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觅嫁》第404章


陆辰儿蹲身行了礼,龙庄主手抱着孩子这才抬起头来打量着陆辰儿,“你就是陆氏,陆令凯的女儿?”
陆辰儿听着龙庄主提起父亲的时,语气并不善,这还是第一回,她听到旁人提起父亲时,语气这么不善,而且,自来旁人提起父亲时,晚辈多用敬语,同辈人也多称表字,还没见人这样直呼父亲的名讳,陆辰儿顿时心里有些疙瘩,但还是马上道:“正是家父。”
只听龙庄主淡淡道:“你的事,我都听阿璟说过了,这四年,有你陪在阿璟身边,辛苦你了。”
陆辰儿忙道:“不敢称辛苦,不过是为人妻子的本分。”
“那老夫就盼望着你能一直依本分才好,至于妻子的本分老夫……”
“义父。”李璟脸色微变,忙地打断龙庄主的话,忙勉强笑道:“我们都赶了一个半月的路,一路疲惫,想早些回院子里休息,有什么话等我们歇息一两天后,以后我再和义父慢慢谈吧。”
龙庄主听了这话,看了李璟,遂没有接着说了,轻微叹息了一声,唤了声阿福,吩咐一位老仆从领都会他们去泗石园。
李璟从龙庄主怀里接过浚哥儿,带着陆辰儿告退。
出了会客堂,陆辰儿一直低垂着头,在想着方才龙庄主未说完的话,以及那寡淡的语气,虽不过寥寥数语,但陆辰儿还是听出来龙庄主不喜欢她。
四年前,进西苑,虽有白眉道长一力办了婚书,但既无父母之命,又无三书六礼,从来聘者为妻奔为妾,她还是听出来,龙庄主那未完之语,想来是欲说她并没有做李璟妻子的资格,不但她领会了这个意思,怕是李璟当时就听出来这个意思,要不李璟也不会那么急切地打断龙庄主的话。
“在想什么了?”
“没想什么。”陆辰儿随口道,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一处院落,一排七间屋子,园子占地极大,和宣城陆府梨香园的布局有些相似,大约是这庄园里的上房了,既然老仆人领着他们过来,想来就是给他们居住的泗石园了。
又瞧着李璟明显不信地望向她,陆辰儿遂笑问道:“孩子呢?”
“我已让奶娘抱着浚哥儿下去歇息了。”李璟说着,拉着陆辰儿进了西稍间,把那位老仆从打发出了屋子,伸手把陆辰儿抱进怀里,才道:“义父的话,你不必太过在意,义父年轻的时候,和先生有些不对付。”
龙庄主是武状元出身,父亲是正经的进士及第,两人于朝堂上之上应无牵扯才是。而子不言语父过,李璟和龙庄主虽不是亲生父子,但却有父子之情在,陆辰儿便也不好细问。
又听李璟道:“义父今天就会派人去给匡山长送一封信,告知我们已经回休阳了,大约过不了几日,子谦和岑先生会来一趟庄园。”
陆辰儿有些惊讶,不过想到李璟也曾去松林书院上过学,便很快猜到,大抵匡山长和龙庄主很是熟悉,毕竟同在休阳二十余年,这之间的往来怕是不少。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你曾给我一个玉玦,前些年,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子谦也曾来过一趟龙家庄园。”
李璟摇了摇头,“我记得那个玉玦在你手上,纵使他来了,没有信物,也时了这庄园的。”
然而,在子谦和岑先生还未来龙家庄园,他们就却接到了另一个消息,白云观的观主,白眉道长逝世了。
第四百二十三回 摊开
第四百二十三回摊开
“……我当时就该想到才是,那日去白云观向他老人家拜别时,都没有再见他老人家一面。”李璟握着手中的信笺,望向坐在上首的龙庄主,神情中有懊恼,更多却是伤怀,从前不论,他囚禁于西苑的八年间,却多得白眉道长照拂,无论是八前年的免于流放,还是这次能从西苑走出来,都少不得道长在其中周旋。
只瞧着龙庄主坐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两手交握压着身前的拐杖把手,沉吟道:“逝者长已矣,你无需要伤心太过,大成开国以来,白云观历代观主都深得帝心,不知下任观主,白眉道长是否和你透露过?”历来下任观主,都由前任观主临终前指定,并呈报给圣上,然后待前任观主逝世后,再由圣上任命。
“没……”李璟此刻原是无心去想这些,刚要摇头,却突然想起,出西苑后第一回去拜访白眉道长,当时单独和他在静室说话时,恰巧有个道僮推门进来,说是金华观来的信,虚无子已经上路了,双手递给白眉道长一封信,白眉道长收了信,就让那位道僮下去了。
会不会是那位虚无子?
李璟不由顿住了。
一边的龙庄主一眼就看出了李璟的迟疑,忙问道:“怎么,白眉道长有说过是谁?”
“没,他老人家没有提起过,只是……”李璟抬头望向龙庄主,“义父,历代白云观的观主,有没有任观主前不在白云观修行的道长,而进入白去观担任观主的?”
“有是有,但很少,通常是着力于观内挑选合适的下任观主。”龙庄主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开国至今,白云观的八代观主,又道:“只有一位。第四代的玄空道长。未任观主前便是在天柱山登来观修行,由第三代观主白微子指定,后接任白云观观主之位,不过,这有个缘由,玄空道长未进道门前,是文帝做太子时的伴读,后玄空道长中年去登来观中修行,文帝继位后,常宣他入宫中讲道。情分非同一般,与其说是白微子指定的。还不如说是文帝的意愿。”
想起虚无子,李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回来前,在白云观我无意间听到金华观的虚无子正往京中赶,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虚无子?”龙庄主重述了一遍,似在努力回想这么个人。半晌,却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想来名气应该不大,要不,他不会没听印象,“他是谁?”而且金华观也不能和白云观以及登来观相提并论,白眉道长应该不至于舍白云观和登来观修行的道长而选其他。
只听李璟道:“虚无子即孙牧之,曾是陆先生的学生,入道门后。常在金华观修行。”十年前,孙牧之回过一趟京师,他曾在陆府碰见过孙牧之,所以才知道孙牧之的道号是虚无子,在浙西金华观修行。
“原来是他。”龙庄主满是惊讶,尔后,又不免感慨,“陆令凯早年正式收的四位学生,除了马晓那个愣头青,其他三人倒都不错,早些年,老夫偶然间听说孙牧之做了道士,当是还觉得可惜,不想他却是另有一番造化。”
说起马晓,李璟又不由想起这次马晓被贬官的事来,龙庄主说是愣头青,倒是中肯,然而,李璟看到的更多却是实心,他不信,马晓沉浮官场数十载,不可谓不知道要避讳,马晓他是真的关心他们。
又听龙庄主道:“如果是他的话,倒还真有可能继任白云观观主之位。”
“到底是不是他,等白眉道长入葬后,过些日子也就清楚了。”李璟淡淡道,他已远离京都,至于谁做白云观观主,他倒不甚在意,只是有些遗憾,承蒙白眉道长照拂多年,却不能去灵前祭拜。
龙庄主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听到曾经的熟悉一个个逝去的消息,每回都会涌出分离世之感来,对于白眉道长,他唯一有些不满的,便是他牵线做主促成了李璟和陆辰儿的婚事,遂抬头望向李璟问道:“四年前,白眉道长怎么会想到要把陆氏送进西苑。”
这也是李璟回来后,他就一直想询问的。
八年前,突然没了李璟的消息,后来,陆子谦找上门来,他也着实着急起来,还特意出了休阳,赶去宣城,只是第二年二月,从京城仁方堂传来的消息,得知李璟已囚禁于西苑,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传给陆府。
如今想来,当年给他传出李璟消息的,应该是白眉道长无疑了。
听了这话,李璟心头苦笑,对龙庄主道:“义父,您和陆先生当年的恩怨都过去近三十年了,况且陆先生去世都有八年了,您怎么还不能放下当年的恩怨?”
“这跟老夫和陆令凯之中的恩怨无关。”龙庄主忙否认,“如果真是因你未曾娶亲,想让你成亲,要送个人进去照顾你,那样的情况下,纵使不能选个世家女进去,他大可以选个家道清白的良家女进去,怎么就选了陆氏?难不成,是你的主意。”望向李璟的目光已经带着几分笃定。
李璟听了,索性一口承认,“确实是我的意思,我原就想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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