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图鉴》第240章


熟料,李怀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我已经没再拿过贡品了,只是二十五年前那一次……但那时我也不过十岁,少不更事,喜欢便拿了。并不是要私吞贡品。我会将明细交给大夫,还请大夫……”李怀抬头说道,“手下留情。”
左朗忽然抬头,懵了一会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见李怀反倒是低下了头,一副有些惭愧的样子,然后说道:“来人,将府里的赏赐明细拿给左大夫。”
下仆匆匆去取,而后双手递上。
左朗看着手上的明细,又看向一旁蒙着面的姜行卫。
在之后,两人自府中出来,左朗叫住了姜行卫。
“姜公……”
姜行卫止住步,回头看向左朗。
左朗说道:“那七年……对不住,我只是,被逼无奈……”
提起七年这件事,姜行卫的嘴角抽动,原谅他是不可能,他被关这七年,极近羞辱。但,再怎么说,也是看在玄伊面子上一起办案的人。
姜行卫仍旧没给左朗半分好脸色,而是径自溜达着走下郡王府阶梯。
正当左朗有些失望之际,姜行卫突然说道:“权势在律法之上,因为是权势创造了律法。但同样的,权势也畏惧律法,你若屈于权势,便无法再执法。身为执法者,昂首挺胸不是更加适合。”
左朗望着姜行卫,似乎已经渐渐意会了他们的说法。
捏紧拿到的明细,他朝前跨出了一步。
……
半刻后,细则到达了唐玄伊的手上,其中,确实写有两块胡人进贡的玉佩,后面的简单描述上,正好写上了那些胡文。
只是,明细的后面标明,该玉在二十五年前,已经被李怀赏赐给了身边的一个叫袁隐的玩伴。
“知道这个袁隐是谁吗?”唐玄伊问道。
左朗回:“当时我在府里也一一问过,郡王肯定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府里的老仆说,大概是个比郡王大了四岁的少年。很久之前就不在府里了,好像是被人送去宫里当侍卫。你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唐玄伊拧眉,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缓慢摇头。
左朗叹气:“不过,多少也算是有线索,明日,我会再去宫里侍卫那里打探一下这个人。”
……
左朗走后,天色已经暗下,议事堂没有点灯。
唐玄伊独自在房里闭着眼回想着今日所有的线索,甘平的卷宗明日才到,解药还未寻到,但是已经将注意力转向了酱料,等着进一步的调查,玉佩有了新的进展,找到了一个叫袁隐的少年。也透过向子晋的死,知道了对方想要城防机关图。
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于案上,然后将额轻轻贴在手上。
结合了三司的力量,今日的收获可以说是非常多的,但是……时间……
他抬起头,看向那已经暗下的天。
深吸一口气,唐玄伊起身,推门缓步走向了外面。
云雾过后,月色皎洁。
……
而在同一时,城门外,披着黑色披风,头戴唐宫女子面具的男人逆风坐在高处。
他俯瞰着灯火通明的长安全景,露出哼哼笑意。
“还有一日半了……唐玄伊,你的调查,可要加快了。否则……”
他又笑了一声,一阵风过,消失在了夜里。
……
离日蚀还有最后一日半,这日清早,又有二十余百姓的死讯传出。
陆云平不敢耽误片刻时间,连夜与念七走访细则上出现的每一家酱料店。
但是对于他们的来访,酱料店的店家多少有些困惑。
“我们也都在吃这些酱料,而且长安不少人都在吃……这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啊。”
这个结论就与当初的菜与水一样,又是一个没有共同点的结局。
第318章 毒药
陆云平是着急的,可是再着急,线索也不会突然出现,只得试图再多了解一些,说道:“我们可否去后厨看一下,就是存放酱料的地方,尤其是给将军府送的那些酱料。”
店家肯定要应,但也有点不乐意,他转身为两人带路,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存放酱料之处,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坛子,有酱料,也有腌菜,有些坛子还在发出“砰砰”的声音尚处腌制的过程。
“这里面有不同的酱料酱菜,诸位将军的口味也都不同,而且每种酱料都有好几坛子,小店选取没有特别的规律,都是按照当时哪坛子晒好腌好,或者哪坛子的酱料合适来做规则选取。”
“没有特定规律……”陆云平皱紧眉心,像将军全部中毒的事件,绝不可能是凶手为了撞大运而去做的,必然有非常明确的指定手段。
看来,酱料没有收获了。
陆云平失望地看向念七,而念七却一直在四周查看,好像并没受他这边的影响。
“再去将军府看看吧。”陆云平说道。
念七不得已也道:“也没别的法子了,去将军府吧。”
说完,两人便从后厨又穿过前堂。
就在这时,念七的视线偶然间落在了某处,使得她的双脚冷不丁顿了一下,但是当陆云平问道她的时候,念七却摇头。
“没什么事……走吧。”她先迈步离开。
陆云平狐疑环视四周,并无异样。
……
不久,沈念七与陆云平来到了其中一户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正忙里忙外地照顾着不省人事的将军,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疲惫。
看到有人来调查,自然脾气不会很好,陆云平的脾气也不是很好,所以为避免在这个时候产生冲突,念七主动先问。
看到念七不错的态度,将军府的人这才稍稍缓解了情绪,回道:“我们府上的酱料都不是从一家定的,大多是哪家近来风评不错就从哪家采买,而且也会根据当时的物价做决定,就算是将军府的人,也不愿意当冤大头不是?”说完,府里的人便又去忙了。
如此,又一次的证明酱料是没有问题的,调查再一次陷入瓶颈。
“难道真的是方向错了?”陆云平咬了下牙,“这可糟了,耽误了不少时候,又要重头开始。”
念七的心也是沉重的,站在正堂中央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再找找别的线索了。”她负后的小拳攥起,而后跨步离开。
可是就在她走出去第三步的时候,念七却忽然又停下了,然后一步一步地倒回死死盯着墙上的一样东西不放。
可是这样东西,陆云平却看不出什么,遂问道:“怎么了?”
念七皱紧眉头,似是想到某种猜测,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她还是不止一次的摇头,似乎想要否决自己的想法,然后一把抓上陆云平的腕子说道:“带我去其他将军府一并看看!还有酱料店,再走一遍!”
“你疯了吗?那可是需要大量时间……”陆云平错愕,“到底发现了什么?”
“先走一遍,确认了我便告诉你!”沈念七拽着陆云平就走,几步后,陆云平没办法,被动转为主动,快步带着念七离开将军府。
这之后,按照念七所说,陆云平带着她将长安所有将军府和酱料店都走了一遍,让云平奇怪的是,念七每每都直接奔入正堂,看到什么后就会马上离开。
很快,两人已经到了长安最后一家将军府,沈念七也是像之前一样,直奔正堂。
这一次,她不走了,瞪大眼睛,胸腔此起彼伏,小脸儿虽然因跑动而红润,但也能看到皮肤外笼罩的一层苍白。
在她的眼前,无疑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略显诡异的画作。
这一次,陆云平也肃穆起来,因为他不是瞎子,方才走过的所有将军府以及所有酱料店,都很巧合的挂着同一画风的画作!
“不会是他吧……”念七不太愿意相信,但一垂眸,忽然又想起了在大理寺议事堂看到的那颗贺子山给的棋子,在对上眼前的画,下意识咬住下唇。
“这是什么东西?”陆云平问道。
念七怅然若失地后退半步:“这是一个认识的人……”
陆云平立刻叫来府上的人问起这幅画。
下仆便说:“这幅画啊……这幅画是长安大通坊的一家画坊老板亲自送给我们将军的,将军十分喜欢,从来不让别人碰。”
“那将军碰过吗?”陆云平追问。
“将军自然是碰过。”下仆不解两人为何如此一问,“画师送画过来的时候,是让将军亲自开画的,说是只有将军亲自开画,画作才有灵气,而且别人碰不得。”
“当着画师的面儿开的画?”陆云平再问。
“对,当着画师的面。”
陆云平一下明白了什么,如果这个不叫定向的话,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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