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太撩人,徒弟犯上》第146章


画面停在太阿殿里她初见重华的那一刻她哭泣的脸上……
镜面缓缓消融,又化做了碧绿潭水,水里倒映着重华的身影,微风拂来,只余水波粼粼。
般若将他拉回岸上,见他眸光深邃神情怔然,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叹了叹,道:“世间诸事,皆有因果。小主人是被天道遗弃的末世神,本不会在人间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你因有神之血脉,才得以见到她,陪了她一世。待她一世尽,见过她的人有关她的记忆里也会随着她的一世终结而丧失。你未遵守承诺,亦是因为你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她的存在。你给她种下情因,使她心念动摇,化身成魔,才有了这一世的果。”
“无崖那封印习自神族,我是神的仆人,解此封印并不困难,你若想解,我便给你解了。”顿了顿,又道:“你若想将千音这一页翻过去让这一切成为历史,便不需我多事,你也离开吧。”
重华道:“替我解了吧!”
***
湛蓝的天空下,太阿仙山巍峨依旧。
自玄齐从诛神台将流光带回太阿,流光便一直沉睡不醒,这一日他居然起了反应,让玄齐等人惊喜不已纷纷前去探望!
日落时分,东方才自流云殿走出。
飞至空中,俯瞰着太阿群山,一时心潮激荡。回想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真真恍忽如梦。
叹息一声,正欲收回眼,转眼时余光瞧见远处一抹单薄而熟悉的身影!
他起先一惊,遂激动的全身发颤,连声儿也一同颤:“师父——!”
太阿仙山外,有一处广阔平原。飞沙枯草在昏黄的落日余晖里或盘旋或招摇。
东方飞到此处时,见重华仿佛失了全身气力,步履虚浮蹒跚而行,脸色惨白更甚衣衫。
见了东方,他怔怔问道:“东方,你小师妹在何处?”
东方分明瞧见,他尊贵如神的师父,那从来波澜不惊的眸中,滑了一滴透明的东西……
落日夹在远处双峰之间,背对夕阳的重华墨发凌乱,衣襟处,处处染血宛若开得正好的红梅。
东方咽了咽蓦然冲到鼻眼间的酸意,将他扶住:“师父,这些年您去哪儿了?”
重华却突然无力直立,狠狠扑进沙里,沙石覆盖的他,满身狼狈。
东方不知这百年间自己师父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手忙脚乱扶起他时,他轻声道:“千音定是恨我至极……”
“不会的,小师妹恨谁都不会恨师父!”
“她会。”重华极轻极轻的开口,那声音比羽毛更轻,却带着令人心酸凄切的悲凉。
他推开东方,转身欲走。
东方急道:“师父要去哪里?”
“她那样恨我,定然不会甘心死去,她不是要毁这六界吗?六界尚存,她如何甘心死去?为师要去寻她!”
“可是……”万千年来,未曾听过落下诛神台还能不死之人。东方挡在他面前,眼睛通红:“师父,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小师妹已死的事实!您是重华仙尊,怎可如此颓废!!”
风起,钢针般刺骨!
重华紧捂胸口,缓缓倒向地面,一丝鲜血顺着他青白的唇角划落。
吓得东方嘴唇抖的如筛糠,仙力如水般将他护着,仍止不住重华口中越来越多的血:“师,师父……”
“无碍,为师不过是……不过是,想她了。”
重华轻轻闭上眼,千音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她留给他的,只有那一抹旋转舞姿。
而他给她的,直至她死去,都只有欺骗与伤害。
“千音,那彩虹为师不要了……”
这样的重华,东方不忍去看!
**
流光险险被玄齐救回一条命,饱睡了一场,醒来之后又同从前那样,炼炼丹种种花草,闲暇时便泛舟打盹儿,似乎无事能上他心头。
一日,玄齐得空又来看望流光。
流光正泛舟于莲池里寻莲子,透过朵朵莲花,笑盈盈的打量着身着掌门冠服的玄齐。
“听闻重华回来好些日子了,你怎的不摆摆掌门架子,将他赶了?”
玄齐双手拢在袖中,瞥了他一眼:“你从前不是整日希望尊上落魄么,你真该现在去看看,或许你的人生就没有遗憾了。”
玄齐自幻海静修了几年出来,仿佛一昔之间变沉稳了许多,心思也深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鲁莽。整日端着掌门形容,言行更是严谨。
这般咄咄逼人实在少之又少。
流光手头一僵,挥手间一抹风带着小舟到了玄齐身边。
“他那样无情的人,这世间还有事情能将他击倒么?”
玄齐默然睨了他一眼。
流光嘴角一勾,笑的愈发妖娆:“莫非疯了不成?”
“天南说,怕是距疯那日也不远了。”顿了顿,玄齐道:“尊上体内无崖的封印似是解了。”
流光笑容渐渐敛去,半晌,啐道:“他活该!”
第两百十七章 她报报仇来了!
仙与凡的不同之处,不仅在于寿命的长短不同,便是那八卦席卷之速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在人界,交通不发达信息流通慢,此问题一直困扰着代代统治者。
可到仙界一观,却是恰恰与之相反,交通基本靠飞,算得上迅捷。交通快了,人的流动性自然也快,你来我我间,便是消息传递如飞。
芝麻大丁点小事尚能传遍仙界各地,引来数不尽的点评,为众人修炼之余闲谈之资,又何况是一代仙界至尊重华的八卦呢!
八卦自古人人爱,不论男妇老少,得空了,总要或明或暗的嚼上那么一两句。
重华前几千年的生命里,一直与八卦这种高档的东西绝缘,而在他近百年里,仙界的事事非非皆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如今,重华疯了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如狂风巨浪淹没整个仙界!
不论到哪处,总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重华真的疯了?”
“是啊!此事怎能做假!”
“怎么疯了?”
“哟,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话说百余年前,他收了一名叫千音的弟子……”
一番从头到尾不厌其烦的叙述,总终是要到尾声的:“他如今啊,整日将自己关在九重殿里,日日洗手煲汤,摆桌开宴,对那虚空处吴侬软语关怀备至,失常的很!”
故事道完,总不忘来一个总结:“所以啊,即便是仙尊,也免不了人界俗情。连仙尊在仙规面前都不能幸免,我等便更要谨守言行,切莫重蹈此等覆辙!”
……这样的对话,仙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总是来那么一次,百说不疲。
一日,天南为寻一味灵药炼丹,途经大咸时,便听了这一番话,其言谈之中杂夹着对重华的轻视侮辱,于是他一怒之下,将对方几人打了个半身不遂!
打归打,他们说的终归也是事实。
他颇为憋屈的回到九重殿,本想攒着这股冲动,将自己师父骂上一顿,待瞧见重华愈发苍白的容颜,胸口那股气哽了又哽,直哽的他胸口犯疼,才终于平复心情,走上前去。
挽月殿里,院中仍是樱花如雨。
重华一身素服,独立花间,神情淡漠,眸似深渊。
额上仙尊印,早已是一簇漆黑火焰。
天南恭谨的止步于他身后两尺,道:“师父,您起了?可有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重华答道:“为师身体很好,你与东方无需担忧。”
天南欲言又止。
很好?这副躯体固然是好,那心理上恐早已病入膏肓。
他正奇怪今日师父似正常了许多,重华道:“天南,你跟着为师多少年了?”
“回师父,三百七十七年。”
“过去这么久了么……”他似是自言自语般,转身走向厨房,天南眉头一跳:“师父,你要休息的话该往这边儿走!”
“为师去给你小师妹做些吃食。”
“……”
天南重重叹息了声,蓦地闯进东方的房间。
东方正梦游天外与梦中情人会面,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惊醒,抬手一抹灵气剑挥过去!
“睡睡睡,睡你个头!师父这样下去,迟早郁郁而终!我们得想个法子!”天南侧身躲开这一剑,随即咆哮声如天雷滚滚!
东方坐起身,乜斜着他:“法子?你当我没想过?可你也见着了,师父这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药医!哼,你去诛神台将小师妹寻回来,便万事大吉了。”
“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天南气的打颤:“没了小师妹,师父便不活吗?”
东方遂沉默。良久,道:“师父回太阿的那日起,便已经死了。心既死,又何言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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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疾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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