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晨星)》第437章


“拉尼娜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污辱从太古就为血族基业而服务至今……”
“哦?太古,真是令人怀旧的字眼……”
露出几许缅怀过去般的神色,用左手托住面颊的少女,轻轻探出右手。出手斥责的那名男子突然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喉咙,死命挣扎着,大张的嘴巴就像是条离了水的鱼。
“Liberty&Democratic,我宽恕你,但请记住,实质上,我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要年长。”
“殿下!”
番外篇——血夜狂想(第二夜)
I、引子
“一直没有恢复意识吗?”
“是的,主人,依旧没有意识。”
“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唤醒吗……”
“是的,主人,无论是草药、炼化术、魔法,所有的方法已经全试过了,都无法唤醒……最好的通灵师也无法察觉到任何意识存在。”
“因为权力需要而生出的人偶,再次因为权力而毁灭了吗?”
“我们绝对不能失去这个隐藏之子!”
“不管多少年,我们都会期待着她的苏醒。无论任何手段,可以让她苏醒的人,都会拥有享受不尽的领地和奴隶!”
周围永远是那漆黑冰冷,充斥着激动、失望、愤怒各种情绪,就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朦胧的声音在这个永远不变的世界里响起。
死亡、冰冷、黑暗之中……
一个意识渐渐苏醒,这些声音就像是被彻底吸引般,填入了她那干涸空洞的灵魂。
海水般碧蓝的瞳孔猛然睁开,冰冷包裹的水滴外,略带红色的倒影中出现了一张恐惧的面容。
那苍白娇小的面颊,就像是刚刚从噩梦中惊醒般,满盈着无尽的恐惧。没有梦境,没有画面,没有回忆,没有实感的黑暗和冰冷第一次如此清晰。
由粗壮石柱支撑的大厅是如此阴森,几十步外的景物全部被吞噬在了黑暗里,在银色的圆台上放着一块鲜红的巨大晶体。透明的液体中,一具娇弱幼嫩的躯体飘浮着,金色的长发就像是丝线般在水面散开。
在她的手脚上都束着漆黑的金属,像是怪爪般紧紧抓住这具赤裸的少女胴体。从金属中伸出的无数银针,像是荆棘般深深刺入了那柔软的血肉。
“醒了?”
因为失望而想离开的身影急忙收住了脚步,脑海里却响起了凄厉尖锐到顶点的哭声,这强烈的哭声就像是风暴般扯碎了红色水晶,轻松摧毁了周围一切的物体。两人合抱的石柱瞬间崩溃,碎裂的石块如同雨点般四处飞溅。
凌乱的碎片夹杂着液体向四周喷涌而出,银制圆台被拉成了扭曲的金属块,在场的无数黑衣人全身喷出了殷红的水雾,身体就像是核桃仁般被挤碎变形……
过了许久,这如同九幽深处传来的悲泣余韵才缓缓消失,到处是积水的地面上闪动着一点点鲜红的光华。在那破烂地面上,伏倒着一具白羊般的身体,睁着碧蓝瞳孔的小女孩,就像是窒息般地喘息着,殷红蓓蕾下的胸脯却像是亡灵般没有任何的起伏……
黑袍上佩着金线绣成的角翼与恶魔,被黑暗所包裹的身影们,立刻奔向了睡倒在碎片与积水中的少女,兜帽下的双眼中闪动着剧烈的血焰。
“我是谁……我是谁……”
细小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漆黑的长袍,被一个身影拥入怀中的少女发出悲哀的呼声,周围到处是被撕碎玩偶般的肢体,温暖的血液象蛛网般渗向了石砖的缝隙中。这充满咸腥味的液体不由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呕吐感,却又带来浓重的甜香。
“您是我们未来的王,最高贵的主人,西方大地的统治者……”紧紧拥抱着怀里这名如同十二三岁般的金发少女,身影用右手摘下兜帽,一张布满紫色血管的面孔上,露出了丑陋的笑容,“我是西方血族议会议员,棘秘魑族的撒斯姆,您永远最忠诚的仆人。”
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少女,用黑袍包裹住了她那苍白而细小的躯体,撒斯姆丑陋的面孔上洋溢着笑容。
作为平衡君王力量而出生的希望之子,亲手杀死自己父亲却茫然无知的隐藏之子,在结束了数千年的长眠之后,再次回到了他的掌中……
II、砂砾
细密的砂粒顺着皮革缝隙渗入了靴内,如果按照那帮贵族诗人的说法,也许会用上“就如同心爱的姑娘用双手抚摩般,青涩而又略带痛楚”这类的形容,但显然,这双靴子的主人却没有这种贵族起码该有的觉悟。
“这是什么狗屎的地方,我操你的……!”
用最标准最有教养最美妙读法的拉丁语,却能够如此流利地吐出这一连串肮脏字眼,如果让他的语言老师看见,肯定会有一种奇妙的心理。也不管地上是滚烫的热砂,男子就这么坐在了地上扯开靴子的绳扣,从靴子里倒出了一股细细的砂粒。
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就像是金条般粘贴在脸上,干脆把另一只靴子也脱掉的男青年,在阳光下肆意舒展着脚趾。
“真是够背的,命运女神是不是又欲求不满了,让我抽到这么烂的签!”
月亮挂在清冷的高空上,在狂热的宴会惬意地躺在软榻上,无数的名门闺秀穿着丝裙守在身边,用小手顺着自己胸口抚摸而下……
哦,冰冷而带点羞意的小手……湿润的嘴唇和那灵巧的舌头……
“把老子的生活还来!!!”
回想着那已经彻底变成“过去式”的月宴,男青年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了砂丘上,让太阳直接曝晒着自己那张风流倜傥而又苍白如纸的面孔。
“老天,还给我!厄尔尼诺,社交圈里的贵公子!!”
就像是听到了他的怒吼声般,一团阴影突然遮住了这酷热的阳光,随之而来的,是一番热烘烘湿漉漉的舔弄和炽热而又腥臊无比的臭味。一匹骆驼就这样踩过了自称为厄尔尼诺的年轻人,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用舌头轻舔着他的面孔。
“你想打架吧?!巴特兹”迎着太阳望去,骆驼上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强烈的阳光下,厄尔尼诺的瞳孔紧缩成了一个蓝黑色的细点。
“意大利的贵族,决斗不适合你,还是在梦里去享受你的宴会吧。”
坐在骆驼上的男人穿着厚厚的长袍,被头巾包裹的面孔隐藏在兜帽之下,让阴影盖住了他的面孔。带着银饰的褐色皮带上佩着一把双手大剑,剑柄也按照现在欧洲的风气制成了十字状,剑尾上镶嵌着一块闪亮的宝石。
“该死的日耳曼蛮子……”嘴角流露出一丝恨意,躺在地上的厄尔尼诺却瞬间没了半点杀气,像条死鱼般直挺挺的一动不动,“算了……太热了……在太阳下打架是白痴才干的行为。”
“我是否可以这样形容你们的行为?打架,自己人?”
一个清脆而又娇嫩的声音响起,在巴特兹的身后,一个矮小的身影包裹在白色的阿拉伯式长袍里,手里握着骆驼的缰绳。与巨大的骆驼,还有骆驼背上那些杂物相比,那身影显得如此弱小,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抱歉,小姐,是我的疏失……”
“再不走的话,我们要赶不上商队了。”
依旧是那么的清脆娇嫩,身影只是缓缓举起了右臂,指着远处那团浮扬而起的尘砂。黄色的骆驼背着巨大的货架,全身被长袍包裹的商人们正驱使着它们,在地狱般的烈日下朝着目的地前进。
“卡帕多西亚真是天生的家臣……”看着巴特兹对着身影恭敬的丢下了头,厄尔尼诺不由吐了口沾着砂粒的口水,向一个这样的人低头,真不知道属于他身上的贵族荣誉感都去了哪里,“两个疯子,为什么不使用其他更好的工具,非要跟着这个该死的商队用脚走。”
“这种天气下还想浪费口水吗,弄丢骆驼的白痴,乖乖用脚走吧。”
丢下了冷冰冰的一句嘲讽,巴特兹轻轻给了骆驼一鞭子,不知道是否心有灵犀,这只四蹄畜牲很有默契地踢了下后蹄,把一片沙子踢在了厄尔尼诺的脸上。
“你绝对是想打架……”
狠狠又啐了一口唾沫,悻悻然起身的厄尔尼诺从沙子里站起,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干掉商队后和巴特兹大打出手的念头。
有几百种以上轻松到达这片大沙漠的办法,眼前这两人却偏偏选择了这条倒霉而又普通人到不能普通的办法。混在这该死的朝圣者队里,像难民似的从墨西哥坐船出发,来到这片该死的灼热地狱。
船里挤满了披着烂麻袋似的外衣、脸上到处是黑斑和痘疮的朝圣者,或是那满身金属油味,长剑突兀地顶着白斗篷的战士,每个人脸上都有种疯狂般的信仰。与其说是因为信仰而产生了疯狂,不是说是因为那流淌着蜂蜜与美酒,用黄金打造地板的东方梦想,让这帮急于逃离贫穷欧洲的人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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