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聘金娶媳妇》第51章


我又搂住她,我说换个工作吧,不要当陪酒女,我们两人一起赚你的嫁妆。
她哼了一声,然后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肩膀抽动起来。
她哭了,突然就哭了。
那一刻像是压抑已久的感情找到了宣泄口,我竟然也哭了,两人就搂在一起,躺在这一方小小的木床上哭泣。
许多话都不必说出口,只要想想就够了,那些苦难压在我们肩上,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埋头痛哭,然后换上一张笑脸继续承受着苦难。
宛儿哭得厉害,我不知道是如何触动她了,但她哭得不能自抑。
我安慰她别哭了,她摇头,说没哭,就是难受。我抚摸她的头发,她在枕头上擦拭着眼泪,然后伸手去摸床头柜。
我说你要找什么?她没看我,脸却离开了枕头,还用手遮住鼻子。
我说你怎么了?她抓住纸巾了,然后飞快地擦拭鼻子:“我鼻涕都流到嘴里了,你看吧,这就是现实,童话里哭是不会流鼻涕的,但现实里人一哭就会忍不住流鼻涕,恶心得要命。”
她将鼻涕擦了,还夸张地吸鼻子,我也吸鼻子,鼻涕的确要流出来了,很恶心。
然后我们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恶心。她说:“你恶心死了。”
我说:“你也恶心死了。”然后我们就相互恶心着对方发笑。
之后鼻涕终于不流了,我们好受多了。宛儿往被子里缩了缩,她让我还是回去吧,以后我们可以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等她结婚了请我去喝喜酒。
我纠结于她的职业,我叹着气说陪酒女终究不好,她又踢我:“你嫌我身体脏么?那别抱我了!”
我抱得更紧,我说不嫌你脏,我只是心疼。她切了一声,让我别矫情,她自己都不心疼呢。
我知道宛儿的性格,她是个很现实的人,当初之所以打算给我一万块钱是因为陷入童话故事里了,而我那时候却把她的童话故事给粉碎了。
我亲吻她耳朵,心里头很轻微地在颤抖:“当时我偷你的钱,你是醒着的对不对?”
宛儿怔了怔,她忽地很悲伤。
两人都没说话了。
那一晚我们相拥而眠,时间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北京那个时候,我们冷得要死,卷缩在一张劣质被子下面相互取着暖。
那真是如梦似幻的时光啊。
翌日,我被宛儿推醒,她说我抱得太紧了,赶紧放手。我说那么早起来干嘛,继续睡吧。
其实她白天根本没事可干,只有晚上才去当陪酒女。但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而且不准我睡懒觉。
她踢我:“起来滚蛋吧。”我说不知道滚去哪里,她说随便哪里都可以,反正别赖在她这里就行了。
我说真要我滚蛋?她说废话。我就挠她痒痒:“你又忘记问银行卡密码了,我怕你半路又来逮我。”
她撇嘴:“那你现在去拿钱吧,概不赊欠。”
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实在叫人难以信服。我翻身将她压住:“我后悔了,我不能白给你钱啊,我得要你。”
她说我找抽,我就是找抽。我说你要么给我上要么不当陪酒女,自己选。
她再次无奈,我说你不当陪酒女我的钱就免费给你,她翻翻白眼开始脱衣服:“老板,随便上吧。”
我说你咋那么倔呢?她反问我:“那你咋那么倔呢?你让我再干两年赚够钱回家过日子不行么?”
我试图愉快地解决这件事,但现实真的很无奈,我们必须赤裸裸地摆出来,而且无法解决。
我放开她了,她视线看向一边:“你别傻了,乖乖回去,该干嘛干嘛。别总是一副愣头青的模样,别人见你那傻样就要骗你,总是叫人不省心。”
第五十一章 走了
这个开春时节,寒意未散,我跟宛儿相拥在床上,哭也哭了,恶心也恶心完了,剩下的就是无可奈何。
她让我离开,以后有空打打电话聊聊天,大家各自安好,都别矫情了。
我说我一想到你就矫情,不矫情心里难受。她给我一脚:“你只是犯贱而已,别怨我。”
我心想犯贱也好,好过心里难受。我又抱紧她,我说我还不想走。
她就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什么时候都不想走。她掐我腰:“你不走还得我养着你,麻溜地滚。”
我知道我该走了,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多留一分钟就多一份痛苦,我痛苦宛儿也痛苦。
于是我坐了起来,天已经亮堂了,窗外的街道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天空还是如同抹了铅尘一样死气沉沉。
宛儿开始梳理头发,她说吃了早餐就走吧,回北京赚钱去。
我鼻子很难受,兴许是昨晚受凉了。我的视线又往她腹部看去:“让我摸摸你的伤疤。”
宛儿露出气得无话可说的样子:“老板呀,我真是服了你。”
我说我摸摸就好,我得记住你的疤痕。她将头发又散开,跟看调皮的孩子一样看着我:“最后一次啊。”
我说好,她就撩起了衣服,露出纤细的腰和可爱的肚脐,但那道恐怖的月球表面却将所有美感都破坏了。
我俯身抚摸,我说对不起。她嗤笑一声:“又矫情了,真恶心。”
我说我想亲亲你,她撇嘴:“亲哪里?亲伤疤啊,你脑子抽了吗?”
我说亲嘴,她更加恶心:“去死吧。”我说有什么关系,她就是不肯,嘴唇紧抿。
我来硬的,抱住她就亲,她忙挡住我的嘴:“别闹,我生气了。”
她似乎真的生气了,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能亲。她也不解释,又开始整理头发。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瞄了我一眼,忽地扑过来:“看你这傻样!”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却径直脱我衣服:“完事儿了你就滚吧。”
我说我不是要你,她恶狠狠地扒我衣服:“我要你!”
像是瞬间点燃了情欲,我也脱她衣服,两个无可奈何的可怜人跟疯了一样索取着对方。
宛儿体力不支,她还是拼命地索取着,她全身都是汗,她一定要占据主动,如同当初在北京的那一晚。
我抚摸着她的背脊,听着她急促的声音,我说:“我在你身体里留了点什么东西。”
她葱玉般的手指敲了我胸口一下:“就是一滩恶心的……”
“不是。”我打断她,她哼了一声,力气用完了,我就去亲她,她再次挡住我的嘴:“脏。”
我忽地明白过来,没人愿意亲吻妓女的嘴。
我说不脏,宛儿将头低下,她还在很轻的喘气,像一朵不堪风雨的莲花。
我再次说不脏,她锤了我一下:“穿好衣服滚蛋吧,别磨蹭了,真是便宜你了。”
她干脆利落地起身下床,赤身体上还沾着很多汗水,她用毛巾擦拭身上的脏东西,然后冷得打哆嗦,我忙将她的衣服递给她,她飞快地穿好了。
我也只得起床,两人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宛儿说送我去车站吧。
我默默点头,该走了。
街上已经喧哗起来,很多跟我们一样的人在为生活而奔波着,但他们又跟我们不一样。
宛儿放弃了她那性感的打扮,她衣着朴素,叫人根本看不出是陪酒女。
我说你这样最漂亮了,就跟当初在北京一样。她轻轻白我一眼,脸上倒是很欢喜。
我不着痕迹地抓住她冰凉的小手,她试图挣扎开,但最后还是任由我牵着了。
我们一路去了车站,如今的车站早已经丢失了最后一点浪漫,送人上火车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宛儿只能将我送到候车室。
我说天气冷,你回去吧。她点头,轻轻挣开了我的手。
我目送她离去,那种当初偷她钱的感觉再次袭来,我低着头抹眼角,鼻子酸得厉害。
宛儿没有回头,她不是矫情的人,走就走了。我想她肯定就是那样的,这一走就是真的走了。
等我上了火车,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可是哭不出来,宛儿兴许正在大街上走着,她插着手叼着烟,像是一个闯荡江湖许多年的大姐大,可是她心里软弱得如同一张纸。
我想着,然后将手放进衣袋里取暖,走了走了。我对着窗户哈气,外面的景色都消失在烟雾蒙蒙中,然后我的手在衣袋里动了一下,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内心忽地就落泪了,我说宛儿啊,你真是个混蛋。我把手伸了出来,那张银行卡静静地躺在衣袋里面。
——
翌日中午我抵达北京,这一去一回仿如隔世,我的四分之三生命好像拿回来了,但没有实感,它像一场梦。
我哈着气往屋子里走去,其实春天已经来了,天气已经没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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