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环伺》第143章


结果心里穆先生穆先生地想着,嘴边就漏了出来。
“沈浮,”沈青连忙改口,“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了,以后我一定记住,沈浮,沈浮。”
穆天依旧在吃面。
沈青没辙,原来男人也会有闹脾气的时候?他一时有些茫然,感觉今天见面,穆天像是跟以往疏离的形象有了很多不同。
原来,对方也不是永远都保持绝对冷静,也有很多隐藏的情绪。
他凑过去又尝试着喊了一声:“沈大哥?”
这音调比以往讲话要软上几分,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咬字轻轻的,暴…露了忐忑的内心。
但这次换来轻声的回应,沈青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开始剥虾。
“你也吃。”
“好。”剥好的虾送进口中,感觉到一丝甜意,于是投喂变成了一人一只。
因为不再交谈,于是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咀嚼声,以及雨点落在玻璃顶部的飞溅声。
饭吃得慢,虾剥得也慢,天色随着时间的流淌渐渐暗下来,以致于房间内一片黑,外面更光明上几分。
沈青拿托盘上的湿毛巾将手擦干净,轻轻放下,一旁穆天也将吃空的碗放进托盘,一时间两个人都仰头看向外面。
本该在饭后问任氏的事情,但不知为何,沈青不想此刻开口,好像那些杂乱的事情,似乎不该在此时出现。
他双手托住下巴,指尖轻点面颊,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此夜芭蕉雨,何人枕上闻,现在似乎真的有人在他身旁一同闻了。
过了好一阵儿,还是穆天先开口:“手还疼吗?”
“啊?”沈青转头看他,摇了摇头,还伸出手看了下,“没有烫伤。”
窗外的光落在穆天的脸上,让沈青能看清那双眼眸,见对方盯着自己,于是他不知不觉又乖巧地补上了句称呼。
“沈大哥。”
“嗯。”男人应着,“刚才谈到你母亲,正好我的私人飞机来,可以明天就送她走,你问任家,它现在一片混乱,各房都想多挣些利益。任鸿博跟我对抗过一阵儿,但现在已经低头,因为如果想保住他尚存的身份和利益,不至于让剩下的血缘同辈欺压在头上,就只能听我的,所以他会继续维持东廷的运作,等于帮你在国内处理事务。”
“你亲生父亲我已经找人随便寻到个理由关起来了。”
穆天身体转向沈青,一只手的肘部撑在桌上,另一手自然搭在那只手腕部,讲得风轻云淡。
沈青想起那个中年男人打自己时的嘴脸,想到自己母亲这些年可能遭遇的一切,并没有任何触动,只点头表示听到。
“任鸿博,”穆天停顿一声,“此人生忄生偏执,两面三刀,我担心他一方面顺从我,一方面想鱼死网破找你事端,所以不想你回任家。我不想把安全寄托在疯人假意的温顺上,他受到如此对待心下倍感屈辱,如果派人伤害你……我不想冒这样的风险,现在你能理解我不让你回任家的原因了吗?”
沈青略一点头:“让母亲快些接受治疗也好,已经等了很久,不差这两天,听你的。”
他想到任鸿博对自己身体上的拘束,抚摸自己面颊时呼出的热气,就感觉到一股不适,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沈青抬头:“没事,我也不喜欢他,你的安排很合适,我不想碰到他,最好不再接触。”
“好,我记下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如果没有,那换我来问了。”
对方有问题要问?沈青舌忝了下唇,不自觉地将身体坐直:“你讲。”这些天他在努力读书,没有一丝懈怠,只要是自己知道的,他都会详细解答。
穆天很满意他这种态度,微一颔首。
“沈青,为什么上次通话,你对我,突然变得很客气?”
章节目录 第 113 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沈青没想过对方会一举切中他的心事; 他对这个问题一丝准备也没有,是以眼神有几分慌乱; 连忙逃开,视线转向窗外。
许久没剪的碎发长了,落在他的的睫毛上,随着眨眼的动作颤…动,黑色的眼仁借着外面的天色闪着水光; 红唇被他咬住一角,扯出一个饱…满的形状。
“没有吧……”他语气不确定地回道,听起来像是不愿承认。
不承认,穆天的问题就不存在; 就不必回答。
“是在躲我吗?”男人仔细研究着他的表情; 得不到答案开始主动询问,而观察被问人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得到答案。
“啊?”沈青转头看他; “不是……”
话说到一半穆天突然向他俯身靠近,让心虚的沈青猛然往后躲,不想失去重心仰下蒲团,躺倒地毯上。
而穆天则恢复原来的坐姿; 腰背挺直。
原来对方就是一试,并没有真的要靠过来的意思。
沈青看着头顶雨滴不断砸下的玻璃天窗,只得闭上眼睛。
自己还想嘴硬说不是,结果被别人一下就试探出来。
再睁开眼睛时面前有一只手,沈青握住它,借助力量坐起身; 双手撑在两侧,没有坐上蒲团:“我是想,是感觉……让我讲一个故事来说明,你借过邻居家一袋米,就还他一袋米,不要连他家的酒、肉、布费用都包揽,人的谷欠望是无限的,你不能无条件地满足他,这样会很容易滋生他的惰性,让他习惯性将一切都抛给你,自己从此不动手。”
“你是那样的人吗?”
“我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沈青无害的眼睛小心地从上眼帘看向穆天,下巴内扣,头谨慎地压低,“我没面对过这种诱惑,这是第一次,你是我遇见过最富有的人,你同我结婚,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假戏真做怎么办?”
听到这个词,男人的眼眶微微收紧,就在沈青以为他要笑时却停下恢复了面无表情。
“你能问出这种问题,就代表你是个自觉的人。”
“老实人不是老实人,只是没有机会碰到钱权,如果手可以触摸到它们,却仍然安分守己,才是真的老实人,我没有经过试探,怎么知道是自觉的人?”
穆天赞同地缓慢点了点头,仿佛觉得有道理:“所以?”
“所以要离你远……”沈青及时刹车,糟糕,将心底的话讲出来了,他口张了张,看不出男人的表情。
他真是嘴笨,住在别人家中,吃着别人食物,穿着别人衣服,受着别人恩惠,换作哪个人不都上赶着讨好这家主人,可他偏要离得远些。
被自己蠢到的沈青面颊开始升温,脑海一片混乱张口就开始挽回:“我的意思是,我要更尊重你一些,不能忘乎所以,忘记我们之间的界限,忘记自己是受你帮助,不能把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你帮我是情分,不是本分,我要让自己努力变得有价值,然后回馈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帮到你,这样我心底就会坦然几分,就不是白拿你给我的一切。”
就不会从此都依赖你,被任睿的话引导,开始逾距想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沈青没有讲,他吞咽了下,不敢看穆天的眼睛,只得垂下头。
就见穆天伸手将推到桌沿的书拿过来,看了看封面,是一本金融学管理,他打开书签所在的位置,卡在后三分之一处。
书被重新放回桌上。
“这是入门的书,如果想做好一名合格的管理人,还需要看很多。”
“我可以慢慢学,就可以管理任家跟你的合作,你想做什么我就可以安排。”沈青抬起头,眼睛明亮,没有一丝犹豫,仿佛不惧那艰苦的路程。
“你有自己所长,不必逼自己这个年龄学不感兴趣的东西。”男人换了一种坐姿,一条腿屈膝立起,一条腿屈膝放倒,手肘搭在膝盖上,直面沈青。
“但我的所长无法帮你,你会想听我唱歌吗?你身边都是与你并肩的强者,即便是敌人也是安格斯那种人,你曾经讲过我们无法做朋友,因为对你来讲是寻常的事情,对我而言是危险,你还用木仓举过例。”沈青抿了抿唇。
穆天轻叹一口气:“你对我有价值。”
沈青努力点头:“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做?”
沈青不疑有他,再次努力点头。
就见男人一直平淡的面部忽然缓和,他伸手抚了下沈青的发顶:“那你为我好好爱自己,不要因为别人给予了一点恩惠就轻易将自己交付,改掉这个习惯,以后会有人无条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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