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边际》第242章

“你到底是谁？”我心中无声地呐喊，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伯伯说过，你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那小男孩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伯伯？”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我的记忆突然乱成一团。无数繁杂的画面在脑海中破碎重组。
我仿佛回到了西北的那条公路，看到了一列车队在我身后尾随，仿佛饿狼一样追捕着猎物。
画面一转，我再次回到了那艘被撞烂的车子里，副驾驶上放着一份染血的报纸，无论我如何集中精神，都无法看清报纸上的内容。
最终，那列车队来到了我那辆车子的事故地点，将一个重伤的身影从里面拖了出来，装进车子朝着远离戈壁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是谁？那个重伤的身影又是谁？我的记忆为何与这些画面完全不同？到底孰真孰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手中的温度渐渐消失，那小男孩仿佛已经离开了。顿时，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从心脏传来。
“不要！”当我再次醒来之际，我依然坐在光耀号的王座上。望着空荡荡的控制中枢，我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痛苦，如同身心都被撕裂。
第272章　：菩提的涅
我，身为贤者，从茫然无助孤身一人，到如今身居高位，掌控着震撼世俗的强大力量，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血泪。而如今，却在顷刻之间一无所有。
“扎朗，帮我联系卢舍先师。”此时，我如同平静之水中的饿兽，想要冲出水面不顾一切地去撕裂敌人。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收敛所有的情绪。
没过多久，卢舍先师的身影出现在光耀号中的王座之前。
“他们在哪？”这短短的一句话，我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他们’一词意味了太多人，包括我的追随者，我的至亲，我的骨肉，乃至我的敌人。
“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卢舍先师脸上古井无波，极为淡然道。
“从一开始你就在布置这一切？”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情绪。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如此偏激的手段。不过，那些懦夫离开之前，打破了我的所有的计划，我不得不另做打算。”卢舍先师道。
“识破了你用倒影世界偷天换日的计划？”尽管事先已经有了推断，但我还是想再次确认一番。
“不错。我耗尽无尽轮回从沉眠中苏醒，又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制定了脱困的计划。但我的努力又换来了什么？是一次次的无情打击。谁能明白我的苦楚呢？当时在钟山迷境，我曾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为何要如此的偏执？”卢舍先师微微地叹了口气道。
“如果当时我没有走出迷境，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将失去一切，又将得到一切。”卢舍先师极为晦涩的回答道。
“为什么不是两全其美？”尽管我此时身处劣势，但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此失败，也不会对任何人妥协。
“固执只能带来无尽的痛苦。答应我的条件，帮我获得九道通关律令，我会尽量让你获得圆满的结局。”卢舍先师锲而不舍地诱惑道。
“我，身为往土世界三千轮回不曾降世的贤者，一路走来，踏过千辛万苦，你觉得我会妥协？”我的牙齿都几乎被咬碎，冷冷地直视着卢舍先师。
“好吧，我只能选择另一条路，希望你不会因此后悔。”卢舍先师的影像渐渐消失了，只留下王座之上的我，像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扎朗，我们还有希望吗？”目前，我只有一个依靠，那就是扎朗、光耀号和数十万的光耀军团。
“世事无绝对。我已经破解了控制中枢中的一些深层秘密，找到了原始军团进入神华洲的途径，我正在计算蓝娅人老巢的方位。”扎朗的语气中极为刚硬，像是想要唤起我的渐渐消弭的自信。
“那你去吧，有消息通知我。”
“是。”
我像是一块枯木一样坐在王座之上，仅有的生机在快速消退，原本乌黑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斑白一片。
“主人，你还有我。”此时，菩提的突然跳到我的肩头，用一双小手擦拭着我眼角滚滚而落的泪水。
“菩提，你的大智慧是否可以化解一切痛苦的源头？”我语气空洞地朝着菩提问道。
“不能，但是我能为主人寻得一线希望。”菩提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道。只见它盘腿坐在我的肩头，双手合十。
“世间之人，乐中见苦，常见无常，我见无我，净见不净，是名颠倒……时间空苦，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己，寂灭为乐……”
随着菩提念诵地经文，它的身体在渐渐虚化，变得毫无重量。刹那间，又化作万千光华，在控制中枢中不断游走，最终渗入了王座，化为虚无。
“菩提，你……”看到这一幕，我心头剧颤。
“主人，我存在的道理即为宝塔明灯为您指路。如今，我要以身释法，为您做出最后一次指引了。”菩提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语气无喜无悲。
“不要悲伤，不要痛苦。路即远方，也在脚下。”菩提的声音渐渐消失，而扎朗的身影再次出现，极为激动道。
“先师，光耀号再次被强化了，控制中枢中破解了最后一道秘密空间迁跃。先师……”
菩提的离开击溃了我的仅剩的神智，意识海中的那副巨型画作开始分崩离析，一切都不复存在。而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曾经的奢比尸，现在的阿奴比出现在我的意识海，与我隔空对坐，一语不发。
最终，阿奴比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先师，请继续走下去。我能保证主母和少主的安危，即便他们被冥神夺走了生命，我一样可以让其复生。”
“你何以保证？”我冷冷地望着他。
“以我们的生命起誓。”此时，一条白影在阿奴比的身侧显现，竟然是许久不见踪迹的白帝。此时的白帝又变了模样，身上白毛流光溢彩，双翅张开足有十米，而且身上覆盖着一层金色宝甲，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帝王。
“先师，我回来了。以后也将不在离去，时刻伴在您的左右。”白帝第一次口吐人言，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关切。
“你们到底是谁？”我望着对面的一人一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乃是您的至善信念孕育的生灵，此前我之所以远走，是因为您的意志尚未完全独立。而如今，那个人的影子终于消失，对我无法产生威胁，所以我回来了。”白帝回答道。
阿奴比在白帝之后，重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我并非生于神华洲不死谷，而是降临在那里。我的真实身份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我同样因您而生。”
“这对于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我摇了摇头，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先师，我敢断言，主母和少主并不会有生命之危。而且，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人等待着您的回归，您不能就此放弃。”白帝急切地劝道。
“我不会在回头去承受命运的愚弄，你们走吧，不要来打搅我。”我的意识愈加昏沉，想要就此永远地睡去。
“那个男孩就是您的孩子，已经六岁了！”白帝在急迫之下，终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我原本疲乏的精神像是遭到了一击重锤，突然再次睁开了双眼。
“我无法说清楚事情的缘由，不过这的确是事实。”白帝接着说道。
“那真是我的孩子？”我艰难地张开嘴，声音沙哑道。
“您因为某种因果宿命的拉扯，最终进入了往土世界，以往的所有记忆斑驳晦涩，虚假与真实交汇，难以分辨。您可曾记得审判之桥上的鞭刑？那都是一次次假象，只是一种鞭策您前行的手段。只要到达了通天塔，所有的一切迷雾终将消散。”白帝道。
“难道古城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此时，我的意识中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流，清洗着脑海中污浊负面的情绪。西北荒漠中，那列车队代表的真相似乎已经开始浮出水面。
“扶我起来。”此时，我感到浑身酸麻，根本无法起身。
“先师……先师……”扎朗焦急地呼声在我耳畔响起，当我睁开双眼时，阿奴比和白帝同时出现在控制中枢。
“扎朗，启动光耀号，继续前行。”我端坐在王座之上，淡淡道。
“是。”扎朗见到我平安无恙，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