身体，仿佛自己就坐在那磐石上，望着天空中的银月，在这里，没有了两个意识，有的，只是两个不同的感情，而这两个感情，也在渐渐随着磐石上的身影的消失，一起化作真正的亚伦的记忆：“这次旅途，真的，太漫长了……”
亚伦不知道为何诺哈要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因为在亚伦看来，他只是获得了一份如同回忆般的感情，以及从洪流中涌出的庞大的知识。
这些知识，原本作为燃料，被洪流燃烧，可现在，亚伦自己就是洪流，这些知识，自然也就回到了他的身上。
“辛苦你了啊，曾经的我。”
亚伦站在那，他缓缓的擦去了自己的泪水，然后对身旁的洛蕾姬，挤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后者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仿佛要将他，再也无法离去。
“放心吧，已经发生过一次的错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亚伦很清楚，世界已经被曾经的自己改变，自己的未来，将不再有任何的悲哀和痛苦，因为他会创造一个只有幸福的世界。
“然后……”
回过身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舰娘们，她们都来了，哪怕是醉了的莉莉安，也来了，而面对着她们，自己的舰娘们，亚伦的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了一句话。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