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无策》第38章


“泪院?”严桓思考了一下,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人。都和玄家有关吗?可那个银色面具人,难道不是血小楼的杀手?”
“我看你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当今的局势。”
“什么意思?”
“血小楼现在的首领,叫做邑年。但他不仅负责这个杀手组织,事实上整个血家的事务,都由他一力承担,因为真正的家主,血妖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严桓惊讶:“血妖绫失踪了?”
“应当说她和尚暮避世去了。”
严桓倒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凑在了一块,在他的记忆里,这两个人貌似互相都看不顺眼。
天黑道:“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邑年把血小楼的所有杀手都派遣出去,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杀手的第一原则就是隐蔽。你觉得他们会大张旗鼓在对方的地盘试验什么新武器?还特地戴着表明身份的银色面具,生怕玄家发现不了吗?”
严桓道:“这也是我觉得困惑的地方。本来我打算直接抓到那个伤人者,可他好像已经不在代县了。”
“直接抓?谁抓?”
严桓沉默不语。
天黑道:“你是打算解开禁药?我当时说什么来着?”
“我没办法,我总有要保护的人。”
天黑收敛了笑容:“你不用和我扯这些。你要作死,我拦不住。但是你不能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受不了没有力量,直接说就好了。”
严桓低头凝视着地面,忽然浅浅勾起一个笑容:“你没说错,看过大海的人,就不能假装从没看过。我以为我不在乎异灵链,但没想到……”
天黑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你省省吧,用不着拿老子的名言警句讨好我。你是怎么想的,我会猜不出来?你怎么就不能学学方凌和尚暮呢?天下大乱就乱你一个人头上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想着拯救世界?”天黑越想越气,他陪严桓那么久,其实只求教会他一个道理,人,必要的时候就该自私一点,可严桓,不知道脑子有什么毛病,死活听不懂他的意思,或者说,听懂了,不肯做。
他觉得这不科学,非常不科学。按这个世界武力至上的绝对设定来看,不可能创造出严桓这种自带圣母气质的人。
可偏偏就创造出来了,这圣母还缓声道:“我没想拯救世界,我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每个人都会死的,我只是不希望我明明可以帮助他们,却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在我面前。你和我说要关注自己的内心,要搞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很认真地想过,我想要一份安宁和认同,我想能保护身边的人。”
天黑盯了他几秒,叹口气:“听明白了,你就是想当英雄。哼,中二病要是能一直发作下去,估计禁药也不敢侵蚀你的心智。但我警告你,解开禁药就是底线了,你要是敢把异灵链也解开,就等着死吧。我没吓唬你啊,顶多能撑一个月,而且搞不好还是全身溃烂而亡。你来找我也没用,禁药和异灵链,没一个好东西,它们再相遇,绝对不会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势必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我可拉不住。”
严桓知道他这是不再反对的意思了,很乖地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我不放心,你把我刚才说的话背一遍。”
“……”
是夜,天黑留宿在严桓屋里,坚决不肯另开一间房,说是要和他接着叙旧。
严桓觉得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只想睡觉。可身边的人辗转反侧,吵的他不得安宁。
“严桓!”天黑兴冲冲地支起半边身子,“我想了想,既然你都把禁药解开了,不如再炼点丹药拿去卖钱?当初你凭着灵力都能炼出禁药来,如今直接依靠禁药炼丹岂不是易如反掌?你在丹药一道上如此有天赋,别浪费啊。”
严桓听他又动了这个心思,恨不能揍他一顿:“我炼出禁药干什么?拿去害人吗?”
“你这个人,想法怎么总是那么消极。凡事都有两面性,在害人的同时,你还能赚到巨额钱财呢。我给你提供炼丹设备,咱俩三七分账,你七我三。”
“……”严桓无语片刻,“用不着,我赚的钱够花。睡觉吧。”
“你又有钱了?那把咨询费付一下吧。我们天机阁报价可是很高的。你付了钱,我再给你透露点消息,算赠品。”
“……”严桓总算知道迩尚暮的奸商嘴脸是和谁学的了,他想还好自己同天黑相处的时间不够久。
天黑没等到回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开始吹嘘:“唉,偶尔想一想,我还挺惊讶的,我居然这么有才,又会治病又会种花,收过徒弟出过书,还能搞情报工作……”
严桓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光着脚就下了地,天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你干嘛去?”
“找屋子,睡觉!”
“你赶紧回来,我就再说一件事,说完我就睡,保证不吵了。”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吵!严桓躺回床上,恨恨地想。
天黑严肃了面容,是个谈正事的模样了:“再透露一条消息给你。你现在查的这个案子,和晨岛界的裂缝有关。”
严桓愣了一下,感觉要消化的信息量有点大:“裂缝?不可能,这里和晨岛界离了那么远……你连裂缝都知道?”他是真的惊讶,虽然天机阁的情报工作渗透得又深又广,但像这种家族的核心机密,他们应该还是无法轻易拿到的。
天黑心说老子当然知道,我当时穿越可就是靠着那条裂缝。但他肯定不会说出来自己的身份,此刻便借着“不再吵”的承诺,装死了。
严桓发觉他又开始玩那套“天机不可泄露”的把戏,于是也不再发问。独自思索了片刻,他轻轻地说道:“你真不用担心我。”
天黑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又闭上,翻个身嘟囔道:“少他妈废话,睡觉吧。”
严桓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心里暖融融的。
天黑其实本来不想说裂缝的事,但得知他决定解开禁药后,还是犹犹豫豫地说了,因为怕他查到别的地方去,多走弯路。
严桓察觉出这份意思,很感激。他欠天黑的人情实在太多,如果没有这个人,恐怕他早就被禁药缠得神志不清,更不要提什么风光无限的如玥公子。
团团不肯走,她思索了整夜,没找到能完美留下的理由,因此也不开口,就是坐在那里不动,谁说话也不理,两只眼眶各含一包泪水。
严桓蹲在她床边,劝得口干舌燥,然而毫无用处。最后把筮情、天黑、老妈子一并都叫了进来,示意大家帮帮他。
“顾芊,”天黑是不惯着她的,“赶紧的,收拾收拾,在这儿耍什么小姐脾气呢。和我回东郊县吃香喝辣去,天天风餐露宿的有意思?”
团团在严桓的花店住着的时候,同天黑方凌也是混熟了的,但也没有和严桓那样亲密。她还是得讲礼貌,于是不情愿地抬头看了天黑,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宁死不屈。
严桓突然灵光一闪,跑出屋去,半柱香后又回了来,手里多了根笛子。
笛子的穗子是紫金色的。
团团眼尖,一下看到了。她张了张嘴,眼泪先一步掉了下来。
严桓嗓子有点哑:“团团,你听话好不好。你看这个穗子,那天我在你手里发现的,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你跑出去给我买笛子,结果一条胳膊淌着血回来了……我把你带出来,却根本保护不好你,你要是真有三长两短,我怎么和顾大哥交代?我怎么和我自己交代?你乖乖的,先和天黑回花店。我答应你,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回去找你好不好?你不在的时候,这个穗子就代替你了,我看见它,就能想起你来。”
团团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许久才不情愿地说道:“那,那你给我吹支曲子……你吹完了,我再走。”
严桓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一揉小姑娘的头发:“别哭了,最近怎么总哭呢?”
他把笛子放在唇边,团团又开了口:“你让他们都出去,你说过的,只吹给我一个人听。”
严桓:“……”我怎么不记得。
天黑感到一阵牙疼,自动离开了。筮情脸色很不好,他从来不知道严桓还会吹笛子。但人家正牌男友都没说什么,他也只好装聋作哑。
出了门,筮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很有把笛子掰断的冲动。他感到幼稚和稀奇,不明白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何而来,然而靠在二楼拦柱上,他没再走开。
老妈子磨磨蹭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团团,这才离了开,一出门,她又撞上立在外面的筮情。
筮情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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