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龙门)》第167章


宁晓蝶道:“恐怕冷婆还有事隐瞒,抑或还有些要紧的地方没有想起。”
齐晏缓缓道:“毕竟此事相隔十年,冷婆有所疏漏也是难免,吩咐阮娘多与冷婆叙话,若有线索,再往下细查。”
宁晓蝶点头称是,再要接引那上山的陈衙役见尸问话,出门去了。
谢阿弱问道:“依公子看来,曲之通可有嫌疑?”
齐晏淡然道:“曲之通没有妻室,若是和孟大小姐有私情,大可上门提亲,孟府虽然难堪,恐怕也不会阻拦,曲之通何必杀人灭口?但此事也有不通之处,曲之通可曾去过孟府?又如何结识孟大小姐?我看此案还有诸多迷云,不如与慧清法师商谈一二。”
谢阿弱点点头,他瞧她脸色不大好,又道:“你整日闷着,不如跟我一同去见见方丈。”她赞同道:“此案无论如何都与天宁寺脱不清干系,方丈那兴许会有线索。”
两人起身,穿堂过院,一迳走到方丈室中,门口小沙弥只道方丈在后山亭中,引了二人前去。但看山林中此亭,乱石攒拥;流水锵然,松风苔溪,迈入亭中,正可仰望崖上天宁寺塔,晴空丽日,本是极其庄严的一座塔,此时看来,却似有暗云戾气缭绕。
此时慧清法师端坐石桌棋盘前,见齐晏、谢阿弱前来,请二人稍坐,慈笑道:“往年老衲已在棋道上输给齐施主两番,今岁新得了残局,老衲私心先钻研了半年,不知能否一胜?”
慧清法师言语豁达谦和,齐晏微微一笑,道:“方丈是世外高人,胸怀只存善念,不似晚辈久浸争斗之中,棋局上有些杀机锋芒,这才侥幸得胜了。”
慧清法师闻言笑道:“齐施主抬举老衲了,不如残局前再手谈一局,以观老衲自身的棋力可有长进?”
齐晏伸手作个请势,慧清法师已执黑子开局,齐晏执白落子,并淡淡请教道:“不知方丈可可还记得修造佛像的巧匠曲之通?不知他为人品性如何?”
慧清法师道:“当年重修天宁寺塔,曲施主绘制十二幅佛像,塑画威容,端严毕现,老衲逋一过目,已神往不已。寺中许多老僧并捐赠金银的富户善人,皆选定此人重塑佛像。依老衲拙眼瞧来,曲之通专神于此中,志坚意定,不似邪魔歪道中人。”
齐晏但看棋局,执子不语,谢阿弱却不以为然,曲之通痴迷于匠艺,曾不惜下毒自保,他的城府心计,不可估量,她心念一转,启口问道:“敢问法师,当年赠金银修缮佛塔的善人中,可有一家姓孟的富户?”
慧清法师思忆,道:“是有一户姓孟的善人,极为慷慨,当年孟家老夫人就常上山中听老衲开坛说经,老衲还记得十年前孟老夫人过世,还请本寺僧众下山到孟府连做了七日法事,其后孟老爷捐了许多金银,只说修缮佛塔也是孟老夫人生前的遗愿。”
齐晏落子,问道:“不知曲之通与孟府私下可有来往?”
慧清法师道:“老衲记得曲施主自接下佛像重修一事,半年困居舍利塔旁的禅舍,日夜不出,原本请了些匠人帮手,不过也只是运送石末,调制颜料,听闻曲施主独揽十二座佛像,无论是塑像成形、描金上色,都不让旁人插手,倾注了无限心力,听闻送饭的僧侣,说这曲施主一日都不曾下山,更不必说结交旁人了。”
谢阿弱又问道:“那孟善人可曾带孟大小姐上山?这孟大小姐可与曲之通私下相见?”
慧清法师一听,道:“老衲记得是有位孟大小姐,自从孟老夫人过世,思忆不已,每逢初一、十五便会上山小住一二日,听经说法,十分心诚。”
慧清法师此时已领悟,一丝诧然道:“莫非那具尸身正是孟大小姐的遗体?”
谢阿弱点头道:“正是如此,孟大小姐的奶妈冷婆已认过了,敢问慧清法师,这孟大小姐上山礼佛,是一个人,还是有人相伴,或者可曾结识哪位男子?”
慧清法师道:“老衲还记得孟大小姐礼佛,若非孟善人同行,便是家中仆妇丫环相伴,常是笼办寺中整日抄经,她似乎有心归依佛祖,不谈婚嫁,孟善人十分忧心,还与老衲倾诉过,平日自然没有男子相伴同行。”
谢阿弱听了,不由轻叹道:“这倒愈发稀奇了!方丈可晓得孟小姐未曾婚配而怀有身孕,其后又遭人杀害,按理她足不出户,偶尔也只是上山礼佛,何来的因缘际会?”
慧清法师一听此言,直念阿弥陀佛,山风呼啸,道:“不料竟有这段孽缘,难怪佛祖发怒,宝塔难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帝饲头疼脑热,卧床装死,作者飘荡过去,凝视了半晌,也看不出什么来,最后正要飘荡走,帝饲闭着眼睛,悠悠:你真打算让我自生自灭啊……
作者:那要怎样?
帝饲:药、开水、冰块……
作者:我不是不想照顾你,但是我怕你爱上我。
帝饲:……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快要被你气死了……
作者:好吧,好吧,病人就是难伺候。来,来,我看看你是什么症状,(作者欢乐地玩弄帝饲中……翻翻眼皮,把把脉,摸摸额头)
帝饲似乎体虚柔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作者深思熟虑,不能把帝饲玩死了,就好生伺候了一番,上药上水上冰块……不知道帝饲能不能挺过今晚……作者很忧虑呀……
VIP章节 138魔高一丈
佛诞日临近,天宁寺广行布施;沿山道搭起草堂食廊;周济方圆百里的贫病孤苦并流浪乞丐。且说那无毒和尚走火入魔,自被赶出魏园;漂泊四海,一心寻访古刹高僧;化解疑惑。此番听闻天宁寺佛法盛事;也混迹其中;方才在山道向布施的僧侣领了布衣两套;白食了饭菜一餐,又想求见慧清方丈,即上山去了!不想在山亭那瞧见慧清方丈正与魏园齐三公子对弈,连谢阿弱也稍坐在一旁;无毒登时脑中轰鸣,躲在山林子里不敢举步,飞快捻着佛珠持定心神。
无毒神思飞游,想入非非,不过当日齐、谢二人在床上的消黯欢情恰被他瞧了清楚,无毒不知是恋慕二人色相,或是贪羡二人情痴欲炽,心潮百般翻涌。男欢女爱,困顿的迷惘,浓烈的喜悦,皆不是他这个皈依了神佛的六根清静人所能参透,但偏偏教他亲眼瞧见,心神所受震动,不可估量,以至于一刹入念,一刹入魔,至今不能消解,苦不堪言。
待他瞧见齐、谢二人自山亭离去,慧清大师陪侍的两位法师亦已退下,无毒这才悄悄走出来,一到石亭中,即双手合十,向慧清方丈躬身一礼,道:“慧清方丈,小僧跌入迷津苦海,不得解脱,还望方丈赐以柳枝甘露,清拭灵台,搭救小僧!”
无毒原是听闻许多游方僧侣向慧清方丈求教佛法,方丈一向耐心聆听,却不晓得方丈早已失聪,却见他微笑颔首,无毒百转千回,方才开口倾诉,但说到一些难堪处,只见方丈神色淡然,略略低头,目光凝视棋盘,只以为得道高僧普渡世人的佛法无边、包容万象!无毒心一定,知无不言,将怎么偷的令牌救下个恶人,怎么瞧见的男女间旖旎风光,怎么走火入魔被赶下山,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飞泉淙淙,林鸟幽鸣,无毒说得口舌干燥,心中所藏倾吐尽,得了大解脱一般,慧清方丈此时则唱念一声,道:“阿弥陀佛,世人何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无毒猛听得这一句,正合心事,佛家为消解罪孽,凡经义言及世事,莫不是“从有到无,从生到死”,无毒和尚心宽不已,登时跪下,磕了三个头,谢慧清方丈搭救之恩。
却说彼时,齐三公子早瞧见躲在林子后头鬼鬼祟祟的无毒,是而棋落半局,即称有琐事缠身,先行告辞,惹得慧清方丈意犹未尽。
齐三公子挽着谢阿弱并未走远,不过立在一座大石后头,将无毒那番剖心剖肺的认罪之语,听得一丝遗漏也无,此时公子才晓得当夜的原委,凝视谢阿弱半晌,道:“原是你有心包庇他。”
谢阿弱抿唇,道:“既往不咎,公子难道还要翻算旧帐?”
齐三公子不置可否,只是转出身形,迈步石道上,正拦在了满心释然、正欲离去的无毒眼前。
无毒和尚骤一见齐晏与谢阿弱,心虚不已,适才他赎罪的那一番掏心话,难不成竟被这二人悉数听尽了?无毒又忍不住额角滴下汗来,什么无上佛法登时又没了功效,只暗暗叹这心魔难降,禅机心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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