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纯真年代》第767章


“所以,司马兄处心积虑,谋划已久了吧?”江澈反问,说:“这件事,你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登峰,来完成收购,是吗?”
“何止,老夫简直忍辱负重。”司马鹏泽笑起来,同时站起来。
他走到郑忻峰面前,伸手。
郑忻峰不动。
司马鹏泽强行握手,“以后就是竞争对手了……郑总。三聚鹿可是顶级民族品牌啊,之前被你逼成那样,我看着都不忍心。放心,我们会通过有投资合作的世界级相关企业,很快引进全新的生产线,同时增加投资……”
说实话这很难得,在整个九十年代到新千年初,外资收购一家中国民族品牌后愿意增加投资,去争取把它做得更好的情况,其实十分罕见。
那些品牌大多被雪藏,拆卖,或者抹杀了。
也许是司马同志真的要把气出全了?!又或者,他老人家打算下一步再逐渐脱离大摩,真的在中国当一个大企业家?
洋洋洒洒,司马鹏泽一口气说了很多,唯独没说自建牧场,因为那玩意儿从建设到投入使用,再到创造效益,见效实在太慢了。他的努力,也并非在产品质量等实际的方面,而只集中于产能和营销两个角度。何况外资企业在政策、税收等方面都还占着优势呢。
同时,还有一件事,其实江澈早一步就已经知道——因为收买时候的承诺,三聚鹿的领导层,也在失去部分主导权之后,暂时基本都被保留了下来。
“战场上见真章。”
说完这最后一句,司马鹏泽一脸豪迈,大步离开了包厢。这感觉,就连江澈都突然觉得,应该给他配个BGM——比如“翻身农奴把歌唱”。
整个见面不过持续了短短不到十分钟。
而后,就是持续数月,登峰和外资入主后的三聚鹿的全面市场战,广告战,舆论战……
而核心,是对行业检测标准主导权的争夺。
2000年8月。深城方面质量监督部门突击抽查,而后因质量问题,扣押了一批“三聚鹿”的奶粉。
消息在媒体公布,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深城方面为登峰站台,恶意打压竞争对手。”
“外资受到地方保护主义迫害。”
“登峰欲独揽行业标准主导权,借此垄断市场。”
“……”
司马鹏泽和三聚鹿方面立即作出反击。就连三聚鹿原先那些领导,也都站出来,谴责登峰一直以来对三聚鹿的无耻打压。
对此,登峰方面只一条应对,郑忻峰花费巨资,以电视广告的形式直接向民众喊话:
“登峰的标准,是全国最高标准;登峰的标准,就应该成为全行业的标准;登峰的标准,才是对千万祖国的未来负责。”
这已经不单是针对三聚鹿了,登封郑忻峰,几乎是在与整个行业为敌。
虽然这个广告在短短两天后,就因为相关部分的干预而停播了,但是,登峰郑忻峰是谁啊?在过去的八年里,他就是整个中国话题和流量最大的商业人物。从影响的持续性和普遍性而言,甚至比江澈都大。
郑忻峰亲自上阵,频繁露面,广告影响丝毫没有削弱……
于是,相关部门不得不进一步介入,居中调停。
但是,郑忻峰,拒绝了。
战火烧到9月。事情突变,三聚鹿一位身怀正义感的中层干部,名叫李慧峰,冒着巨大的风险站出来,向媒体公布了一些他掌握的情况:
“是的,里面有三聚氰胺,一种化学物质。”
“其实之前有两次,上级部门就检测出来了,还询问过,只是企业方面一直没改。”
“具体哪个环节出问题我并不清楚。”
“但是,其实已经有问题儿童出现了,只是一直没有被关注而已。”
“……”
这件事如果摊开是在另一个平稳时期,江澈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它现在正逢登峰和三聚鹿的舆论大战……所以,谁都遮掩不住。
该炸的问题,终于还是炸了。
比之前世早,比之前世影响稍小,后果自然也更小;同时,也不是整个国内奶制品和奶粉行业一起爆炸,因为这一次,对比参照,站在那里的,是另一个民族品牌——登峰。
就如这家新兴的民族企业先前所说:登峰的标准,是全国最高标准;登峰的标准,就应该成为全行业的标准;登峰的标准,才是对千万祖国的未来负责。
现在,没有人再怀疑这三句话了。
…………
深城,刚入住不久的江宅别墅。
郑忻峰刚从燕京回来。
似乎有些疲倦,郑书记坐下,第一句说:“三聚鹿那边进去了好多人,原来的那些企业领导……还有司马鹏泽也进去了,不过他应该不至于坐牢。还有,上级领导请求……我把三聚鹿的壳,买下来了。”
江澈点头,笑着说:“郑会长辛苦了,振兴民族奶业,普及行业新标准,安抚养殖户,建立新的联营牧场和鲜奶收购制度……就都靠郑会长了。”
他看起来有几分打趣的样子,但是说的每件事,其实都不轻松。
“江总客气。”中国奶业协会新任会长郑忻峰,江湖人称奶霸郑忻峰,笑着拱手说道。
“不是客气。”江澈认认真真,指着郑忻峰头顶说:“你自己看不见吧?你头顶这,有个气旋。”
似乎是1993年吧,江澈曾经忽悠过老郑,说一个人如果“民意功德汇聚”,头顶,就会有一个气旋。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87章 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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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某特殊看守所。
单间铁门打开的“哐啷”声把司马鹏泽惊醒了,他从板床上坐起来,紧张不安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民警。
民警说:“司马鹏泽,出来一下……有两个朋友来看你。”
两个朋友?会在这种情况下来看他,能在这种情况下进看守所探监的朋友……那两个人,司马鹏泽尚未见面,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他试着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无畏,但是失败了,于是想表现得愤怒和不屈。
酝酿了一路,但是就在看到那个人的那一刻……老司马,突然就失去了自控力,掉了眼泪。
不是委屈,不是哀伤,也不是在对手面前尴尬,而是……具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连司马鹏泽自己都说不清了。
转头,深呼吸,擦掉眼泪,老司马冷着脸坐到了江澈和郑忻峰的面前……隔着铁栅栏。
“这次,也是坑吗?”第一句话,他问,作为一个中国通,又和江澈、郑忻峰长期接触,司马鹏泽连坑这个词,都理解深刻,运用自如了。
“不是。”江澈坦然说。
“嗯。”司马鹏泽信,他也觉得不是,因为这次,是他先算计了江澈和郑忻峰才变成这样的,讲道理,要说他们四五年前,就埋了个雷,再加个卧底等着他,他不信。
之后基本都是江澈或郑忻峰在讲话。
司马鹏泽难得开口,就算开口,也只是冷漠地“嗯”“啊”两声。作为国际友人,他在这里过得还行,不需要江郑帮忙打点。
他有自己的矜持……
直到,江澈说了最后几句宽慰和祝福的话,起身准备走。
“不是……”司马鹏泽整个情绪一下急了起来,几乎起身,他喊住了江澈,“你,说完了?没别的要说?”
江澈凝神想了想,说:“没有了……那什么,司马兄你应该不是主责,原来那些厂领导的责任也不小,所以,别太担心了。”
“然后呢?”心说谁要听你说这些啊,司马鹏泽这回没法再矜持了,最后干脆直接问江澈,“这次,不跟以前一样了吗?”
什么这次不跟以前一样?
江澈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了,以前每次司马兄掉坑里,都是我帮他分析局势、情况,然后指点出路,给他最优解的。
他大概是习惯了。
这次我也指点不了啊。
“不一样了,司马兄。深城那家咖啡厅都换老板,换装修了……一切都是新气象。”江澈没开口,郑忻峰用老司马自己的话说:“总不能咱们还一直是老样子吧?”
所以,这回没有分析、指点和最优解了。
江澈和郑忻峰离开看守所的时候。
“讲道理,我好像应该谢谢他。人把这么大个雷扛到国外,不然咱们中国的奶业……”郑忻峰问江澈,“其实他最后不会有什么太大事,对吧?”
“应该不会太大。”现实如此,江澈说。
“嗯。”郑忻峰点头,又抬头,“话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事的啊?那么早,就让李慧峰过去卧底了,那时候还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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