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贼的钥匙》第41章


“是啊,”李越捶打着门板,“咱不是带着炸药么,依我看干脆把这小破屋炸了得了。”
我静下心来分辨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动静,冷哼道:“炸开?你有闭着眼搞定向爆破的技术么?弄不好咱们仨人都得埋到这里头。”
“那咋整?”李越估计又睁开了眼睛,被闪得哎哟一声,“这里头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这么晃眼,看也看不见,再这么耗下去咱早晚得喂了‘蚊子’。”
“别急别急,”我发觉那嘈杂的声音只是在周围转悠,并不过分逼近,于是心绪稍平,正在苦苦思索对策时旁边的王僚突然叫道:“靠,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挥舞着工兵铲带起一片片凌厉的风声,“奶奶的它们围过来了!”
受他的感染李越这会儿也有点草木皆兵,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在身边折腾的动静。李越咋咋呼呼地甩开膀子,嘴里念念有词,仿佛真的在与什么东西搏斗。呼喝声中我冷不防被工兵铲的铲页子扫中,却听见身旁的李越大喜道:“眼镜,我打中了!”
“打你奶奶个腿儿,你打的是我!”我揉着无故中标的手臂,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他娘的给我消停点,看见什么了就瞎起哄!”
“小眼镜!”我朝王僚那个方向转过去,想问问他打的那些都是什么样的东西,然而话刚出口脑子里就猛地一通,“眼镜!”
“干啥?”王僚急吼吼地问道,“你们那边就没动静?”
“不是叫你!”我随手把背包解下来搁在地上,拉开拉链闭着眼睛寻摸着,“我说望远镜!那东西不是红外线的么?肯定挡光,赶紧都拿出来瞧瞧这里头是怎么回事儿。”
青铜阳燧
我双手滑过一件件陌生又熟悉的工具,脑子里迅速勾画出它们的大致轮廓。突然,我摸到了一个入手分量颇沉、两端带着圆筒的金属物体,就是它了!我拽着挂带把望远镜扯出背包,找准大小头的位置贴在眼睛上。
我缓缓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的殷红中周遭一切事物都重新清晰起来,毫发毕现地近距离呈现在面前!
只见李越他们两人正蹲坐在地上,紧闭双眼一手伸进背包苦苦搜寻着,另一只手仍旧紧紧攥住工兵铲不放,不时地抬起头朝空气中挥舞几下,逼退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袭击。
我们周围原来竟都是空荡荡的别无他物,只是那种令人发毛的哧哧声却依然如芒在背,并未随着视线的清明而自动消散。我皱着眉头转过身往偏殿中看去,发现整座大殿除了前后左右一排排固定在架子上不计其数的圆形金属薄片以外,就只有殿中央两盆燃烧正旺的篝火还在猎猎作响,耳边听到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发出来,再经由无数个金属薄片扩散至整个偏殿的。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瞎忙活了。”我举着望远镜估算着距离走近那些小圆片,“踏踏实实找东西吧,这屋子里啥玩意儿都没有。”
这两个人听我这么说,一时之间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齐刷刷地啊了一声随即加紧把望远镜翻出来,目光依次划过大殿不禁问道:“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像是镜子吧。”我拿起其中几片,手指摸上去感觉十分光滑。“的确是镜子,咱们刚开始之所以睁不开眼睛恐怕就是因为这东西的反光太强了。”
“他奶奶的,折腾半天原来都是为了这些破玩意儿。”李越撮着牙花子,突然一拍脑门儿问王僚,“哎,你说这明朝的镜子也得挺值钱吧?”
“要是制作得上讲究的话那还行,”王僚摇摇头,走近了些仔细观瞧,“不过这些明显就只是普通的黄铜打磨出来的,也没什么工艺性,值不了几个钱。”
“得,闹了这么半天,就整一屋子破铜烂铁。”李越愤愤道,从架子上抠出一块镜片看了看,不屑一顾地丢在一边。
我好奇地打量着那两个似乎才刚刚燃起没多久的火盆,渐渐注意到离它们最近的那面镜子似乎和其他的一些还有所不同,我随手把它取下打眼一扫不禁乐道:“破铜烂铁里也有宝贝,就看你能不能捡着这漏儿了。”
“啥宝贝啊?”李越一回头,正看见王僚乐呵呵地从我手中接过那面镜子。“金子做的?”
“金子倒不至于,不过这东西可比一样重的金子值钱多了。”王僚翻来覆去地看着,“于老板果然好眼力。”
那是一面青铜制成的仿古圆镜,直径大概二十多厘米,镜身有小指肚那么厚。通体呈青灰色,背面刻着天干地支和阴阳八卦,周身饰以繁复的莲鹤如意云纹。灰扑扑的外表看上去远没有那些黄铜镜光鲜,但要论价值,恐怕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如它。
李越一听是件宝贝冥器,赶紧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来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也是面镜子。”王僚交还给我,“不过跟一般的镜子可不太一样,具体还是让于老板给咱说道说道吧。”
“是不大一样,”李越甩过望远镜直勾勾地盯着它,“这还能照见人影么?”
我瞥了一眼旁边装孙子的王僚,掂量着手里的铜镜说道:“这镜子可不是照人的,它有个学名叫阳燧,是上古时候先民取火的工具。一般道士炼丹也用它引炉子,说是能取无根火。”
“嚯,以前光听过没见过,敢情人家老说的阳燧就是这东西啊。”王僚乐道,“我还以为它得跟个小号日冕似的。”
我无声地笑笑,前后看看见偏殿的西北面还有个侧门,于是就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再说,毕竟在这里头说话办事儿都得举着个望远镜,实在是费劲。
“估计鲁荒王也是为了尊古才仿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再加上他又信奉道教。”我边走边说,“春秋战国以后青铜阳燧在民间基本上就已经绝迹了,只有皇宫里头祭祀才用它,以示隆重。”
“嗨,说这么热闹充其量就是一打火机,”李越把望远镜倒过来贴在眼上,“还不是便携的。”
“打火机那也是过去的高科技,怎么着都比洗脚盆值钱。再说了,你真搁一打火机在这地宫里头,五百多年以后还能用么?这玩意儿就行。”
王僚打屁道。
“没错,”我附和着,老觉得门口就在眼前却总得摸索着再迈出几步才能勉强够着个边儿。“咱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动着了什么机关,要么就是头上的灯光也说不定。这东西稍微有点热量就能着,那火盆里头又全是松节油,两家一碰它就烧起来了。”
我走出偏殿撂下望远镜转身把青铜阳燧递给李越:“王老板,你看这冥器我让我的人先拿着成不?”
“成,那怎么不成?”王僚大大咧咧的,一副你办事我放心的样子,“谁拿不都一样么?再说这东西齁沉齁沉的,可得辛苦一下老四。”
我点点头又跟他客气几句看着李越把冥器装好,转过脸来才发现我们几个人出了偏殿基本就已经到了内城城墙根底下了。刚摘下望远镜眼睛还有点不适应,乍看之下不管什么东西都是血红血红的,瞧这城墙就更是和染了血一样,要多肃杀有多肃杀。我揉着眼睛走进城门洞,只听见旁边王僚问道:“对了,于老板,您给分析分析这偏殿是干吗用的呗,平白无故地被摆了一道以后也得长点记性不是?”
我轻哼一声心说我还想问你呢,按理说这小子应该知道鲁荒王陵的不少内情,可他却始终含含糊糊地不肯说清楚,一直在见机做戏,没准儿刚才在偏殿里那几通咋呼就是他有意为之的,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我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他谄笑的脸随口编道:“可能是具服殿吧,明清两代的地宫里都有这种建筑,为的是给死者正衣冠、理遗容,在里面摆上镜子表达的大致也就是这么个含义。”我前后比画着,“因为一般死人下葬的时候走的都是神道,那个地方恰好是他进冥殿前的最后一站。”
“嚯,敢情咱一直走的都是死人进棺材的道儿啊。”李越插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有点没拍兀俊?br /> “那有什么的。”王僚撇撇嘴,“咱们这行天天都得跟死人住的地方转悠,你不是一样也干下来了么?所以说这事儿不能细琢磨,你呀,想象力别那么丰富就成。”
我没有理会他们俩的胡说八道,边走边眨着眼睛慢慢习惯光与暗的变换,渐渐就听到幽深的城门洞中响起一片潺潺的流水声,叮叮咚咚宛如森林深处突然涌起的一眼清泉,沉寂之中自然淌出几分灵动。地下暗流特有的水腥味透过斑驳的石砖缝隙渗入青石板路,沾得空气仿佛也湿润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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