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龙裔》第18章

旅馆老板张开大口向莉希奥罗鞠躬，她一脸的不好意思。
巴哈微笑道：“不可惜吗？”
“一点也不可惜。”
巴哈自豪的挺了挺胸。这就是他爱慕的高贵女士啊。
吃完早餐，我们陪着肖特子爵在街上到处走走观察下情况。街上并不像晚上我们进城时那么萧条，相反的，因为大量的难民涌入，似乎给这边需要用工的店主们带来了一些帮助。
“招铁匠，招铁匠！五个面包一天！”
“洗衣工，三件衣服一个铜币！”
“有没有熟练的农民？犁田一天，管吃住！”
这么低廉的价格当然对本地的劳工市场产生了冲击，所以那些本地人恶狠狠地对围上来的难民吐了一口唾沫，他们不愿意降低自己平时的价格，只好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肖特子爵似是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大步流星的往城门那去了。莉希奥罗跟在巴哈的身后，有些好奇的看着周边的景象。
人群中，卖牛奶的人推着牛奶车高喊着，并且传来了当当的铃铛声。莉希奥罗还看到一些勤劳的姑娘们拿着大大的洗衣篮，准备去送洗好的衣服。而腋下夹着犁田工具的那些劳工，因为领到了可以让一家人今天吃饱肚子的餐盒而踩着愉快的脚步。
“这只是表面上的繁荣。”巴哈叹了一口气。“这里的经济会崩溃的。”
“咦？”
“因为超低的用工成本，商人们的利润可以翻上几倍，但是他们是不会为此降低价格的。本地人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还按以前的价格去买，所以本地消化货物的渠道会停滞。难民是没钱或者舍不得花钱买这些东西的，而这里只许出不许进，过往的旅人变少了……”
巴哈看着热热闹闹的集市，“最后，商人只好降价。降价后，价格因素的原因会对附近所有的商业带来冲击，便宜的货物会进入周边的市场，那些地方的商业秩序就会失调……”
莉希奥罗知道巴哈在说什么，“劣币驱逐良币”，大概是这样一种情况，但是……
“难民为了生存愿意降低工钱，本地的工人是不会同意的，难民和本地人之间肯定会爆发一次大的矛盾。难民也不会一直甘愿被压榨，当填饱肚子后……”巴哈依旧在皱着眉头解释着下面可能发生的情况，就像莉希奥罗在现代时候认识的那些热衷与经济与政治的男性朋友们。
莉希奥罗的眼睛已经开始转圈圈了，“等等等等，你说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天啊！求不要和她讨论这些！她可不是财务大臣或者一国公主什么的啊！
“是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巴哈摸了摸自己的剑柄，说了一句惆怅的话。
“我有一位朋友，非常关心兰斯特洛的未来。虽然是个祭司，却整天摆出忧国忧民的样子。我的另一位朋友说他除了那身皮是属于艾梵德拉的，其他都是那种精英贵族的典范。我看到这样的情景，所以想象着他要看见这里，会怎么办，这么一想，就不由自主的代替他思考了起来……”
巴哈的脸上出现了怀念的表情，他那英俊的脸庞因为这种温暖的表情而变得非常柔和，这让莉希奥罗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魅力。
被他当做自己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莉希奥罗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叫“巴牙”，并不是兰斯特洛人以外，就不知道任何信息了。她觉得他可能是某个出游的贵族，也有可能是什么其他不凡的身份，因为他的气质和威严实在太与众不同了。但这不是她爱上他额原因。（作者：我们都知道，是脸嘛）
在此之前，她一直固执的认为只要爱上某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但她发现自己错了。
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就会迫切的知道他究竟是谁、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儿，以及——爱不爱她。
莉希奥罗简直被自己这种标准的暗恋心态给吓到了。
所以她呐呐地问他：“你的朋友？”
“啊，是我过去游历时候结识的朋友，是一些非常棒的人。”巴哈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这故事很长，日后有时间，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的。”
“也包括那位漂亮的精灵小姐莉雅？”
“咦，你认识莉雅？”巴哈突然想起了她的副团长是瓦斯特。“是瓦斯特告诉你的吧？是的。那位莉雅小姐和她的恋人都是我的挚友。他们也是瓦斯特的朋友。”
太好了，男神果然和莉雅小姐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
巴哈望着突然雀跃起来的莉希奥罗，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天啊！”肖特子爵的惊叫声让莉希奥罗和巴哈停止了对话，向肖特子爵的身边靠去。他正站在城门的最高处，向城外的方向瞭望着。
城墙下扎起了无数帐篷，从亚顿逃来的难民全部聚集在下方，各种颜色的帐篷、或者完全没有帐篷露天坐在地上的难民一直延伸到很远处。人群中有一些穿着牧师服装的人在布道，恐怕正是因为这些神的权杖的原因，难民们才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骚乱。
可是，就连莉希奥罗，也看的出，动乱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情。
拥挤的人潮之中传来了高喊声和不耐烦的命令声，偶尔还听得到斥骂的声音。这些令人不安的噪音里也有小婴儿的哭声，还有努力想要安抚婴儿哭泣的母亲声音。在地平线的另一头，可以看到那些应该是昨晚彻夜走路过来的人们身影，一点一点地连成一线。他们全都是和家人或亲友四五个人，或者七八个人凑成一群地走来。
虽然莉希奥罗也看到有人用牛车载着家人过来，可是大部分都是背着沉重的行李，用两只脚费力走过来的人。
“天啊……不过是一只龙……”莉希奥罗用无力地声音说着。而肖特子爵露出了脖子被勒住的表情，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像牛一样眨了眨他的眼睛，看着这幅景象。
“请让这里的市政厅放难民进城，同时打开向南的城市入口。”巴哈看着底下那些在护城河边喧哗的难民，士兵们紧张的站在箭楼上，用弓箭对着任何一个试图脱掉衣服游过护城河的人。
巴哈转身和肖特子爵说：“这不是出于我的同情心。而是因为难民要是继续大量的堵在这里，等他们带来的粮食一吃完，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我明白了。”肖特子爵马上理解了巴哈的话。“我这就去此地的市政厅找市长谈谈。”
巴哈下了城墙，他想要出城观察一下，有很多难民的身上都带着伤。如果真是龙造成的伤害，他会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但是门口的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能放下吊桥。你看见外面的人了吗？如果吊桥一被放下来，城门会被瞬间挤垮的！”士兵大声地诅咒着造成这种惨剧的罪魁祸首。“说是龙！啊哈，那些正义的龙裔们到哪里去了？这才第五天！五天！就有这么多人涌了过来！以后可怎么办呢？”
“我想我可以帮你。”城门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出来。他靠在城门里面的阴影中，所以莉希奥罗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巴哈早已知道门洞里站着一个人，但他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就也当做不知道的样子。
那个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放下了兜帽。
“法师大人！市长要你……”
“你好，我叫阿方索，是这里的市长雇佣来以防‘暴民’冲城的助手。”阿方索是个中年法师，他带着嘲笑的表情把“暴民”重读，然后伸出手来，“我可以帮你出城。”
法师？
莉希奥罗好奇的看着对方。年少时发生的事情让她后来对法师的印象都不是很好，但她开始做接受佣兵任务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碰上的那种法师根本不能称之为法师，说是“法师学徒”更恰当一些。而他那种捆住自己的绳子，只是一种连1级魔法都称不上的“法师伎俩”。
兰斯特洛魔法师公会里的法师，都是一群更像是前世的学者或者科学家一样的人。
很少见到流浪法师呢。
“巴……牙。”巴哈伸出手回握了一下阿方索的手，“谢谢你的帮助。拜托你了。”
巴哈知道这个法师，莉雅和他提过，这是一个改邪归正，去寻找魔法师奥义之道的人。他值得自己托付信任。
“还有我。”莉希奥罗指指自己，“我也一起去。”
只要和龙扯上关系，不知为什么莉希奥罗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去看看。
“法师大人！法师大人，你不能离开这里……”
“如果你要因为我擅离职守而去告状的话，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