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明灭(好水)》第28章

“啊——啊？”羽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独孤叶，他在怀疑独孤叶是不是真的明白她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独孤叶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她慢慢地向羽泽靠了过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独孤叶边说边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按到了羽泽的手背上，她靠得越来越近了。因为手被按在了床上，羽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独孤叶一点点靠近着。
独孤叶越来越近，微微抬起了头，她的上嘴唇几乎就要碰到羽泽的下嘴唇了，此时的羽泽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几丝冷汗。独孤叶缓缓闭上了双眼，慢慢地将嘴唇送了过来。
看到女生都这么主动了，羽泽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怂，虽说他还是个高中生，但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他也迅速将眼睛闭了起来，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甜蜜瞬间。
“哈哈哈……”
羽泽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笑声。猛地睁开双眼，羽泽突然发现屋内竟空无一人。
“你还真是”，独孤叶捧着肚子笑着走了进来，她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刚才，刚才是我对你用了幻魔法……”
羽泽当场石化。
第四十七回　纸里包不住火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北泠高中的案件几乎成了悬案，警方也只能将羽泽的头像挂在网上与各大媒体上进行通缉了事。虽然还有些人不相信警方所公布的影像资料，他们还仍在批评着警方的无能、政府的无能，但更多的人已经不再去理会这件事了，他们大多心里也都明白，即使是军队在面对这种非人的怪物时大概也是无能为力的，就算发现了被通缉的罪犯恐怕政府也无力抓捕吧。他们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地念着羽泽不要再出现了，自己最好不是下一个受害者。
“对了，你过几天就要高考了吧。”羽泽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已经在独孤叶家里住了很久了，他几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是呀。”坐在一旁的独孤叶点了下头，她的注意力同样也在电视机上。
“哎，我说呀，我怎么从来都没看你学习过呢，难道你就是所谓的胸大无脑的类型吗？”羽泽的话显得有气无力，这可能跟他长时间窝在沙发上有关吧。
独孤叶瞟了羽泽一眼，“我可是有好好学习的，只不过我只是在学校学罢了，要知道我的成绩在年级里也是很靠前的。”
冷冷地笑了几下，“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胸大无脑呢……”羽泽那双无神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电视机。
节目恰好进入了广告时间，独孤叶这才开始了还击，“哎，你不用重复两遍吧，你对我都是什么评价呀，再说，我怎么无脑了？”
羽泽装作十分意外的样子，“哦？你不否定前半部分吗？”
独孤叶有些犹豫，但她却并没有脸红。在这段时间内他们两人已经很要好了，像这样的玩笑也不是第一次开了。
“那，那个……无所谓啦”，她又重新坚定了起来，“你别岔开话题，快给我解释！”
“啊……”羽泽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独孤叶轻哼了一声便站了起来。
羽泽听到了独孤叶的动作，也坐了起来，“叶儿，你要出门？”
独孤叶点了点头，“嗯，有些东西需要去买。”
“那你回来时给我带瓶可乐吧。”羽泽一副期待的眼神。
“额……好。”独孤叶回答得并不是那么干脆，她好像在犹豫着。
独孤叶这细微的迟疑并没有逃过羽泽的眼睛，他毕竟和独孤叶一起生活了两月有余了，对独孤叶的行为举止还是很熟悉的。要是平常的话，独孤叶肯定不会这么迟才回答的。
“叶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既然都是好朋友了，羽泽也不想拐弯抹角的问。
独孤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想瞒你的，只是……”
无论是从表情还是从语气上都可以看得出独孤叶是有多为难。
羽泽并不是瞎子，他当然也看懂了，他觉得使独孤叶烦恼的事肯定与自己有关。
“你也知道，两个人生活的开销跟一个人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这种事并不能怪独孤叶，但她还是羞红了脸。
话说这种事普通人早就该想到了吧，正所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中日常的生活花销是肯定不可避免的。可从羽泽此时的表情来看，他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此时的羽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离开这里了，“抱，抱歉，我想是不是是时候离开了……”
羽泽垂下了头，他没想到自己竟成为了别人的负担，他拖累了独孤叶，不用问，独孤叶肯定被她的家长训斥得不轻。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但不能为他人付出，还从别人那里贪婪地索取，拖累了朋友，更是拖累了一个女孩子。我成什么了？小白脸吗？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应该做什么，我到底还能做些什么？这样的我究竟应该怎样啊……
一想到这，羽泽的情绪竟然有些失控了，他握紧了青筋暴起的拳头，晶莹的泪珠居然开始在他的眼眶里打起转来。
没想到羽泽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独孤叶有些吃惊，她连忙向羽泽解释道：“其，其实问题是这样的，妈妈只是觉得我好像不但谈了恋爱还经常给男友花钱，她也只是想看看我的男友罢了。”
听到独孤叶的解释，羽泽激动的情绪稍稍地缓解了一些，但他的想法却并没有改变。
平静了一下，羽泽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笑容，“你妈妈还真是个开放的母亲呢。”
“啊，开放到我都有点困扰呢……”独孤叶对着羽泽晃动了几下手中的手机。
羽泽微笑着摆了摆手，“那你早去早回吧，我在家里等着你。”
“哎！”独孤叶便转身出了屋。
“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羽泽刚回应完，关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羽泽叹了口气，他向后猛地靠去，并顺势将头仰向了天花板。我在这里是不是太悠闲了，这么悠闲快乐的生活是不是不应该属于我呢？也许我真的应该离开了……
第四十八回　名为安逸的牢笼
羽泽关上了电视机，他在一片寂静中闭上了双眼，此时的他不禁回想起了之前的种种。魔王的出现，张慨的死，北泠的毁灭，朋友的背叛，逃离时的血雨腥风……
和之前相比，羽泽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太安逸了。不光是安逸，这生活简直就是太令人羡慕了。不用工作，不用学习，不必为生计而愁，不需为他人而活，又有美人相伴，又有佳肴供享，每日二十四个小时全在休息中度过……这哪儿是人过的日子，这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啊。
没错，这不应该是我过的日子，这不应该是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能过的日子。羽泽如此想着。
突然，一阵冷笑声传进了羽泽的脑中。
“你笑什么？”羽泽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在笑你的想法呀，自己明明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却又在勉强地否定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哎我说，你这不是很矛盾吗？”
被看穿了的羽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确想继续过这种生活，但他总觉得自己既然有罪，就应该背负起那一份罪恶感。
“哎，我说……”
魔王刚开了个头就不吱声了。
“嗯，你想说什么？我在听呢。”羽泽总觉得魔王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应该’，问题不就出在了‘应该’二字上吗？你现在不是根本就没有负罪感吗……”
“没有负罪感！”羽泽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从沙发上坐正了。
“对，你没发现吗，你对于杀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你认为你这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状态吗？”
“这……”羽泽突然垂下了头，他无话可说。
正当魔王要继续往下说时，只见羽泽双眼一亮。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魔王，那些人都是你杀的，这点，没错吧……正因为人都是你杀的，所以我当然就没有负罪感了。”此时的羽泽正将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错于眼前。他的目光异常冷峻，俨然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智将。
“是吗？那张慨之死又怎么说呢？”魔王并没有因为羽泽的反问而慌了手脚。
“你认为普通人会有那种奇怪的能力吗？张慨之死还不是因为你。”羽泽用力地咬了咬牙。
“你认为那些都是我的错吗？你真的是那么认为的？”
“是啊，我就是那么想的。”羽泽直接回答道。既然自己的思想已经被人看透了，那就干脆不要有所隐藏。
魔王好像笑了一声，“你呀……”
“怎么，又还有什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