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贼的钥匙》第27章


古玉血沁
我和李越两个人带着满身冷冽的寒水深一脚浅一脚在河道中逆流行进,依靠着手中的铲子、撬棍勉强能跌跌撞撞地站稳脚跟。所幸的是这条地下暗河并不太宽,没多大会儿工夫我们两个人就相互拉扯着爬上了河岸。
我一骨碌扑倒在坚硬的沙土地上,精疲力竭。冰冷僵硬的身体几乎失去知觉,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是麻木地张开嘴凭借着本能大口喘着粗气。
干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呛得我不由弓起后背连连咳嗽。我挣扎着翻了个身,脑袋昏沉得只觉得从头到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早已将神经冻结成了一整块麻木的坚冰,无边的寒冷悄然隔绝了周遭所有的感应,徒留下一片空白的大脑,直愣愣地望向黑暗深处,不知所终。
我跟李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儿来。恍惚中胸口渐渐开始蔓延出丝丝暖意,我略微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偏过头对旁边挺尸似的李越说道:“你还成不?”声音虚弱得好像一出口就掉到了地上。
“成,没事儿。”李越哑着嗓子回应道,“再歇会儿,再歇会儿就能走了。”
身下的沙土地好像有弹性一样,双手撑上去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我双脚踢腾两下,蹭着肩膀稍稍往旁边挪挪,顿时觉得浑身骨头散架了似的阵阵酸疼。
“你的腿怎么样?”我活动着手腕,“没折吧?”
“没事儿,那鱼嘴里头就没长牙,想咬也咬不断。”李越惨笑着,心有余悸道。
“哦,那就好。”
“好个屁。”李越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本想把头发上滴的水擦下来,却冷不防从袖口又漏出一摊水,正浇到他嘴里头。“咳咳,早就不该听你的,你不说那井底下应该是个石像么,怎么冒出来个活鱼?还那么大个。”
“凡是都有例外么,”我慢慢扭动着身子,“一般都是用石像镇井眼,可要真是有活物肯定也用活的,这么大一条鱼,按老话说早就该化成龙了,过去人拿它镇风水也不奇怪。”
我吸口气后背使劲猛地坐了起来,却紧跟着腰上一软又摔了回去。一张一合的瞬间就跟做仰卧起坐似的,把李越看得一愣。他嗤笑着蜷起腿两手撑地缓缓坐了起来,扶着我说道:“他娘的还真不能轻易信你的,这下可把咱俩折腾得够戗。”
“唉,甭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是出来了。”我和他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用手中的家伙当拐棍杵着地,“真要走回头路现在咱俩指不定怎么样呢。”
刚两人躺过的地方现在已经聚了一大片水迹,李越抖抖身上的水笑了笑,也没力气再跟我斗咳嗽。“得了,”他举起手电筒看看前头,“咱就逆着河道走?”
“走吧,前头是整个翦龙穴风水起始的地方,搞不好还能有冥器。”
我哆嗦着,身上的水缓缓流到脚下,冰冷的感觉重新蔓延到了全身。
李越摇摇头:“冥器不冥器的就算了,用你的话说,还是安全重要。”
我勉强笑了两声也不再言语,留着气力一门心思往前走。这条地下河的河道很宽,没准儿水盛的时候能把整个溶洞都充满,我们两个人在岸边疲惫地走着,没多大会儿工夫就发现前面的视野渐渐开阔起来,数不清的暗河溪流交错纵横成一大片河网,细看之下却都是不约而同地从一个方向流过来。
潺潺的水流声中我和李越又停下来休息了片刻,再出发时干脆把湿漉漉的衣物都脱在了地上,只留两件最轻便的薄衫拧干了穿着遮体。那些被水泡透了的衣服穿上不暖和不说而且还沉甸甸的,如今这一脱两个人身上顿时就轻便了不少。我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抖擞抖擞精神带着李越继续往河网深处走,只听见他拖着轻便的背包在旁边唠叨着:“要说咱这一趟也值了,就不说那几片碎瓷,光是那块金印就了不得。”他把背带系在撬棍一头扛在肩上自言自语,“就是不知道在外头能给咱换多少人民币。”
“你正好说反,”我搓着身上不断泛起的鸡皮疙瘩,抖着嘴唇说道,“那金印的价不好说,而且保不齐还得在手里窝段日子,想见着现钱,还是得从那破罐子下手。弄得好了换几栋别墅不成问题。”
“嚯,碎了还这么值钱?”李越又惊又喜。
“你这不废话么。”我说着,只见前面开阔的地势陡然向上一提,河网密集处微微隆起了个弧度挺大的陡坡。我搓搓冻得发麻的手脚,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跟他解释道,“金银还有玉器的市价都不固定,卖得好不好全看买主,瓷器就不一样,明码标价一分货给一分价钱,再残的玩意儿充其量就打点折扣,好东西毕竟还是好东西。”
李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嬉笑道:“那敢情好,反正不管是啥,值钱就成。”
“甭琢磨这个了,就咱现在这德行,先能出去再说吧。”我拍了李越一巴掌,带着他缓缓冲上斜坡。黑暗中我们俩手脚并用地爬到坡顶,还没等喘口气心里面就忍不住俱是一惊!只见前面高地河道汇聚的地方,赫然伫立着一座半人来高的八宝莲花台,一个干瘦的人影蜷缩在它脚下,看样子竟似已死去多时!
第17章 血沁玉(7)
我心里一咯噔,忙打着探灯快步上前,发现地上这人的死相着实有些蹊跷。好像是被高温活活烤死的干尸,它全身紧巴巴地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握拳紧贴着脑袋,露出衣袖的手臂仅剩两根桡骨,一根根细密的血管神经缠绕在上面,看不到半点肌肉脂肪,而那些血管之所以没有脱落,只是因为骨头表面还包着一层极薄的几乎透明的皮肤。我剥开它身上腐烂的衣物,见全身莫不如此,枯槁的骨架就如同真被大火烘烤过似的,一块块黑黝黝的关节在人皮下扭曲着,阴沉沉的森然可怖。
这具干尸附近还散落着几片碎瓷烂木,单看腐朽的样子就知道年代不会太过久远,我在一堆破布中又找到几枚灰不溜秋的“袁大头”,蹲下去看了看年代,心里不禁暗自思忖道:莫非是之前的同行不成?
正琢磨着就听李越在一旁嚷嚷道:“哎,哥,咱来晚了,东西都被人给顺走了!”
“别瞎嚷!”我被打断思路,没好气地站起身,“吵吵什么玩意儿。”
“你瞧瞧,你瞧瞧。”李越捧着个空荡荡的琉璃匣子冲我扬了扬,止不住满脸的失落道,“空的,肯定有人在咱们之前把冥器带出去了。”
我接过琉璃匣来回看了看,问道:“这是莲台上的?”
“那可不……”李越撇撇嘴,看着地下的干尸,“我说你就不能琢磨点有用的?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哎,”他一拍大腿,“这里头的东西别是被他得着了吧,你刚才那么半天翻出点什么没?”
我摇摇头,心里蓦地一动,视线移到干尸紧握的双手上,略微思索片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它的两手掰开。惨白的指骨渐渐分开几条缝隙,一块血红色的玉石在灯光下闪了几闪,随即从这具干尸枯槁的掌心掉了出来。
我没理会身背后李越的欢呼,随手捏起那块玉石放到眼前端详,脑海里隐约有些似曾相识的印象。我把它反过来平放在手心,刚瞟了一眼就仿佛石化似的顿时愣在原地!一阵阵突如其来的寒气瞬间掠过心口,吹得我心里阵阵发虚。
这分明就和前些日子那个当铺老板拿给我看的血饕餮一模一样!同样的流线,同样的器型,同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材质!
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幻觉在我眼前依次浮现,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念头,却始终只是大张着嘴,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哥,这块玉成色不赖啊,里外通透的看着这么红润。”李越没注意到我脸上惊愕的神色,凑过来兀自问道,“这是什么玉?”
我被他这一问拉回了现实,稳了稳心神重新借着这个机会审视眼前这块血色饕餮,茫然自语道:“这是什么玉……这是……”我抬起头招呼李越,“把那个琉璃匣子给我拿过来。”
李越连忙转身从莲台上取下那个空空如也的小匣子交给我,我拿起来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扬扬眉毛心里顿时明白了个大概:“最开始你拿这个匣子的时候里头是不是还装着好些土?”
“也不是太多,小半盒吧大概。”李越答道,“我还寻思谁这么缺德,拿就拿了呗,还故意在里头装点土逗人玩。”
我点点头,喃喃念叨着“那就对了”,一时间心里豁然开朗。其实这块血饕餮的材质并没有之前我想象的那么难以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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