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第59章


那东西还有更高的使命。
这是他当年送给沈望的生日礼物,东西还没送出去,他们就分了手。
顾重说:“正巧我差个游戏测试员,你帮我看看那个游戏。”
沈望欣然同意,顾重紧张地看他打开他设计的游戏,等他发现里面的奇思妙想。然而,他完全高估了沈望。距离他上次玩游戏,大概是十年前,在徐斯的强迫下,玩过一把拳皇。他对那种蹦蹦跳跳打打杀杀的小人游戏毫无兴趣。同理,对漫画也是。甚至连电影都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泰坦尼克号》惹哭了整个电影院,唯独他看睡着了,被徐斯骂了顿,说票价还挺贵,但一出电影院门,沈望能完整地哼出那首插曲的调调,回家后还把那首著名的爱情神曲REMIX成了EDM夜店曲,玷污了多少人年少时期的白月光。但为了顾重,他打起十二分精神。
但收效甚微。
想看他反应的顾重下线了,转而上线的是指导游戏的顾老师。《The Daisy Chain》本就是个像素迷宫游戏,里面不少小的设计,但沈望对地上的阵型、墙壁上诡异的画作熟视无睹,一个劲地拐弯拐弯再拐弯,愣是把迷宫游戏玩成了赛跑游戏。
“你没看到这里的三个花盆都盛开了,唯独这边一个枯萎了?而且旁边的NPC不是告诉你,只有获得一枚Daisy才能驱逐黑暗,而想要Daisy则要让枯萎的花朵复苏。”
沈望眯着眼睛看了眼游戏里枯败的花朵,迟疑道:“看到了。”
“那这说明什么?”
“我要救这盆花?”沈望小声地问,“可是我又不是花匠……”
“前面不是有剧情……”
沈望一片茫然:“有吗?”
顾重道:“你要去触碰剧情,不能一口气全跑过了。”
“可是,都没有提示我,如果有个选项问我要不要救,我肯定会选救的。”
顾重挑起眉,道:“又不是GALGAME。有‘救线’和‘不救线’,算了,你先慢慢摸索,我去楼下买点罐头,给它俩也开开小灶。”
沈望被迫继续投入游戏。
这游戏阴森森的,迷宫还是以孤儿院为地图,小人还跟顾重长得有点像。里面的怪物是一条蛇,说话文绉绉的,总是嘶嘶嘶地吐舌。不知为何,沈望总觉得顾重设计这个游戏时参考了徐斯。但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但实际上,的确是的。
说话欠揍的眼镜蛇。
这是顾重对徐斯的全部印象。可能还有带上臭不要脸这个属性。等他买完罐头,回到家,进门就看到沈望还在远处晃悠,但看到他背包里多了件狂扁眼镜蛇后掉落的“月亮唱片”,还是稍稍欣慰了些。顾重拐着弯说:“这蛇是不是挺讨人厌的,攻击力弱,但天天吐舌头放毒。”
沈望“嗯”了声,反应不大。
顾重又旁敲侧击道:“这游戏的角色设计,都是我负责的。”
沈望“哦”了声。
顾重沉着脸喂猫喂狗去了,等沈望又狂扁了一遍蛇,那蛇瞪着眼睛,说“你以为是你打败我了吗,是我提供了你打败我的机会而已”,沈望突然笑了,道:“你还挺了解徐斯的。”
“你Get到了?”
沈望捡起掉落的“月亮唱片”,云淡风轻地说:“我以前不小心看到过你给他的备注,‘眼镜蛇’。”
“你……”
顾重说不出来话,只觉得气血上涌。
“我那时候只是觉得奇怪,他明明不戴眼镜。”
顾重冷哼了声,心说因为我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他很装逼地戴了副墨镜。沈望像是忽而找到了游戏的乐趣,一连打了好几次眼镜蛇,顾重提醒他,不用一直打怪,沈望笑着说:“我在报小时候的仇。”
“我还以为你跟他挺……挺合得来的。”挺心有灵犀的。
沈望看着他,道:“没有吧。”
“你以前很偏袒他。”
给他唱生日歌,送他礼物,还会对他搂搂抱抱。
沈望想了下,说:“我把他当作朋友,又有点怕他……有点像小朋友看到家长的感觉。”
顾重突然起了兴趣,道:“说起来,你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出名前几年的事。”
沈望仔细想了下,十四岁到十八岁这段时间,就像是一片空白。他甚至记不清那时候他每天都在干什么。除了音乐,他没有爱好,也没有擅长的东西。他只记得乐队的贝斯手长得跟个猴儿一样,最爱说的话就是,“你真幸运,最擅长的东西就是你唯一爱的东西”,每次沈望听到这句话,都很恼怒,但他只是沉默地笑笑。除此之外,他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我就记得那时候我生活习惯太差了,要是作息健康些,顺不准还能长几厘米。”那时候他几乎是早睡晚起,日夜颠倒,跟个耗子似的。顾重倒是说:“完美地克服了时差的距离。”
沈望笑说:“你那时候还小呢。”
“我就比你小四岁。”
“多少个日日夜夜呢。”
顾重不屑道:“少来了,多出来的日日夜夜,你也就是喝酒喝过去了吧。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不是上海吗?”
“是在纽约。”
沈望一脸茫然。
顾重道:“还说什么最难忘,果然是骗人的,你别跟我道歉,你先把游戏通关了再说。”
“好。”
“我会监督你的。”
“嗯。”
“没有异议?”
“没有,”沈望想了想,又说,“能不能指导教学一下?”
顾重冷酷无情地道:“不行,你要学会自己探索。不能依仗攻略。”
“但是通关了,也是有奖励的。”
“什么?”
“你玩完就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 
游戏尚未攻略完,沈望便收到了来自《我的声音》节目组的邀约。制作人没有寄到乘天,而是寄往他的邮箱。圈内似乎也暗暗知道了他离开老东家的打算。乘天不是没有来打感情牌,但沈望难以原谅乘天把顾重一起计算进去。他顺着自己的胸口抚摸自己的喉咙,他去参加一档竞赛节目,是不是自取其辱?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关了网页。
自从顾重的游戏有了着落,他的薪水也翻了一倍,虽然是放在从前不够看的数字,但他们还是准备好好庆祝一番。沈望找了好几家餐厅,顾重表示随意。但当他们在金碧辉煌的餐厅用完餐,顾重目光灼灼地对他说:“我想去个地方。”
那是一家很常见的酒吧,挤着满满当当的人,台上有个人在唱十几年前的老歌,没有特别之处,酒保是个身形魁梧的拉丁裔,顾重牵着沈望坐在吧台边,点完酒后,顾重用手勾着黑漆漆的桌面,说:“你们厕所后面的墙封好了吗?”
酒保颇为惊讶地看向他,说:“你怎么知道那个?”
顾重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向沈望,沈望颇为迷茫地看向他。顾重凑近他,嘴贴着他的耳廓,问他:“你记不记得你以前来纽约开过演唱会?”沈望被他的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缩着肩膀往旁边倒。沈望自然记得,但这是他以前的例行公事。顾重从他乌黑氤氲的眼睛里看出了答案,只是扯着笑喝了口酒,威士忌。他耿耿于怀的梦境,只是沈望的一时兴起。他早早地猜到了答案,但依然失落得难以呼吸。他抓着沈望右手的手腕,与那只矫健的美洲豹对视,却只看到了那道肉白色的疤。他用大拇指轻轻地捻着那肉痕,抬起眼问他:“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哪里?”
“我不太记得了。”
十八岁?
无非是昏暗潮湿的厕所角落,还有阁楼里那台风扇,像怪物打呼的声音。
顾重靠着他的肩膀,说:“可我想听。”
沈望笑着说:“那我就要编故事给你听了。”
顾重笑了声,说:“那你编得动听些。”
十八岁,学生们纷纷地准备起这个即将成人的日期,家长老师苦口婆心地说“你们以后就是成年人了”,换来的是学生们胸有成竹的“我本来就是”,这些话他都是听徐斯说的,徐斯这两年在一所高中里任教,成了光荣的人民教师。但徐斯抽着烟说,他只是去补充生命。那时沈望刚下场,好笑地问他,补充什么?徐斯满是神秘地说,生命,见见我们未曾见识过的生命姿态,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病。沈望那时是这么说的。
十八岁的他,用着徐斯给他办理的假身份证,在酒吧找了份兼职。白天睡在酒吧的阁楼,晚上下来唱歌,然后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退场声音里入睡。徐斯一度说那个老板对他有意思,但他没放在心上,直到黑暗里那双手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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