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要谋害朕》第108章


他躺在安静的床。上,听着远处的潮汐声,很快陷入梦境。梦里的景象混乱,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切换着场景,有些他从未见过的画面混杂着熟悉的话语难辨真假,他明明意识清晰地知道自己处于梦中,却不知为什么困在这些噩梦与幻觉之中无法醒来。
漫天飞舞的蓝色幽火像荒野中的绒草植物般散开,细碎的幽光宁静地飘散在空中,最后落在国师大人如同赏雪一般伸出的瘦骨掌中。
“天降异火视为不祥,三殿下既已薨,皇子年幼不堪重任,那便立你为帝,何如?”
昏暗漆黑的水牢带着腥臭,紧锁的牢笼带着湿气,将他浸在冰凉的池水中抬不起头来,却能清楚听到那人居高临下地赞叹:“这是什么颜色,本王竟从未见过。”
深夜茂密的树林有兽类绿莹莹的眼睛,一闪而过的古老祭祀图腾刻画在巨石之上,带着浓稠的血腥味,在月光下凝成化不开的暗红。
穿着鲜艳夺目的祭祀族服的南苗王,提起手上滴血的弯刀,笑声爽朗,回荡于夜空:“你当这是什么,吃人肉喝人血吗。”
“你会死。”那人的声音清楚,带着警告,“那帮朝廷的虎狼,正等着你遂了他们的心愿,下一任皇帝要你祭祀天地,奠他百年基业来世福泽!”
他双眼猩红,喉管干涩,带着嚎哭后的悲怆,道:“我亦是虎狼之子,那便依了他们的愿吧。”
那种含在喉腔的血腥味魇得他在梦中不安稳地挣扎着,即使知道这是梦境,依旧忍不住压抑着血气,伸出手拿起桌案上只写到一半的词句,问道:“国师大人,下半阙呢?”
敲门声将他惊醒,额上竟是梦中沁出的冷汗,他抚了抚额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黄尚?”段林书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有些模糊,“开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是情人节→_→,没什么可做的只能把发布时间提前到13点了。
and情人节临时瞎编剧场:
黄尚:为什么我今天的工作排到了凌晨……
金融:也许这就是来自单身汪的恶意吧……
情人节快乐→_→,然而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第87章 伊余西岛1
他们于第四天清晨来到码头,等候在岸边的,是一艘香槟色与白色条纹相间的中型客船,没有船员下来迎接,也没人出声催促,就像一艘悄无生息的无人船只,安静地停泊在那儿。
上层观光室的窗户上印有一枚粗浅如涂鸦般顽劣的徽章,如同烙印一般给这艘船打上了归属的印迹。
与黄尚在各种异域风情电影中见过的以雄狮跟剑刃组成的徽章差别太大,更像是远古时期刚刚象形文字还未被清楚地演变出来,仍带有尚未开化时期的痕迹的图标。
“黄尚?”
黄尚看着在晨光中反射着银光的苍金色徽章,这种粗糙狂放的气势,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但这浅淡的色泽,跟他记忆中一闪而过的厚重色彩完全不同,令他讶异地问道:“……这是谁的船?”
“伊余西岛的接引船。”段林书解释着,船上走下来两名船员,在向他示意之后,恭敬地提走了他们的行李。
段林书向船上走去,说道:“他们会检查行李里面是否有危险物品,如果到达之后发现什么东西少了,回程的时候会原封不动地归还的。”
黄尚的行李异常简单,并不在意这些,他微微抬头便能看见船头被海风刮得猎猎作响的旗帜,展开的图案不代表任何国家的标识,看起来像一艘只在私人海域行驶的船只,却出现在公海之中,没有遵守国际公约的要求,也不畏惧任何的军舰上船检查。
推开舱门进入到上层观光室,宽敞的室内靠窗摆放着桌椅,传来轻柔的音乐声,段林书随意在一旁坐下,仿佛一间普通的休息室似的。
即使是桌面的简单摆设,也能清楚看到徽章的标记,黄尚心里的疑虑更加深重。
巧合?梦里血腥味浓重的深夜,杂乱无章的白日梦,多年不曾梦到的场景,却在临近出发的时候再次出现,他不相信只是巧合。
船身微不可察地开始移动,窗外的景象渐渐后退。他摸了摸手机,坐到段林书对面。
段林书觉得黄尚很安静,跟平时沉默严肃实际上思考着各种奇思妙想的状态很不一样。他眺望窗外,仿佛外界一成不变的海景有什么值得关注似的。
“晕船?”
黄尚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答道:“不是。”
然后他拿起手机,拨出了金融的电话。
正好是国内四点多钟,金融基本处于等下班的状态,从中午开始注意手机的未读信息,终于看到屏幕亮了起来。
“黄尚!”语气激动得音调有些过大,他稍微压低了些,“在船上了吗?”
“在。”黄尚看着外面分不清速度的海景,两边都是相似的景色。
“你是不是下周四回来?”金融的声音在那边忽然变得断断续续,“我想……见……行不行?”
“什么?”黄尚听着他的声音变得,“信号不好。”
“……”黄尚等着金融的下文,却发现电话自动切断,失去联络。
“为什么……没信号?”
段林书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说道:“我们已经离开理查岛屿的收信范围。”
然后他拿出另一部通话设备递给黄尚,遗憾地说道:“你最多只能跟金老师道个别了。”
黄尚:……
简短地交待自己信号不好的事实之后,黄尚恢复到沉默的状态,视线始终无法从烟灰缸底部清晰的徽章上移开。
——你会死。
是的,死了,然后死而复生。
白日的梦总能清楚地留下痕迹,但他只有三年的记忆里,对那个遥远而蛮荒的地方说不上熟悉。
“岛上……”黄尚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展开他的问题,脑中混乱的猜测繁多,每一项都牵扯着痛苦的猜疑。他顿了顿,选择另一个话题:“你为什么会加入他们。”
“加入?”段林书选择纠正这个词汇,“当我一出生就不得不面临成为他们的一员,因为我父亲献给他们的忠心,比我想象中的更受King的看重。也许很多人想要加入,但如果可能,我随时愿意退出。”
他肆无忌惮地在叹息岛屿的接引船上说着这些话,即使船员兼职的应侍生正推门而入为他们送上茶点,他也毫无顾忌地说道:“很多人是为了未来、财富、地位又或者人脉选择加入King的阵营。但我是一个没有太大志向的人,除了收获宝贵的朋友,伊余西岛的一切对于我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坐上过这艘船,这在其他人眼里几乎难以想象,他们之间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就像联姻一样牢不可分,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回到岛上探听各种消息,或者单纯的问问伊余西岛的主人,要怎样才能实现他们的愿望。”
他笑着,对船员轻声道谢,玩笑一般说道:“他们就像童话故事里问着神灯的阿拉丁,问着魔镜的王后,总是期待超自然的力量来帮他们看清迷茫的前途。”
“岛上的主人是一个家族?”黄尚仍旧期望着是他记忆里那人的族人,也许他们的族人在这片异域继续下去,传承着那些奇异诡谲的习俗也说不定。
“不是家族。”段林书很快否决他的猜测,“是王,King。所有人想要的未来,都在King的手中。听起来更像神话里引人堕落的魔鬼,而不是一方领主。”
“我并没有见过King。”段林书坦白地说道,“我既不需要什么超出寻常的力量也不需要积金累玉的财富,只希望能够拿回我那个偏执任性的父亲,献给王的忠心。”
这是段林书第二次提到忠心,像这种东西,黄尚无法理解要怎样才需要被允许之后才能收回。
“我以为忠心,只是一种信仰。”
“这不一样,因为我父亲献出的忠心——”段林书苦笑着啜饮一口咖啡,在继续隐瞒跟坦诚以待之间选择了后者:“是我母亲的骨灰。”
黄尚眼神里透着震惊与询问,却始终开不了口。
“我只有向监察会提出申请的权力。”段林书随意地聊着这些往事,望向窗外辽阔的海面,“那是一群古板而排外的家伙,哪怕你有丝毫的不满,都会被他们锐利的眼神所察觉,当我提出我的要求之后,他们问我:这是打算退出?”
“我说……是的,阁下。然后一切的话语权都被驳回,监察会所有的列席成员选择离开,我就像提出一个无理要求的冒犯者,被留在空荡的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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