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是这样欠下的》第53章


己留着吧。”
方铮驰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走到桌边,拿起文章递给他,“谈钱多伤感情,不如……”
秦礼言刚想伸手接,一听这话,又缩了回去,“谈其它的更不行!”
方铮驰取下眼镜,靠到沙发上,揉着鼻梁说:“先欠着吧,跟前两次的人情债一起算。”
秦礼言大声嗤笑,“我不想付钱,更不想欠人情,文章我不要了!”
转身就走,方铮驰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该帮我打扫书房了?我的那个盘子……”
秦礼言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居高临下地瞪方铮驰,可惜——人家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
方铮驰架上眼镜,站起来,支使秦礼言,“到你书房里把人字梯搬来。”
秦礼言吓了一跳,“你要把书全部整理一遍?”
“不整理怎么办?连英汉词典都找不到了,我前几天好像还放在书桌上。”
秦礼言白了他一眼,“谁叫你看书到处瞎放的?”出门搬梯子。
“你这话说得晚了点吧,再说……”扭头一看,秦礼言已经钻进自己书房了。
扛来梯子时,方铮驰正在把椅子和盆栽植物往外挪。
秦礼言端详书架,“是不是该分门别类编排一下?贴上标签容易找。”
“把我这里当图书馆了?”方铮驰脱掉外套,顺手也把秦礼言的外套扒了下来,偷了个吻,轻轻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满汉全席!你会做吗?”秦礼言推开他,噌噌噌爬上梯子,捧起一大排硬壳子书朝方铮驰砸去,方铮驰急忙闪身,看着书劈劈啪啪掉了一地,哈哈大笑,“仙女散花!你的技术非常精湛,可以晋升为……”
秦礼言高擎好几公斤重的足本《韵律释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谁是‘仙女’?你再说一遍!”
方铮驰笑着摇头,“你不能拿那个砸我,看清楚,五十年代的出版物,散了架你赔?”
秦礼言条件反射,吓得一激灵,翻开看了看,神色凛冽,兜头扔过去,“又骗我!”用力过猛,身子一侧歪,差点摔下来。
方铮驰伸手接住,扶着梯子说:“下来。”
秦礼言居高睥睨,“下来之后等你报复我?”
方铮驰微笑,“你洒了一地的书,难道叫我收拾?我岂不是太冤枉了!下来,要我抱吗?”
秦礼言爬下来,方铮驰爬上去,搬起书叫秦礼言接着,没多久一个架子空了。
秦礼言忽然嘿嘿坏笑着举起一本,居心叵测地说:“你还有这书?封面发黄纸张翻卷,没少研究吧!”
方铮驰弯下腰,眯着眼睛辨认,“《蓬莱仙缘》?看名字像小说,讲什么的?”
“你少来!研究就研究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书我研究的多了!”
方铮驰把书抽走扔到书桌上,“被你一说,哪天还真得拜读一下。”
秦礼言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欲盖弥彰!装什么蒜啊!男人嘛,看两本黄书天经地义。”
“黄书?古代的?”秦礼言点头,方铮驰失笑,“我居然还有这书?以前怎么没发现?”
秦礼言一跌足: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厚颜无耻成这样?
方铮驰接着说:“我想读完之后,差不多就能知道你脑子里成天都装些什么了。”
秦礼言骤然绷脸,一脚狠蹬在梯子上,“你才满脑子色情思想!”
“你连这个都知道?”方铮驰递下一摞散纸,眨着眼睛说:“我脑子里现在就转着色情思想。”
秦礼言捏着拳头抻着眼睛,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一拳揍过去。方铮驰微笑,凑过来,刚碰上嘴唇,“其实……”秦礼言“嗖”一声钻到书桌后面,“你的茶凉了,我去换一杯。”顺手把《蓬莱仙缘》带出去,扔进了垃圾筒。
方铮驰站在梯子上叹气:“看来还是楚越凌说得对,再舍不得也要硬一回心肠。”
秦礼言回来,方铮驰下来接过茶,刚握住他的手,秦礼言不着痕迹地抽走,蹲到地上整理书,说:“你这些没品位没重心的藏书到底从哪儿搜罗来的?……哎?这是……你的《广泛民主微观论》上册。”翻开扫了两眼,“教条!这书你看得下去?”说完扔到他脚边,方铮驰弯腰捡起来,“我用不着看下去,只要断章取义,找些语句支持我的免税申请就行。”
这就是用合法的手段实行非法的偷税漏税!奸商!秦礼言调过脸去,把书翻得哗啦哗啦响。
方铮驰放下茶杯,伸手揉揉秦礼言的头发,“我昨天买了新枕头,要不要……”
“哈哈……”回答他的是一串笑声,方铮驰一愣,秦礼言突然大笑着抖开一张纸,举到方铮驰面前,“亲爱的驰……”方铮驰受宠若惊,刚惊喜了没一秒,却见秦礼言故意打了个夸张的寒战,接着念:“‘多次与你擦身而过,徒劳地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背影……’”又一个大寒战,秦礼言嘻嘻哈哈地撞撞方铮驰的肩膀,眯着眼睛装陶醉,“诗意!充满了奇妙的幻想与纯洁的少女情怀!”
方铮驰也哈哈大笑,一把夺过去,“这是谁写的?我怎么不知道?”看看落款,只画了枝小花,凑到秦礼言眼皮子底下,“这是不是梅花?”
“你傻啊!玫瑰!你懂不懂?”秦礼言看都没看,直接抢过去,斜着眼睛打量方铮驰,“找你谈恋爱真没劲,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哎?真是梅花!”秦礼言把那张纸颠来倒去地找名字,“这是谁这么没胆儿?要是同意了上哪儿找人去?”
方铮驰在书堆里翻翻拣拣,“夹在哪本书里的?”
秦礼言眼珠子像粘在情书上一样,随手递了一本,还在深情款款地朗诵:“……你穿着风衣漫步于深秋的林荫道,微风拂起衣角,阳光舞蹈……哈哈哈哈……”秦礼言狂笑,抖着身子倒在方铮驰胸前,“王子殿下,您……您……小的佩……服……哈哈……太……琼瑶了……吧。”
方铮驰伸手搂着他的腰,探头笑着往下读:“……醉红的枫叶飘落肩头,脸颊生辉……”方铮驰摸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唯美吗?我一贯主张男人要阳刚,”把情书揉成团,“完全与我的美学观点背道而驰,我能同意才有鬼!”
刚想扔,秦礼言赶紧夺过去揣进口袋,“你拉倒吧!这是当年没发现,要不然早上赶着追过去了。听听这词儿,多有情趣啊!你不是一直标榜‘生活要有情趣’吗?”
“情趣?”方铮驰拿起书在他面前晃了晃,“夹在教科书里能有什么情趣可言?而且还是《毛泽东思想概论》。”
秦礼言双眼迷朦故作崇拜,“伟大!毛主席真伟大!不但解放了亿万农奴,还要为方先生的婚姻大事牵线搭桥!”
“嗯!”方铮驰居然点头同意,手掌悄悄钻进T—恤里抚上胸膛,“这书得留着,等哪天我有空……”
秦礼言脸通红,急忙打断他,匆匆站起来,“我把后面架子上的书取下来。”三两步跑去搬梯子。
刚爬了一级,方铮驰放下书,从背后抱住他,秦礼言惊慌,手舞足蹈,叫:“你干什么?放手放手!”方铮驰含着他的耳垂,微笑,“你累了,喝杯茶。”把他放到沙发上,秦礼言立刻弹起来,还没站稳就急步往外冲。
方铮驰伸手抱住,轻笑,“茶也可怕了?”端起自己的茶杯,贴到秦礼言唇边,碎碎亲吻他的脖子,呢喃:“我最近发现,碧螺春和毛尖混在一起喝更加甘醇,要试试吗?”
秦礼言像雕塑一样僵直,使劲扳他的手指,涨红着脸,阴气森森地说:“你真会胡来,你怎么不把碧螺春和可乐参在一起?”
“好主意!”方铮驰托起他的下巴,深深探吻,低沉地微笑,“我喜欢碧螺春,我是碧螺春,你是可乐,是该参在一起……”
我是可乐?我就这么可乐?好你个方铮驰,拿我取笑来了!秦礼言大怒,抽出一本厚书,倒举着砸向方铮驰的脑袋,方铮驰急忙闪避,书“啪嗒”一声巨响掉在地上,刚刚营造出来的销魂之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方铮驰遗憾!
秦礼言趁机撤身,隔着人字梯与方铮驰对峙。
一个笑盈盈,一个苦哈哈;一个轻松闲适,一个全身戒备。
过了没一会儿,秦礼言先败下阵来,支支吾吾地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晚上还要……”“上班”两个字还没出口,猛然想起对面这人是老板,他要是说“我放你假”该怎么办?于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晚上干吗?上班是吗?”方铮驰把梯子挪开,拉着他的手腕出书房,“班一定要上……”秦礼言松了口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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