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有鬼》第95章


外跑去。
“陆家小儿你不要命了吗?连蝶蛊都敢放出,是想我们四人都丧命于此吗?”
鲤鱼精的咒骂声还未停歇,詹台人已赶来,左手捂住她的眼睛,右手轻拽住方岚的腰间,往胡易的方向推去,厉声喊道:“护住!”
他动作迅猛却很轻柔,直到看到小狐狸展开双臂接住方岚,才略松一口气,眼风一转扫向门外疾奔的鲤鱼精。
他憋了一晚上的怒火已到顶点,也不去捡那跌落在地上的白骨梨埙,只从方岚身侧抽出桃木短剑。
“阿岚喜欢鳞片。”他眸中戾气尽显,笑容却勉力温柔,“乖乖在这里等我一分钟,我给你带回来百八十片。你好好挑挑,凑些贴个漆盒给你放首饰。”
他凝眸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方岚脱口喊他:“詹台!”
却不见他再回过头来。
方岚拽着小狐狸跟上,刚刚从门口探出身子,恰好看到詹台高高跃起,桃木短剑被他双手合在掌间,泰山压顶般砸进鲤鱼精的后背中。
詹台用尽全力,鲤鱼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转身瞬间幻化真身,与詹台揪打在一起的上半身还是人形,下半身却变成一条粗长的鱼尾,鳞片半竖像是千百片锋利的薄刃匕首,与詹台的双腿缠在一处,划出无数渗血的小口。
方岚看得胆战心惊,小跑着从地上捡回白骨梨埙,冲着詹台扔去:“詹台,接着!”
詹台眼光扫到,拦腰将鲤鱼精一抱,借势翻了个身,顺手接住白骨梨埙往那鲤鱼精额头处砸去。
鲤鱼精早知他有此技,偏头侧开。詹台冷笑一声,背手将骨埙翻转,蓝色的火焰自骨埙之中一飞冲天,又如天女散花落了下来。
火焰灼热,落在鲤鱼精身上,烫得它几欲打滚。詹台身上也落了许多,他却连眉头也没有蹙一下,左手抽出砸在鲤鱼精后背的桃木短剑,瞅准空隙,咬牙用尽全力,一剑往鲤鱼精的眉间劈去。
噔地一声闷响,桃木短剑齐根没入鲤鱼精的额前,又在它颅骨之内碎成两截。
鲤鱼精被这灭顶一击捅得失了神,目光呆滞地看着詹台,厚厚的鱼唇大张,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它再难维持住人形,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变回了一条巨大的鱼身,周身鲜血淋漓。
詹台却仍不停手,白骨梨埙被他握在手中,接连数下砸在鲤鱼精的身上,肉眼可见数个凹陷下去的深坑。
小狐狸在店中看得焦急,放开方岚跑到了詹台身边,却被他一身暴虐吓到,不敢靠近,只敢带着哭腔在一旁喊道。
“小哥哥,不要再打了!它此时已难维持人身,你再打下去它内丹尽毁元神俱散,就要死得透透的了!”
詹台置若罔闻眼眶翻红,手起埙落毫不留情。
方岚扑上前,抱住他拿着白骨梨埙的右手:“疯了吗?鲤鱼精修行四百余年早都不是普通妖精,你杀它不怕果报吗?”
詹台停下动作,转头看她一脸担忧焦虑,唇角不由轻轻勾起,带了安抚冲她摇了摇头。
他渐渐冷静下来,刚想伸手扶她站起来,微一低头又看见她右手被鳞片划伤满手的鲜血,心头怒意暴涨,像被点燃了炸/药/包,左手一把抽出桃木短剑,又向鲤鱼精的胸口狠狠戳去。
方岚未能阻拦,只来得及惊呼。
可是那柄桃木短剑却没能捅进鲤鱼精的胸口。
一柄金光闪闪的球状钝器挡住了詹台的桃木短剑。那钝器两头圆中间细,一圈莲花瓣镶嵌,像是纯金锻制,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仍亮得耀眼。
方岚一眼便认了出来:“金刚杵!”
她顺着那金刚杵往上看,才发现是一个枯瘦健壮精神矍铄的老人,手握金刚杵拦住了詹台。他的手臂枯瘦,身材也不高大,但是神情淡定空灵,仿若世间万物尽在他指掌之间。
“赤眼虹鳟已有空性,你杀它便是杀那未来佛。贪嗔痴慢疑,堕六道,入轮回。怎么,詹台到现在还不停手,是真想造下业障吗?”那老人声音和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金刚杵轻抬,将詹台手中的桃木短剑缓缓推向一边。
詹台身子一顿,终于慢慢停手。
半晌之后他抬起眼睛,对那老人点点头,轻声喊道:“…老林。”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在爱丁堡的时候,曾经带着朝圣的心情去过JK罗琳写Harry Porter时候常去的那家咖啡厅,Elephant and Castle。。
没想到如今晚上码字,我也在家中楼下的咖啡厅,可惜每晚码字赚来的钱,还不够那一杯咖啡钱。。。
想来也挺讽刺的。
第107章 乌金山
“只是皮外伤; 看着骇人罢了。伤口不深; 已经止血了; 连医院都不用去。”方岚抬起眼睛,语气中带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詹台面色铁青,仍在气她自作主张受了伤,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她便立刻噤声,不敢多言。
方岚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怂过; 怼他的话已在唇边; 却又想到他刚才怒极发飙的样子实在有些恐怖; 便又觉得自己此时万分不愿触他逆鳞。
这家店铺后面有一个四方的小天井; 中间立了巨大的一个黑色的酒缸。
鲤鱼精受伤严重; 人形维持不了; 早已化作真身赤眼虹鳟,被老林放在黑色的酒坛里养着。
老林才刚从天井回到店中; 就听到方岚说了这么一段话,詹台却还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老林独自拉扯林愫长大,自来对同龄的女孩子心软一些; 见到詹台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很是不满; 鼻孔哼了一声,踱步到他们面前。
“年龄不大; 脾气倒不小。”老林斜睨了詹台一眼,“闹这么一遭,险些收不了场; 怎么想的?”
詹台不敢对他放肆,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话:“…七月以来您不再递回消息,林愫姐孕中知晓,很是担忧。”
“书明哥留在她身边陪伴。听闻您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提及将去龙城,所以我带着阿岚来到这里。”
方岚连忙站到詹台的身边,微微抿嘴冲老林笑,唇边两个梨涡,显得她格外温顺可人。
“这是我女朋友,方岚。”詹台笑得坦荡,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屋里人,自己人。”
老林面色稍霁,深沉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连许久许久。
“女娃蛮很。”老林咧唇笑了,甩下一句方言。
方岚听得云里雾里,抬眼求教詹台,却看到他笑得开怀又骄傲,压低身子对她说:“没事,夸你漂亮呢。”
初次见面,得长辈认可。方岚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眉间松快下来,整个人都明朗许多。
“这就是你说的林愫的爷爷?特别有本事的那位?”她凑到詹台脸边,小声问道。
詹台勾起唇角,也学她的样子压低声音:“是呀,道法高深的世外高人,为了林愫姐的安危隐姓埋名多年,大概是我知道的最厉害的人。”
她好奇地抬起眼睛,被他的话激起了胜负欲:“你的本事也不差啊,那你若和他打起来,谁能赢?”
詹台噗地笑了,转头过来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看,半是调侃半是欣喜:“倒没想到我在阿岚心中原来已经这般厉害?嗯?我是不是你心里最厉害的人?”
方岚但笑不语,只侧身躲开粘过来追问不停的他。
老林却恰在此时开口,轻轻拍了詹台的手臂:“我不与林愫和书明联络,自然是为了他们的安危。”
“我在云南布局多年,当日瑞丽一役却打得十分艰辛。当日元凶虽已殒命,但是父债子承,他留下大部分的生意,如今交由他的长子来打理。”
数年前,林宋二人和詹台险些在云南丢了性命,幸得老林及时赶到相救。虽然后来一路追杀林愫的幕后凶手得以被诛,但如今依照老林的说法,威胁仍未完全清除。
“元凶被诛之后,这件事更多是缅甸方面的内斗,我本不愿掺手。奈何七月初,我收到缅甸方面递出的消息。”老林说,“我在云南布局的时候,也算受过他的人情和助力。此时他有事相挟,我不能也不愿拒绝。”
“什么消息?”詹台情不自禁揪心,追问道。
老林深深凝视他一眼:“你可还记得,当日布局陷害林愫和宋书明二人的,曾有一位姓沈的妇人?”
詹台记忆犹新。数年前追杀林愫的元凶被诛之后,手下众人如鸟兽散,这一位前期布局众多的爪牙沈妇人,却趁乱逃脱。
“缅甸方面告诉我,她叛逃至太原城中,我只要将她诛杀,往日恩仇便一笔勾销,此后尘归尘路归路。”老林轻叹。
“受人恩惠,不得不报。何况沈妇人作恶多端,我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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