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陈嘉嵘)》第63章


六爷的描述听起来很恐怖,而更受刺激的还是乔小姐,她无疑是联想到爹爹,原本就苍白的脸刷地一下变成铁青,颤抖着说:“六爷,咱们还是赶快行动吧!我爹爹可能是从这个拱门进去的,因为他的腰牌就掉在入口,刚才我跟天保进去看了下,里边好像迷宫似的,弯来绕去的看不到尽头。”
“哦!我看看。”六爷又拿出罗庚托在手里,一边念念有词,“南丙丁火,北壬癸水,西庚辛金……那是正西,刚好对着单于墓室的方向,看来你爹爹是选对了。只是,他挖的这条盗洞像是逃生口,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确实是逃生口,这您也看得出来?”我一紧张就啰唆的臭毛病又发作了,刚说出口便后悔不迭,如此搅和只会让乔小姐生厌。
“洞口是无遮无挡的山坡,谁会在这种开阔地落铲呢?何况老乔是个行家。”六爷耐着性子解释,之后手一挥,带领众人往正西那个发现腰牌的拱门走去。
刚走进拱门里的岔道,迎面就是一阵说囊醴纾淮档美蚧鹈缍刮魍幔换挪幻Φ匕训绯氐迫遥疽庾龊猛蛞幌鸬淖急福缓蠹绦奥呷ァ?br />
正如乔小姐所说,这条岔道弯来绕去的像是没有尽头,而所见景物又都千篇一律,走了半天后,我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六爷好像也感觉到这点,他突然停下脚步,稍稍举高手里的蜡烛,从左向右慢慢转了一圈,一边观察错烛的火苗,紧接着,他又一次表演起那骇人的“穿墙术”。
只见他径直向一侧墓壁走去,眼看就要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声惊呼,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人目瞪口呆——六爷居然穿墙而过,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都过来吧!这面墓壁是虚的,只是被五色阵定格下来的影像。”六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前方,听起来不像是隔着一面墙,难道这面墓壁真的只是幻象?
我虽然惊讶,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走过去,先伸出手去摸,果然一穿而过,于是闭上眼往前冲,只听一声“哎哟”,竟跟六爷撞了个满怀,连手里的蜡烛都弄断了,这下又少不了一顿呵斥。好在乔小姐托着天保及时赶到,赶紧帮我打圆场,她柔声问道,“六爷,您是怎么看出这墙是虚的呢?”
“有风呗!我看火苗一直往里飘,就知道它是空的。”
“六爷您看,前面又有一间墓室。”这时我已经打起电池灯,一下就照出不远处有间硕大的墓室。
“嚷嚷什么啊?上次在三界冢也是这样,不是大惊小怪就是慌里慌张,一点长进都没有……”六爷没好声气地说着,一边捡起蜡烛跟撬棍,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我挠了挠头,举着灯紧跟在他身后。
这是一间蒙古人修筑的墓室。一进门我就有这种感觉,因为那结构、风格、用料,甚至营造出来的阴森气氛,都跟白石山王陵里的那间寝宫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寝宫摆放苍狼白鹿标本的地方,这里却立着一块黄灿灿的金碑。
一看碑上有字,乔小姐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就着烛光一笔一画仔细辨认,还喃喃读出声来。而这时,六爷也重新点起蜡烛,绕着这间空荡荡的墓室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对面另一个盗洞跟前。
乔小姐读完金碑上的铭文,慢慢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墓室情况。这一举动表明,碑上的内容并无特别之处,可能就记着修筑的年份,或者像“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之类的恐吓盗墓人的咒语。突然,她脸色一沉,目光死死地盯着六爷站立的方向,接着一个箭步跑过去,显然是被那个盗洞刺激到了。
“碑上写啥来着?”六爷听出是乔小姐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
“没什么,是块颂碑,颂赞先祖是什么天之骄子、大漠苍狼之类的词文。”乔小姐用极快的语速敷衍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焦急地说:“这洞应该是我爹爹炸开的,他就在里边,咱们快进去瞧瞧。”
“丫头别担心,你瞧这洞,挖得既工整又平直,这说明你爹爹当时很从容,没遇到什么危险或者阻碍。”六爷柔声地安慰着,一边托起罗庚摆弄,之后又是一番夸赞,“好个老乔,破口选得准,下手也挺狠的,直接就把这间‘护气宝砂’给毁了。”
“您说这间是护陵之砂?那,北单于的墓室就在里面咯?”
“应该是,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洞的尽头就是‘天罗四煞’阵。”……
乔小姐跟六爷一唱一和,我却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护气宝砂应该就是守护陵墓的所谓‘青龙白虎’,就像白石山前的李志墓。
“咱这就进去,大伙都打起精神来,里边可不是闹着玩的。”
六爷喊了一句,把手电筒挂到胸前,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提着撬棍,小心翼翼地钻进盗洞里。乔小姐二话不说紧随而入,她应该比谁都着急。我回头寻找天保,他正有气无力地跳在金碑上,口角流着涎沫,好像正承受着狼咒又一波的折磨。
“来,哥背着你。”
“不行啊!那个洞太矮了,你借个肩膀给俺靠着就好。”天保一脸无奈地说。这话证明他人是清醒的,而且比我还心细,考虑得更周全。我暗暗欣喜,他终于挺过来了,破解狼咒的金棺就在眼前,但愿这是他最后一次遭罪。
我带着天保钻进洞里,虽然踉踉跄跑地走得不快,但六爷他们更慢,没多久便追上了,而这时,我发觉洞壁在电池灯的照耀下有光亮点闪出,往前几步后,这种闪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彷如夜空中银河的繁星。难不成是金子?这乌里拉是个大金矿?难怪落魄的北单于有能力弄个纯金棺材。我忍不住好奇挖出一小粒,左瞧右看就是不能确定,这时听六爷跟乔小姐在交头议论,可惜洞道里回音太大,只隐隐听出个大概,好像在说,当年汉将霍去病大败匈奴时所俘获的祭天金人,就是由这里的金矿熔铸。
说话间,盗洞已经到了尽头,展现在大伙面前的是一个硕大的矿坑。这矿坑足足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挖坑人巧妙的保留住中央两堆土,使其成为大坑的支撑柱,从这个角度望去,整个矿坑就像三个并排的阴森圆洞。
面对这一幕,最吃惊的莫过于六爷,他肯定没有想到,自己徘徊探索了十年、一土一石都了然于胸、就算闭上眼也能来去自如的地方,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大型建筑,五色阵、护气宝砂、大矿坑……前面还会有什么呢?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电池灯,径直往矿坑中央走去。
看着六爷阴沉的脸色,我们三个谁也不敢开口,只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刚绕过第一根支撑柱,六爷突然停下步伐,手里的灯直对着右侧某个角落。大伙围上去,目光自然而然的循着他凝视的方向,这一瞧,所有人都乍起一身鸡皮,乔小姐更是尖叫着扑到我怀里。
“那人是你爹爹吧?”天保变着声调问。他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一具干尸,一具形态恐怖的干尸。
那干尸就在众人右侧几米外的角落里,强烈的光照下,他那干瘪得只剩一层皮的面孔清晰可见,情形十分骇人,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姿势,至死仍保持着的奔跑姿势,仿佛是在逃命中被定格住,之后慢慢干化。
虽然这人的身材、衣着都跟乔老头相似,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不是他,因为干尸萎缩成一个洞的嘴里有两排健康的、白森森的牙齿,而乔老头的却黑不溜秋,还镶了好几颗金牙。这会是谁呢?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现代人,是来偷矿还是冲着金棺而来的呢?我正想问六爷,却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连手里的撬棍掉地上了都没意会,突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啪”地跪倒在干尸面前。
“天桦快过来,这是你爷爷。”
“我爷爷?”
一听这话,我又是一乍,只觉得耿家真的好凄凉,千百年来竟无一子孙善终,而且是这种下常爷爷当年独闯乌里拉,最终也难逃一劫,惨死在这阴冷漆黑的矿坑里,难怪六爷一直找不到他的尸体。
“那不是我爹爹?”乔小姐抬起头,带泪的眼里掠过一丝喜色,可她立刻收敛住,轻声说:“咱们过去吧!”
我跟着跪在六爷身旁,这时他却站了起来,伸手解下爷爷别在腰间的腰牌,在衣服上擦了擦,接着系到自己腰上,神色黯然地说:“这时咱们三秦觅龙楼的掌门令,我刚才就是凭这个认出来的。你在这儿挖个坑,咱先把人装殓了再说。”
“就埋在这儿?”
“嗯!这是淘沙者的规矩,死在哪埋在哪,说好听点,叫‘生不得其物,死也要占其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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