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龙门)》第162章


魏冉略一思忖,拍膝笑道:“所以才会答应得那般爽快!原是趁着回房取宝匣,偷偷先拿出了里头的东西?却还故作不知,让仇琳儿卖弄开宝匣的诀窍,阿弱真狡猾!”
谢阿弱揶揄道:“若不狡猾些,怎能成全魏公子的野心?但请魏公子收下这名单,速速下了马车,回去做的御龙门门主!和阮娘还要赶路呢!”
魏冉此时看破荣华,如避虎狼道:“这害东西阿弱拿远些,若一定要给,不如让一把火烧个干净!”
说着魏冉就从袖里取出个火折子,当真要烧了那帖,谢阿弱却连忙收起那帖,藏到袖中,摇头笑道:“这真是蠢材,不过试罢了!若没有这帖,还凭什么惩治逍遥法外的赵君南?再说,若将这帖交给公子,他兴许可以消消气哩。”
魏冉一听,脸色黯然,道:“要去找他?不跟回桑香村?”
谢阿弱默然无语,阮娘此时一挥马鞭,一边驾驾将马车赶得飞快,一边帘外笑道:“阿弱说是蠢材也没冤枉,家夫妻早晚要团聚的,掺和着又算怎么回事呢?不如给说门亲事……”
魏冉急道:“阮娘这么好心,怎么不给玉面狮子说亲?叫他把阿弱让给?”
阮娘笑道:“怕没命消受!”
魏冉听了愈发不是滋味,谢阿弱却问道:“阮娘,公子此时何处?”
阮娘答道:“三公子中京天宁寺,说是要找方丈慧清大师下棋,还听说有个残局,公子甚感兴趣。”
谢阿弱冷冷道:“宁晓蝶说公子不知所踪,出家去了。”
阮娘一听,诧异道:“公子何曾说要出家?公子临行还嘱咐与宁晓蝶好好照拂,还说要是回心转意,就接到天宁寺一起拜佛祈福,兴许还赶得上佛诞法会。”
谢阿弱这才晓得中了宁晓蝶的奸计,怒道:“下回校武场上,非得削了宁晓蝶半边脑袋不可!”
阮娘听了一噤声,暗暗替宁晓蝶捏了一把冷汗!此时,正快马向天宁寺给公子报喜的宁晓蝶,万万想不到这世上好是做不得的,做了也多半是没有好报的!
作者有话要说:公子早睡,阿弱早睡,楼下少女们早睡。
VIP章节 133雾道重逢
天宁寺山下;大雾弥漫。过几日即是佛诞法会,因寺中供奉一座十三层隋朝舍利塔;塔身镶四面金佛、四对怒目天王,并有莲花罗汉砖底座,美仑美奂;精巧非常,加之此塔历诸朝烽火而不倒,视为祥瑞;故每年此时都会引来大量香客上山祈福;并听高僧慧清大师开坛说法;唱经驱邪;如聆听天音;求合家平安。
今年山上却忽然升起了一场遮天蔽日的浓雾,无数香客滞留山脚,望雾兴叹,只得打道回府。也有心诚的,索性歇马山脚,日夜宿在荒地,诚心念佛,祷告天风驱雾,重见舍利塔之光普照千山。
谢阿弱一行的车马此时亦混迹其中,拥堵在挨挤的山下,刚到时,听闻这浓雾已降下三日了,始终没有消散的前兆,山下善男信女莫不着急,甚至还有谣言传出,说什么邪雾笼罩佛光,是有恶鬼挡道、奇冤难平。
听闻此去山顶天宁寺的山道的确可称得上恶鬼所修,险峻盘桓,峰回路转,常是峭壁,多在悬崖,以至于大雾之时,没有车马敢点起篝火灯笼上山探路。
谢阿弱等人已在山下枯坐了半日,但看雾色茫茫,眼前一条蜿蜒山路伸向了不可见的深处。魏冉瞪着那山路,气闷道:“黄泉路是不是就长成这个样子?阿弱你别上山找那只玉面狮子,不如跟我一道回桑香村,我好吃好喝供着你,把你伺候得比金佛还舒坦自在!”
谢阿弱不搭腔,提着剑,跃下马车,回头对阮娘道:“你俩在这等着,我走上山去。”
此去上山有三里多地的脚程,本不在话下,但是白雾弥漫,只怕走叉道,迷了路,阮娘才要劝阻,谢阿弱已展身轻掠去,一转眼,踪迹已消失在雾道上。魏冉才要跟去,阮娘已拽住他道:“你武功不如她,万一有个好歹!还是老实在山下等着!”
时辰已过午时,天地悠悠都是雾气,日头不见,前无古人相遇,后无来者追随,只有湿气沾衣,谢阿弱缓步上山,连脚下都看不清晰,倒像飘浮云中。
也不知这样云里雾里,毫无着落地走了多久,雾气仍不肯消散,如此单调乏味地走下去,总会有尽头的罢?可是这样静,静得孤寂,静得恍惚,像恶梦游荡的情境,又令人有些微微心惊,谢阿弱正苦闷,忽而听到轻轻的环佩叮当声,仿佛有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她顿住脚步,屏息凝听,扬声问道:“是谁?”
无人回应,如鬼魅一般,是她听错?但那样清脆明晰,怎么可能听错?仿佛对峙良久,终于传来轻声回应,沉稳地答:“是我。”
齐晏的声音,近在眼前,谢阿弱反而不敢上前,不顾一切上山的勇气一刹消散得无影无踪,见着他,该怎么言语?怎么举动?她还没有想好,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她没有把握从容地望他的眼睛,恐怕连笑意都会局促不安,真是令人喘不过气的境地,天不怕地不怕的谢阿弱竟胆怯了!她鬼使神差问道:“你是谁?”
齐晏气得一噎,谢阿弱问完才后悔,听着朦胧的白雾中,静得像没有人,公子不会气得甩袖走了罢?对峙得良久,三公子的声响才悠悠然飘荡而来,道:“我是你孩子他爹。”
谢阿弱听了扑哧一笑,快步就要顺着声响去找齐晏。
他却喊道:“你小心一些!隔着深渊,不要莽撞撞走过来!”
原来这条山道九转连环,听着公子说话的声音这般近,人却是在雾渊对岸。谢阿弱收着步子,脚下有没有路?她瞧不清。
齐晏道:“你再上山走半里地,有座石桥,我到石桥接你。”
谢阿弱应了,两个人缓步并行在绝壁深渊两边的山道上,明明那样近,却隔着雾,瞧不见彼此的容貌,也不能携手,像是有许多话可以细说,但偏又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往同一座石桥走。漫长的雾道,漫长的焦灼,沉默的雾色,沉默的情人,像是一场身陷错觉的重逢,一场心有灵犀的梦境。
也许不是真的,谢阿弱心神微微一惧,埋怨道:“公子还在吗?为什么走路没有声响?”
漫天大雾,阴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隔渊的齐晏淡然问道:“阿弱害怕了?”
谢阿弱咬着唇不答话,她不怕这样苍茫恍然的雾天,她怕他忽然消失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曲清越的无名小调,原来是公子撷了一片竹叶在唇边吹奏起来,悠扬欢快极了,谢阿弱一笑,道:“从来没有听公子吹过竹叶儿,原来这样好听。”
公子停了停,道:“不是吹给阿弱听,是吹给孩子听。”
谢阿弱听了一滞,齐三公子的轻笑声却已传来,真是可恶呀。她一赌气走得急快些,却撞到一块石碑,略低下头一瞧,碑上刻着桥名,叫折柳桥。
原来一转眼已经到了。她伸手要扶上石桥的栏干,却不料握在了温润的掌心。
齐晏轻轻握紧她的手,她惊讶时,已跌入他的怀抱,稳稳搂着,静雾缭绕,透出寂寥与神秘,沾衣露水,还有他仿佛可以言语的眼神、含着笑意的唇畔,温润地洒落在她的心底,引来细细的惊颤。此时她才舍得承认,他是如此难以忘记的人,她千山万水地奔赴而来,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刻,有情天地,满心的欢喜。
齐晏袖底牢牢握着阿弱的手,缓步往山道上走,她跟随他的步调,没有夹道山花,没有莺声燕语,天地如此静寂,她却已心潮涌动,应接不暇。
也不知又缓步走了几时,天色悄然入夜,忽而一声闷雷透过雾气,天降大雨来!
齐三公子急忙拉着谢阿弱沿着山道,躲进悬崖下的四角亭,两人并排坐在扶椅,亭中供奉一座青苔石佛,佛前石钵积了滴漏的雨水,一盏香油灯火如豆,随山风细细摇晃。
齐晏抬袖替她拭了拭湿嗒嗒的鬓发,微微一笑道:“这崖上就是浮图塔,咱们一家三口躲在塔下,受其庇护,福泽不可限量。”
谢阿弱脸色微微一红,胡言道:“看这暴雨天气,雷电交加的,若这塔被劈倒了呢?那咱们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齐晏轻轻捂住阿弱的嘴,皱眉嗔道:“你真是乌鸦嘴!暴雨冲散大雾,佛会如常举行,怎会有祸事?”
谢阿弱轻轻瞪着公子,见他不安,她心里倒得意起来,眼睛里全是狡黠的笑意,齐晏无奈道:“我前世莫不是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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