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师》第79章


炎焱见他恹恹的样子,心中揪了一下,还是于心不忍,从他体内抽了出来,将他抱上了岸。在这无妄之地,不必担心有人惊扰,一丝|不挂也不会感到羞耻。炎焱将二人的衣衫铺在地上晾着,让谢凌鸢趴在柔软的草地上,细心地给他捏着腰。
“小鸢,等衣裳干了,咱们再回去。”
谢凌鸢轻笑一声,“你不想回去就直说,你要烘干那几件衣服还不是易如反掌,做什么偏要等它晾干?”
“嘿嘿,被你发现了。”被戳穿了,炎焱也不觉得难堪,他悄悄伏到谢凌鸢的背上,将身上的炽热传入谢凌鸢清冷的身体。他在谢凌鸢的耳边一吻,悄声说道:“夫人,你说过的,一个月一次。二十一年,你自己算算欠我多少帐,要怎么还,嗯?”
谢凌鸢翻了个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道:“还,当然还,我谢凌鸢从不赖账。”
“连本带利地还你。”
第66章 离开
“婆婆,我们回来了。”
“你们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将我这老婆子忘了!”
“嘘——婆婆,您小声些,莫要将小鸢吵醒了。”
炎焱宠溺地看着怀中酣睡的谢凌鸢,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又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眸子凝在他的脸上,不肯挪开半分目光。
“一个丑瞎子,有什么可看的?”老婆子故意提高声音喊道。
“婆婆!”炎焱回头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谢凌鸢,见他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这才起身安下心来。他又掖了掖被子,起身对着老婆子说道:“婆婆,我这就给您做饭去。”
老婆子咂咂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凌鸢对炎焱讲了老婆子的事,炎焱知她性情孤僻怪异,自然也不与她计较,冲她恭敬地笑了笑,向着伙房走去。
咔…咔。。
“你小子,干活倒是挺勤快的。”
炎焱停下手中的动作,发现老婆子正倚在柴垛旁的树荫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嗯。以前做惯了的。”
炎焱冲她礼貌地笑了笑,又继续劈起柴来。他手中不停,嘴上说着:“婆婆,以后您这的活计,我都包圆了,您和小鸢好好歇着就行。”
“你倒是真会心疼人。”老婆子冷笑一声,“你可真对自己够狠的,那可是销魂锏,魂飞魄散啊,有这么不想活么?”
“嗯。小鸢不在,我独活了二十一年,早就不耐烦了。”
“还真有傻子。”老婆子撑起身子,冲着他喊道:“哎我说,傻大个,你那姘头,活着的时候,到底是干什么营生的?一骨子阴柔气。唱戏的?”
炎焱正要将一捆柴火抱入伙房,驻足说道:“既然小鸢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告诉您。”
“哼,不说就不说。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么?我是个阴吏。”炎焱说完,便迈入了伙房,将柴火仍入灶台下面,躬身烧起火来。
“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知礼?长辈还没问完话呢!”老婆子追了过来,搬过身旁的小凳,干脆做了下来,一副要聊天的架势。
“阴吏那么多,你是哪的?”
“煜熠宫。”
“面具师?”老婆子轻笑一声,“炎墟那老小子的徒弟?”
炎焱一顿,“您认识我师尊?”
“哼,何止是认识!”
“您跟他有仇么?”
“那倒没有,不过啊,这茫茫苍生,谁还没有个心虚亏欠?凡人无知倒也罢了,可那些神啊魔啊的,怕是都对你们避之不及呢!谁知道自己的命根子秘密握在你们煜熠宫哪个小鬼手里?”
炎焱烧好了火,起身收拾起鱼来,“我们煜熠宫不知道谁的秘密。造了面具,我们就走了,是非恩怨都与我们无关。”
“理是这个理,谁信啊!”老婆子看着炎焱干脆利落的手法,哈哈笑了两声,“你挺厉害的嘛,这鱼若让小瞎子弄,老婆子得饿死!”
“小鸢他眼盲,不该做这些。”
“听你的语气,这是责怪我呢?”
鱼肉下了锅,加了料,炎焱将鱼汤炖上闷着,这才有空对老婆子说道:“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您?谢谢您救了小鸢。”
“你知道就好。”
“不过婆婆,”炎焱蹲在她的身前,诚恳地说道:“小鸢他活着的时候,便孤苦无依,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死了之后,又沦为鬼奴,是他看得起我,愿意跟我这个废物在一起,却也总是不得安宁,最后还为了我,灰飞烟灭。”炎焱忏悔地低下头,“上苍不弃,让我又能和他在一起,我只想他快快乐乐的,不要再有任何烦恼了。”
老婆子眉头一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婆婆,我不管您是怎么想小鸢的,但您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说他丑了,更不要再骂他了。您若是有什么闷气,就都冲着我来,我脸皮厚得很,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任劳任怨地给您干活,行不行?”
老婆子看着炎焱那双欲哭无泪的眼睛,里面满是对谢凌鸢的一片真情。她干笑了两声,“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您是答应我了?拉勾!”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怎么都这么幼稚!”老婆子嘴上说着,手却还是伸了出去。“也不知道那个丑…。嗯,小瞎子积了几辈子的福分,能换你这么个痴情种。”
炎焱一声喟叹,“婆婆,您错了,是我炎焱不知积了几辈子的福分,竟能得到小鸢的真心。我亏欠他的太多了,我想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配得上他付出给我的爱。”
老婆子怔了一瞬,鼻头有些泛红,她忙偏过头去,“滚去做饭去,炒几个好菜,别偷懒!”她生怕炎焱看穿自己的窘态,狠狠推了炎焱一把,起身便冲了出去。没有看见在门外站了许久的谢凌鸢。
炎焱看着老婆子慌张匆忙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专心致志地切起菜来,却被人从背后轻轻拥住。
“睡醒啦?”
“别乱动,切你的菜。”
“哦。小鸢,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谢凌鸢的脸紧贴着炎焱温热的后背,“就是想这么抱着你了。”
“好。你想抱多久便抱多久。”炎焱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继续做着饭。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相拥静默,也没有眼泪千行,就在这柴米油盐的爆裂声中,心心相印。无需多言,你的深情,你的温柔,我全都知道。
三人的日子好不快活,炎焱来了,谢凌鸢理所应当地当了甩手掌柜,每日除了陪着老婆子唠嗑解闷,便是和炎焱嬉戏打闹。不过谢凌鸢知道老婆子心中定有情伤,绝不在她面前和炎焱亲热。只是二人的亲昵怎样都掩饰不住,老婆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罢了。
然而,当人不再孤独,时间便如同白驹过隙,再快乐,也总要面对曲终人散。
二十一年。又是漫天星河。
“婆婆,二十一年了。”谢凌鸢依偎在炎焱的怀中,对着躺在草地上纳凉的老婆子轻声说道。
老婆子斜眼瞟了他一眼,“怎么,要走?”
“嗯。”
“二十一年前,你想走,是因为思念这个臭小子。现在他来了,你们为何还要走?”老婆子的语气有些愠怒,她不得不承认,她真是舍不得。“这里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有世间的繁杂扰乱心神,不是很好么?”
“好是好,只不过,我们还有亲人。”
“亲人?你能有什么亲人?”
“炎宫主,还有阿灼,哦,就是我曾经与您说的那个混小子。”
“婆婆,”炎焱插嘴道,“师尊待我如同亲子,我那师弟从小便是由我带大的,与我甚是亲密,我既然活了下来,便想与他们重聚。”
老婆子侧了个身,背对着他们,“也罢,炎墟那老小子最重情义,总是把徒弟当儿子看待,儿子死了,当爹的一定悲痛欲绝,儿子又活了,他肯定能乐疯了。”
“婆婆,这二十一年来,您亲眼看着,炎焱待我如何?”
“还能如何?腻死人!让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那您承认,您赌输了。”
老婆子沉默了半晌,嗯了一声。
“您既然承认,便要愿赌服输。您说了,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还作不作数?”
“都要走了,还能提什么…”老婆子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坐起,盯着谢凌鸢,“你不会是想让我…让我…”
“有什么稀奇么?”谢凌鸢笑了笑,“我还道您跟我打赌时,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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