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不如吻我》第43章


猫三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判官是早年的一位判官,他……有几分特别。”张不疑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起别的判官,大家大都觉得‘铁面无私’,没得讲理,
硬要说,宰承也是这般,但沈判官怎么说呢……应当说有几分人情味。”
西瓜歪了歪头说:“我也偶尔听沈宰承说起这位本家,沈宰承对他也是恨得牙根痒痒,像是有不得了的来历似的。”
几人走到大殿跟前,张不疑说:“这位沈判官身份不知,来历亦是不明,他审案颇为合理,但与这些判官都不一样,其中论证颇为繁琐,故而效率亦是奇低无比,
最后因着觉得无趣,便早早离了阴司,到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应当是做了一介潇洒散仙罢?”
不远处传来男子的声响:“沈判有误,黄牛阿谅,伤人性命,应判入刀山地狱,即可行刑罢。”
猫三恨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看到男子已是站起身来,早有两三个鬼卒手提着金瓜锤,对着一个蓝衣男子的背脊上一连锤了三下。
那男子面露疾苦,但仍是就地一滚,已是化作了一头通体没有杂毛的黄牛。
剩下的鬼卒手提锁链,已是拘住了他的四肢。
“等等!”猫三恨一把抢过一个小鬼手中的链子。
僧人看着一股脑都涌上前来的手下们,皱了皱眉头说:“这是反了天了?不疑。”
张不疑一抱拳,说道:“宰承,此事恐怕另有隐情,沈判当年所做之案,都是有情有理,这桩事亦是如此,不一定会是冤假错案。”
猫三恨冷哼一声:“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便妄下断言,才叫真的乱来。”
聂怀素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是好是坏,瞧瞧三世镜便知,不需多言。”
他像是早有预料,将手一拍,有两个鬼卒亦是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放在了大殿当中。
“若是查看完毕,无有错误,你们也一并下刀山地狱去罢,西瓜小姐,你也如此,到时候,我自会向风涯禀告。”
说着,他已是一掌拍在三世镜上。
只见原本晦暗一片的铜镜里,出现了一座小山村。
“信徒如若成就无良业果,可为众生牛马,我知你三生俱是信佛向道,上一世甘愿投入畜生道,这点无误。”
他一点画面,只见铜镜之内一转,一片田地,这片田地边是早已砌好的水泥路,远远地立着几根电线杆,听到一声声的犬吠声。
在田地之中,正有一头与阿谅如出一辙的老黄牛,而就在他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沟,沟渠边沿,站着一个看上去半大的孩子。
正怔怔地望着老黄牛出神。
耕田的人不知了去向,而家长也不在身旁。
就猫三恨看来,这副场景当真说不出的诡异,一片山清水秀之内,像是少了主角一般。
这时,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孩子大声地说了什么,而那头老牛突然拖着铁犁,疯也似的朝着孩子冲了过去!
紧接着,便是一片血腥之色,染满了整个镜面。
“你们可有异议?”聂怀素走上前来,关上了整个镜面,光线暗淡,只余下几个人面色苍白地看着场内的一切,不发一言。
猫三恨有几分僵硬地抬起头,直视着僧人有几分淡漠的双眸。
“事情发生之前,那个小孩明显说了什么激怒他的话,你为什么不问问他是什么?”
聂怀素看着伏倒在地的老黄牛,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问,只不过,他不曾说,也不愿说。”
猫三恨看着老黄牛的眼底里,尽是一片疾苦之色,不知如何做结。
自古说来,便是牛若能言,便知凶吉,可如若牛不能言呢?
聂怀素叹了口气说:“你们都说他品性极佳,我与他也算相识,自知他的品性如何,我也有所怀疑,只不过,证据确凿,不容反驳。”
张不疑上前一步说:“宰承,我也觉得此事另有隐情,不如传召当事的村民前来,一一对峙,如何?”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张不疑。
聂怀素点了点头说:“也正巧,这一代的村中人倒是还在阴司之内,来人,传冤魂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不算是第二个故事,第二个故事是对不正常的痴男怨女。
第35章 牛能言(二):有老翁
“小姑娘; 你们这样让宰承大人为难; 是不是不大好?”
正当几人在森罗殿内; 与聂怀素对峙之时,一个阴恻恻的老者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众人纷纷转过头。
只见一个老者正抱着一个一言不发; 浑身散发着黑气的童子; 他的神色不善,只是不住地冷笑; 像是全然没有将在座的众人放在眼里。
猫三恨眼尖; 已是认出这老者抱着的孩子正是被老黄牛顶死在田埂边的那一个。
那这个老者就是孩子的家长了; 猫三恨思索了一番; 但仍是没有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苏啖那个死丫头如今怎么样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而且这件事; 猫三恨看着孩子身上不时涌现出来的黑气,这件事怎么都透着一丝诡谲。
这一家不可能没有问题……她敲击了两下指节; 也不答话。
那老者自讨了个没趣,恶狠狠地盯着几人,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聂怀素身后缩了缩。
“冤魂带到!”门外有个粗壮的声音唱了个到,从森罗殿外; 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响动; 一行数人已是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这些鬼魂手脚上被戴着厚重的镣铐,面容都与那位老者有那么几分相像,如今都有点贼头贼脑地望着大殿之内的景象。
“陈氏一脉。”聂怀素念道。
几个鬼卒将那些个冤魂一推; 俱是被推了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许是地狱之苦,让这些个冤魂连说话都有几分不利索,他们一张嘴,便是“啊啊啊啊”叫个不停。
张不疑不耐烦地说:“肃静!”
这些冤魂连忙噤声,只是四下交头接耳,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
“陈氏一脉,我来问你,陈氏幼子被耕牛杀死在田埂,此事你们可是知情?”聂怀素问。
为首一人连忙说:“知……道,知道,这牛是村里一个叫许老汉的老……鳏夫家的,平日里性子就爆烈得很,我的知德孙儿啊……”
猫三恨看着众人纷纷附和,偷偷凑到东魄君身边说:“怎么都是姓陈的,这是怎么回事?”
东魄君看来颇为知情,他指着场中的人手说:“这个事儿发生在一处村落之内,村里的陈氏是个大族,这村里的人十之八九都姓陈,
故而宰承称呼他们,亦是陈氏一脉。”
聂怀素看了众人一眼,唤过鬼卒。
“许氏何在?”
“禀告宰承,许氏身家清白,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发派六道轮回,如今已在富贵之家生长多年了。”
那些陈氏的人手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完全没有预料到一般。
“如此亦是无所对证了。”聂怀素看了黄牛一眼,黄牛却露出了欣慰的眼神,原本疾苦的双眸多了一份暖意。
“三恨。”聂怀素唤道。
“如今,陈氏之人俱在,三世镜镜中风景亦是明晰,你可还有话要问,亦或是还有异议?”
他的神色淡然,像是已经给此事盖棺定论了一般。
猫三恨看着场中的一切,也不知该再问什么,毕竟如今,横竖看来,都不过是陈氏的一家之言。
她走上前去,看着一言不发的老黄牛。
聂怀素说:“自古僧人天心最慈,就算另有隐情,牛不可言,他亦是不言。”猫三恨摇了摇头,走到一群陈家人面前。
她思索了片刻,问道:“我接下来,所问之事,若是你们有半点不实,可愿下无间地狱,受不得脱出之苦?”
聂怀素伸手拉过她说:“天有天条,地有地规,不得如此无礼越矩。”
猫三恨又气又恼,将他恨了个牙根痒痒,只好换了个说辞:“你们如今言语,但求个问心无愧才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猫三恨想了想首先问:“许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生平怎么样,你们来说说看。”
猫三恨觉得,从老黄牛的反应来看,这个许姓汉子恐怕便是此事的关键。
“这个姓许的……不是我们陈家村的人,他原本是外村的孩子,只是早死了爹,随后他娘改嫁,到了咱们陈家村,
可哪里知道,不知是他娘克夫,还是他是个衰命鬼,他娘嫁过来没多久,一家人就得了什么病,都死了个精光,一家老小,死的就剩下他一个,村里人看他可怜,便让他吃百家饭,生生奶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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