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怨气撞铃》第232章


季棠棠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掉,然后一根接着一根,蹭蹭蹭地断,她从来就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的不想再看到,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就想让他死,死的一块骨头一撮灰也不剩。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径直就过去拧煤气罐的转手,拧了一个又一个,心里对自己说:
——这是为妈妈的……
——这是为阿成的……
——这是为岳峰的……
——这是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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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抢劫、试图杀人、足以致爆的煤气罐子以及政法委书记的身份,每一个组成元素都不容小觑,110两个出警的公安不敢自作主张,一个电话拨回局里,后头的增援半个小时以内都赶到了,紧急疏散周围住户的同时在屋子的各个较远方位安排人手,办案人员撤到相对安全距离,有两个人一直在向苗苗和姚兰问情况,这一头则紧张的部署方案:喇叭喊话、谈判专家、实在不行估计得来硬的,但是能不动枪子儿最好,屋里头有煤气罐子,据说不止一个,万一连环爆炸,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急躁、紧张、忐忑,向苗苗问话的那个警察松了松领口,无意间再一次看向秦守业的那栋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强烈地预感到屋子周围的空气在发生迅速的密度改变,这变化几乎能用肉眼看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形。
没时间多想了,他大吼一声:“都趴下!”
他张开双臂,及时地把苗苗和姚兰推倒在地,巨大的爆炸声让他鼓膜急速收缩,眼前一阵接一阵的黑、白、白、黑,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四面铺开的热浪从身体上方席卷而过,似乎连头发都燎焦了一片……
分不清到底是响了几声,足足五分钟之后,地上趴着的人才撑着手,吐着嘴里的灰,三三两两地站起来。
那幢别墅已经不复存在了,屋顶掀飞了,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大坑,临近住户的玻璃全碎,墙体有不同程度的裂缝,远处的树诡异地向着四围倾倒,浓黑的烟不断地上涌四散……
身后响起苗苗撕心裂肺地哭喊声:“爸爸……”
那个警察浑身一震,下意识反应,及时抱住了向事发地点冲去的苗苗,大声劝阻她:“姑娘,冷静!可能还有危险,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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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业家外围最近的一条街都是上铺,早上11点之前,这里算是被大大小小的早餐摊点占据,不少人都在这喝碗粥、吃个包子、摊个煎饼什么的。
爆炸发生的时候,街上的食客不少,大家蜂拥到街口你推我搡地朝爆炸地点张望,各种各样的猜测不绝于耳。
——“是炸弹吗?这是炸弹吧?”
——“普通人哪能随便有炸弹,是煤气爆炸吧?”
——“看这烟,死人了没啊,得死不少人啊。”
——“那小区不便宜啊,有钱人吧……”
人群中,有个拿着煎饼的妇女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又挤了出来,大声叫:“囡囡,囡囡!”
她带着女儿出来买早点的,爆炸一起,只顾着看热闹,居然忘记把女儿带上了,看到一半想起最近很是猖狂的人贩子犯案,不觉头皮发麻,赶紧匆匆又找了出来。
幸好女儿还在,啃着一根油条,出神地抬头看远处扬起的黑烟。
那个妇女松了一口气,掏出纸巾把女儿满是油渍的嘴角擦了擦:“囡囡,跟妈妈回家了。”
囡囡不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黑烟腾起的方向:“妈妈,你看像不像蝴蝶啊?”
那妇女愣了一下,这才发觉从囡囡的角度看过去,滚滚的黑烟是分成两股的,两面散开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
【黑蝶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了,儿童节快乐。
129番外2
再过两个月;尤思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天晚上痛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开始还能咬着牙忍;忍过去了床单上一层水汗;后来痛的受不了;整个身体都在抽;只能拽着身底下的床单往嘴里咬,早上起来;偷偷把床单调个向;窟窿藏到另一头;或者叠好的被子挪到中间压住;假装着从来没有这回事。
到了后来,再也装不了;因为痛的无法忍受,往往都是在睡梦时,身体像被掼死在砧板上的鱼一样猛的一抽,钻心的疼痛从蝴蝶斑向四面八方延伸,极度的痛苦中,尤思常常会有恍惚的幻觉:她觉得背后的那块蝴蝶斑,像是一口黑色的深不见底的油井,每逢发作的时候,就有无数密密麻麻张着钳子的食人蚁井喷一样涌出来,争先恐后撕她的肉,吸她的血,她痛的撕心裂肺的大叫,从床上滚到地上,拿头去撞任何能撞到的东西,然后总有一个瞬间,忽然一头撞到岳峰的怀里。
每次熬过去,她都不觉得自己还活着,她觉得自己能平静的看到那**蚂蚁黑压压有秩序的褪去,慢慢露出一副白森森被啃噬的干干净净的骨架。
岳峰摸摸她的头,说:“思思,好好休息。”
尤思从来不回答,她木然的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那盏细伶伶虬枝的吊灯,岳峰的别墅装修的很好,每件物品的选择都精致质感,看得出是女人手笔,她问起过,岳峰说是洁瑜一手操办的。
有一次,吩咐她好好休息之后,岳峰起身想走,尤思口渴,她伸手拉岳峰的衣服,想让他帮忙倒杯水,拉的时候,方向不对,袖子扯开,她看到岳峰的手臂上一道道的血道子,都是被她给抓的。
尤思愣住了,岳峰起身给她倒水,水来了,她捧着杯子不喝,岳峰以为是水烫,拿过来帮她吹,尤思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岳峰,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岳峰笑了笑,把杯子递回给她:“你不是真爱上我了,你觉得而已,其实你是感激我。”
尤思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之后,她给岳峰道歉:“对不起啊岳峰,我不该说那种话的,棠棠知道了,会打我的。”
岳峰说:“棠棠不会的。”
但是过了一会之后,他仔细想了想,忽然又冒了句:“真没准,我吃不准她。”
说完了,两个人都笑,笑着笑着,尤思觉得很心酸,她慢慢躺回去,贴着枕面闭上眼睛,说:“我累了,睡会。”
再过半个月,岳峰停了为尤思请的私人医生,反正过去的时日业已证明,所谓的营养素针剂,对尤思的情况缓和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再说了,尤思的情况如此诡异,岳峰也怕引起医疗看护的怀疑——万一他们以为发现了什么罕见的危险性案例而惊动有关机构大动干戈,也实在麻烦。
岳峰知道尤思已经时日不多,犹豫再三之后,他给石嘉信打了电话。
石嘉信在接到电话之后的第二天中午赶到了岳峰家里。
石嘉信到之前,岳峰脑子里已经无数次转过要狠揍他一次的念头,他也真的下定决心这么做,但攥紧的拳头,在看见石嘉信的那一刻,愕然松开。
不到三十岁的石嘉信,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痛苦愧疚怯懦而又躲躲闪闪的眼神,讷然的讨好的笑,佝偻的背,鬓角的白发,眼角深深的纹络,一夜白头这种事,小说里电视里如何渲染,都不如眼前所见来的震撼。
岳峰沉默了很久,向旁边侧了侧身子:“进来坐吧。”
石嘉信局促地说了声谢谢,拎着行李吃力的进屋,岳峰在他身后关门,关上门的时候,心头忽然升起巨大的空落和苍凉,他恍惚的想,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家族对抗和爱恨情仇当中,没有谁真的赢,所有人都是输家。
不管是盛锦如、秦守业、秦守成,还是盛泽惠、石嘉信、尤思、棠棠,包括他岳峰自己,都是输家。
石嘉信不敢上楼,也不敢见尤思,他就在楼下待着,畏畏缩缩地坐在沙发边上,只坐那么丁点地方,像是生怕占用任何空间而招致冷眼。
岳峰家里,定点有阿姨买了菜过来烧饭,尽管岳峰吩咐了为尤思做的尽量清淡,她还是吃的越来越少,石嘉信每天看着一小盘子一小碗端上楼,又那么原封不动地一小盘子一小碗端下来,急得嘴上都灼了火泡,有天中午,阿姨又在炒田园小炒,他看着热油滚白气的锅,忽然冒出一句:“思思喜欢吃糖炒栗子。”
说完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跑了几条街,终于赶在午饭端上楼之前买了一纸兜回来,小心地蹲在茶几边上剥了几个,里头仁上的衣都拿手指肚细细搓了,摆在小碗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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