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妖怪的合法结缘者》第79章


第61章 
“师父; 你为什么要闭关?”
“体内灵力不稳,难以控制; 需闭关清修。”
那时候的夏露并不懂‘灵力不稳’是怎么回事; 她怎会想到; 如神祗般厉害的师父体内涌动的那股庞大力量; 根本就不属于他本身。
刚完成‘共生’的第二天; 夏露照旧去给袁祁送茶,却忽的手心一疼,杯子哐当一声摔裂在地上。低头一看,手心处不知怎的出现了一道血痕,像是被刀子划破一般……
可她根本没有触摸到利器。
再抬头一看; 袁祁正淡定地将一把匕首丢在果盘里; 掌心处亦是一道划痕,和夏露掌心的那道位置如出一辙; 只是没有血淌出; 不稍片刻就恢复了原样。
只有夏露捂着流血不已的手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并没有多想,也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 自己就已经成了袁祁的替死鬼。
那时袁祁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望着夏露流血的掌心笑得极为莫测,告诫她说:“你要多行善事,积攒功德,将来必定会有用得上的那天。”
夏露怀揣对师父的感恩,一直兢兢业业地饯行袁祁的‘教诲’; 虽天赋不佳,却口碑极好,每每伏妖镇乱,替闭关的袁祁积攒了无数功德……可直到贺狰杀上祁云山的那天,她身上莫名出现打斗的伤痕,才幡然醒悟袁祁的那句“必定会有用得上的那天”其中暗含的深意。
原来,一切都是她最信任、最崇拜的师父设的局。
所谓共生,实则替死,袁祁早料到躲不开仇敌的追杀,才用这种法子将伤害转移到共生者的身上,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夏露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狰眼里的惊愕和慌乱。
她知道狰原是不想伤害她的,哪怕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还知道因为自己做过几桩善事,有功德在身,一旦死于狰的手里,他必定会归于恶妖一类,被天雷击散元魂或是永世镇压……
可这一切都明白地太晚了,她只能睁着黯淡的眼,满嘴是血地喝住朝她走过来的大妖怪,气若游丝道:“快……跑!”
再不跑,天上那只裹着雷电的眼睛就要出面降罚了。
接着,浓墨重彩的画面淡去,阴云被一片血色取代。
接连的骗局使得妖兽狰彻底暴走,恩人的死更是成为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世道如此地不公,不管他怎样努力,最终都难逃‘作乱恶妖’的标签……他竟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恩人,还有谁比他更糟糕、坏得更彻底?
祁云山上回荡着妖兽的怒吼,每一声都带着呕血的凄怆与愤怒,他杀红了眼,不论男女、不论好坏,只要持剑挡在他面前的通通该死!失去理智的他连瞳仁都没了焦距,只是不停地杀、杀、杀!
戚流云赶到的时候,狰兽正一爪子把袁祁拍在地上。到底是偷来的东西,袁祁控制灵力的能力迅速下降,根本不是正主的对手,何况此时的正主已经彻底暴走,像个疯子似的失去了理智!
戚流云根本没想到夏露的死对狰的刺激这么大,也不知是因为接二连三被欺骗的愤怒,还是因为那段还未成型就夭折的友谊……
“贺狰!停下!”戚流云冲上去大喊道,“他快要飞升了,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再杀他会被天雷降罚的!他就是利用了这点来激怒你,使你坠入万劫不复!”
狰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劝告,当即扬起有力的尾巴朝戚流云拍去!
“我让你……停下!”戚流云硬生生接了他这一击,强大的灵力四荡开来,一片摧枯拉朽中,他口鼻溢血,咬着牙艰涩地喝道,“你已经杀了夏露,连我这个朋友也要杀吗?!”
‘朋友’这个词就像个魔咒,狰兽的动作一顿,扭过头怔怔的,尖利的齿缝中还淅沥地淌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他涣散的兽瞳渐渐聚焦,循着戚流云的方向望去,良久,身形急剧缩小,变回了人形。
阴鸷的少年站在悬崖边,头发凌乱,眼神里浸着月光的冷,仿佛一把没了刀鞘的利刃,锋利危险,桀骜难驯。
他说:“朋友?”而后动了动嘴角,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袁祁看到最后的画面,就是双目漠然冰冷的少年浑身浴血,朝他高高亮出了因妖化而尖锐的指甲!
爪痕划破凄凉的月光,黏腻的鲜血四溅,凄惨地哀嚎响彻山谷,袁祁终于也尝到了剖心挖腹的痛苦。血淋淋的妖丹从腹部挖出,筋脉一寸寸被震断,这还不够,纯厚的妖力四下奔涌扩散,将动弹不得的袁祁连骨带肉吞噬得干干净净!
虐…杀即将飞升成仙之人,那是仅次于弑神的罪名,更何况祁云山上早已尸横遍野……戚流云双目赤红,觉得狰是真的疯了,破罐子破摔似的,不吝于做尽天下最穷凶极恶之事。
空中的云层聚集成漩涡,天道之眼裹着雷电降临,怜悯地俯瞰苍生。
狰却像无所畏惧般,只是轻轻走到夏露的尸身面前半蹲下,伸出手,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将满是伤痕的手掌收回,在衣服上拭了拭血渍,这才再次伸出,轻轻为她合上枯睁的双目。
在戚流云讶然的目光中,他将那颗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妖丹放入夏露破损的胸腔内,哑声说:“我讨厌欠人恩情……妖丹给你,你醒过来。”语气竟是有一丝难以捉摸的乞求。
风吹动夏露的头发,她依旧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生气。
“没用的,她整个心脉都毁了,灵魂也怕是碎的不成样子……”戚流云眼睛湿红,望着那可怜的小师妹,“别说是醒过来,连胎都没法投了的。”
轰隆——
又是一阵雷电劈下,这次在距离狰不到一丈的地方落下,噼啪巨响中,连石头都被天雷劈成了齑粉。
“来做个交易吧。”狰丝毫不惧,抬头直视头顶那只汇聚的云墨之眼,以手指天,一字一句道,“用我一魄,还阴倒阳!从此我甘愿被镇压,直至罪孽消除!”
“为什么……”戚流云在罡风中拼命站直身子,吼道,“你疯了!”
“我说过,我讨厌欠人情。”狰立于悬崖之上,雷电之间,嗤笑道,“我已经拿回了我想要的东西,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何况一只妖独自活着,和被镇压也没什么不同,还落个清净。”
戚流云说不出话来。
“孽畜。你杀人作乱,血洗祁云山,又连杀两名功德修士,本该是魂飞魄散的死罪!”空中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传来,字字句句如同落在灵魂上,振聋发聩,“但念在你迷途知返,愿用自身一魄挽救于万一,便免了你了死罪,应了你的请求!从此,老夫将那女修残缺的心魂封入你的眼睛,只有你心怀怜悯、落下忏悔之泪时,施加在你身上的封印咒枷才会彻底解除……”
“呵,老东西,要杀就杀,整这么多作甚?”狰握紧染血的拳头,冷然桀骜道,“我可以把魂魄给你,但要我痛哭忏悔?绝不。”
“眼泪是弱者的哀求,我宁可站着死去,也绝不会哭……永远不!”
嘶哑的嗓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也敲击着夏露的耳膜……
回忆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夏露手指一颤,猛地睁开了眼。
坐起身的时候,她仍是怔怔的,仿佛灵魂还留在过去的回忆中,久久没有回神。
怪不得初见之时贺狰会眼睛疼,怪不得引魂种召唤不出心魂的所在,原来,她的那片心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被封存在了贺狰的眼睛里,并随着那滴泪的涌出而重现于世……
贺狰的灵力实在太强了,以至于区区几百年修为的引魂种根本无法破解咒枷,将心魂从他眼中抽离,这便是为什么引魂种会失效的缘由。
夏露想,怕是这辈子她都难以忘怀那滴眼泪给予了她的震撼。因为有了软肋,所以狰甘愿放下清高不羁,向命运投诚。
不知道是听谁说过一句话:如果一个只会流血的男人为你流了泪,那么他一定是爱你的。
夏露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应过贺狰对她的爱,尽管这份爱历经波折。她捂住了胸口,心想奇怪,明明心魂找回来了,可她为什么依旧这么难受,难受到眼睛一阵又一阵地发酸……
“醒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叹了声,“莫不是傻了?怎么呆呆的?”
夏露僵硬且缓慢地抬起头,看到戚流云的那一瞬,眼睛先红了红,才问:“我在哪儿?贺狰呢?”
“阴司管理局,轮回境。”这是一间很空荡的大厅,只有几根绘着浮雕的石柱支撑着屋顶,仿佛看不到边界似的。电子荧幕前,戚流云笑着摘下墨镜,玩笑说,“贺狰这会儿应该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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