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敌的粮真香》第98章


吗?
季归鹤猜徐临可能气得想呕血。
好在徐临又回了,虽然回得慢,每句话又都很简短。
沈棠这一阵每天都会写点和季归鹤相处的日常,或者偷走季归鹤拍的两人的照片,发在朋友圈,设置只有徐临能看。
他相信徐临都看到了。
沈棠正像对待珍稀动物一样,刚回了徐临的消息并起了个新的话头,忽然弹出条信息,是盛洵的:小临和我爸见了一面。
沈棠眉头一蹙。
十几年来,盛老爷子都是根刺,深深扎在徐临心里。
即使徐临没细说,沈棠也猜出当年的情况——盛洵和徐临的恋情曝光后,盛老爷子先是极力反对,在发现儿子的反抗太过激烈后,对着这两个年轻气盛,却意志坚定的年轻人,开始使用怀柔政策,态度慢慢和缓,让他们放松警惕,再在暗地里使损招。
年轻人总是充满热情,可是这股热情又那么容易被消耗。热情燃烧的是两人的感情,他让那段源源不断提供着能量的感情渐渐冷却了。
明明都还对彼此充满眷恋,却愈行愈远。
徐临和盛洵都想过坚持,所以约定了最后见一面,谈一谈,可是盛老爷子却将儿子强行送走,徐临空等了一天,等得心灰意冷。
那时的社会风气远远不如现在开放,沈棠无法想象在盛洵离开后,徐临是怎么一个人在冷眼中熬过来的。
当面作恶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表面和善,背过身却暗箭伤人的人。
这般攻于心计,盛老爷子也不愧是有名的商人。
消息里一时说不清,盛洵干脆打来个电话,低声解释道:“这些年我跟小临提过几次,他都不愿意跟我回去。昨天他忽然主动提出跟我回去,我爸说不上多后悔,但也有歉意,向他道了歉。小临没有什么表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晚上没睡。”
沈棠心里微颤。
盛洵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无论他愿不愿意重新正视我们的关系,目前看来,他可能想通一些事了。棠棠,他最在意的是你,说来我也有些吃醋……咳,你和季归鹤要好好的,让他放心点。”
听到应声,向来万事不惊不扰的盛总似乎心情有点乱,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棠这才看到徐临刚才发来的消息。
…临妈:明天下午和季归鹤过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鸟:欢迎领导莅临检查!
第七十六章 
徐临在A市的家离沈棠那儿不远; 以前沈棠有事没事经常跑过去; 往往打开门一看; 盛洵也在。
后来发现徐临和盛洵之间那点不可言说的关系,沈棠便不再那么黏着徐临,盛洵非常欣慰; 奖励了他一辆新跑车; 至今还在车库里落着灰,见证父子俩的默契。
所以沈棠很久没过来了。
下午一点,沈棠提着季归鹤到了徐临家大门前,虽然手里有钥匙;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擅自开门。
等了片刻; 徐临板着脸来开了门,目光瞥过来; 脸色看不出喜怒。
沈棠许久没看到徐临; 连忙偷偷瞄了他好几眼; 见他气色还算不错; 紧张的情绪稍缓。
徐临脸嫩,看着还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平时总戴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本来清俊儒雅; 硬是靠眼镜又添了分衣冠禽兽的气质。对外徐临长袖善舞、颇具威严,但在沈棠心里,他一直是个慈祥的老父亲。
想到徐临盛怒时说的那些话; 沈棠眼神微黯,他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徐临,唯恐会将他惹得更生气,小声叫:“临妈……徐哥。”
徐临的鼻头一酸,差点没撑住脸色。
沈棠怎么会和他这样生分。
养了十几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小孩儿,他怎么舍得。
“……进来吧。”徐大经纪人越活越回去,鼻头酸得想掉泪,眼睛又止不住地偷偷打量着沈棠,脸却板得更严肃了,“又不是没你给钥匙,在外面吹风好受?”
从头到尾,一点目光都没漏在季归鹤身上,全当他是空气。
季归鹤何等敏锐,看出这父子俩你偷看我一眼我偷瞄你一下的互动,心里有些好笑,轻轻拍了拍沈棠的背,进了门,习惯性地帮沈棠摘下围巾。外头下着雪,走过来的一小段路上,沈棠头发上沾了不少雪花,进屋一融化,全部化成了雪水。
徐临冷着脸递过去块毛巾,沈棠伸手想接,季归鹤却提前一步接过,细心地给他擦了擦头发,耐心十足的样子像个在带孩子的奶爸。沈棠被徐临盯着,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掐了季归鹤一把。
在家长前好歹给他留点面子!
季归鹤冲他眨眨眼,眼睛似乎会笑。
沈棠被他一盯,小脾气就没了,乖乖任由揉搓。
徐临冷眼旁观,无声叹了口气,领着两人往里走。客厅临近庭院的是面透明的玻璃墙,此时外面大雪纷纷,庭院已经被积雪覆盖,一片素白,院外有几盆盛总精心养着的兰花,现在已然不知生死,倒是墙角攀出了几枝徐临随手栽的梅花,悄然吐露出白色的花瓣。
三人坐到桌边,气氛凝滞了一瞬。
沈棠捏了捏手指,刚想开口,徐临忽然看了他一眼,劫了话头:“这次出差,我和你盛叔带了点伴手礼,在楼上的书房里,自己去拿,顺便还有最近我瞧着不错的几个剧本,好好看看。”
沈棠愣了一下,眼神茫然。
今天不是公开会审吗,特地叫他过来……怎么还要支开他?
徐临当然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想儿子了。
他和沈棠相依相偎十几年,从未像这次一样冷战过,沈棠心里难受,他也没冷硬到毫无触动。
其实今天让季归鹤来一趟就行,不过精明的徐大经纪人想了想,发现顺上儿子非常名正言顺,于是附赠了一只沈岁岁小朋友。
季归鹤心里门儿清,笑了笑,揉揉沈棠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去吧,我和徐叔聊会儿。”
沈棠被两人盯着,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往楼上走,非常希望这俩人能良心发现,开口留留他。
可惜这俩平时对他温柔宠溺的人对坐着,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似的,安静喝着茶,谁也没开口。
沈棠郁闷地上了楼。
等沈棠走了,徐临才重新开始审视季归鹤。
徐临与季归鹤的叔叔是好朋友,两人也算认识多年,关系淡淡。抛开其他的不谈,以前徐临还挺欣赏这个年轻人,比同龄人沉稳,有自己的目标,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
当然,这种欣赏崩塌在发现沈棠和他那点苗头时。
迎着徐临冷峻的目光,季归鹤神色如常,微微笑着。客厅里的气氛有些让人喘不过气,半晌,季归鹤先开了口:“岁岁一直不想让我和您碰面。”
没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会是这个,徐临皱了皱眉,没吭声。
季归鹤敛了笑:“是我先招惹他的,他总是回避,不敢回应我,担心您会对他失望。”
这是徐临第二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沈棠的忧虑。
他垂下的眼睫微颤,依旧不动声色。
“徐叔,岁岁的压力很大。”季归鹤像个坚定的谈判者,却并不强势,满身谦逊与诚挚,“这样说很冒犯,但是他的压力大部分来源于您。”
徐临窒了窒,冷淡道:“如果他不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季归鹤只是淡淡一笑:“我相信您今天让我和岁岁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徐临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他养大的孩子他知道,沈棠那股倔强和他相似,他自小瞧惯了冷暖,将每一份真诚的感情都看得极重,当然也包括了季归鹤。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徐临花几天时间散去了怒火,剩下的时间都在整理思绪和反思。
虽然那时候恨不得找人套麻袋揍季归鹤一顿,但季归鹤那句“您这样与当初阻止您和盛总在一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反反复复在脑海中涌现。
他明明是最希望沈棠能够幸福的人。
然而他又当了让沈棠痛苦的那个恶人。
可是沈棠选择了这条路,会像他一样吗?
经过无数考量,他选择了和盛洵回去,面对缠绕在自己心头十几年的阴影。
有些东西在心里扎根,不会随着时间变浅,反而越扎越深,就如盛洵的父亲,他打碎了一面镜子,扎得徐临心里四处都是。后来与盛洵重逢,他年轻时的爱人,花了几年时间,一点点将碎镜粘合。
可碎片是捡不干净的,不经意间,就让人难以呼吸。
再次见到盛老爷子时,徐临陡然发现,时间似乎真的有治愈作用,他面对已经不复当年的盛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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