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食者协会(那多)》第44章


王美芬的办法,说透了并不出奇。她想要摧毁喂食者协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一个惜身保命的人,当然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她搜集了大量协会的人员名单,控股的媒体、各种产业。因为有托盘上的小后门,可以说除了最机密的一些东西,喂食者协会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员和资产,她都有翔实的名单。
喂食者协会这个秘密组织,一旦公众,必将引发天大的震动,哪怕只是告诉各国政府,也肯定会得到最高等级的重视,用雷霆之势将其扫除。比起一颗原子弹在本土爆炸,喂食者协会的存在其实更恐怖,没有人会容忍自己成为别人手上的牵线木偶。
但只要托盘存在一天,王美芬这些资料就无法提供出去。不说她能否成功把资料传递给各国政府,假设都成功收到了这些耸人听闻的资料,各方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核实。托盘完全有能力把真的变成假的,轻轻拨动一下,核实处理的情况就会变得于协会无害。个别依然存在怀疑的调查人员或决策者,则会一个个死于“意外”。
但如果我们能让托盘停工十天以上,那么就可以利用这段黄金真空期,使得各国查出真实情况,从而采取酷烈的断然手段,将喂食者协会连根拔起。
当然,基本在设想中的最好情况里,能否真的将这个百年组织连根拔起,还是未知数。想必总归会有些残留的潜伏者,只是已经没办法兴风作浪了,最紧要的是把零号摧毁,把协会的工业能力摧毁,让残留分子无法再造出一个托盘!
王美芬把她的计划江湾,我的精神就振奋起来。虽然道路依然艰难,但总算有路,总算有光,总算在理论上,有了将喂食者协会摧毁的真正可能性。
现在回过头,说梁应物的那个电话。
梁应物收到我提供的坐标后,起初也以为这是一个简单任务。但随后的变故就让他傻了眼。
卫星提供的图片,是每五分钟刷新一次。他在卫星图上跟了这艘船一段时间,忽然发现船不见了。也就是说,五分钟前的卫星图上,这艘船还在,五分钟后的另一张,船就没了。哪怕他扩大搜索范围也找不到。
“当时我就想,除非这艘船在五分钟里开出去五十海里以上,否则怎么可能在图上消失呢?然后我就明白了,船并没有消失,只是不在海面上了。”
“潜艇?”我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艘看起来破旧的普通渔船,突然间船舱沉入船体,一些钢板升起来,整艘船像变形金刚一样在几分钟里变成了极具未来感的流线型潜艇,没入海中。
也许这想象略有夸张,但以喂食者协会的科技水平,应该也差不太远了。
“但你一定又把它找到了,是吗?”以我对梁应物的了解,必然、应该、希望是这样的吧。
“通常潜艇下潜后会调整航向,根据统计,在没有特定指令的情况下,大多数潜艇的海面航线和真是航线,也就是水下航线的夹角为15至20度。有一颗两年前新发射的军事卫星恰好在那个时段覆盖了这片海域,上面搭载了最新研究的粒子反潜探测器,我调用了这颗卫星。那艘潜艇非常先进,反应在探测器里的各项数据没有达到报警标准,但我调阅数据人工分辨,还是发现那艘船下潜时的位置上,左偏17度角,有一条疑似轨迹。这还是因为船长不够消息,大约在下潜至一百米时就开始调整航道,所以被我发现。这条轨迹很短,几分钟后卫星就失去了它的行踪。我假设这条向左变向17度角的航线就是最终航道,不在中途改变的话,那么这个方向上,五百海里之内所有经过的海盗,我都找出来了。现在我报坐标,你记录一下。”
一共七个坐标,我一一记下。
“不确定性太多,所以我不敢说肯定就是这七个坐标之一。接下来我会再看一下潜艇有没有在这七个坐标附近冒头,但难度很大,你不要期待太多。”
王美芬从电脑里调出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详图,我把这七个坐标一一在图上标出,连成一线。
在由托盘分析过,和D岛所在地壳板块关联性最强的那条线,已经用粗红线标出。七个坐标的前四个,就在这条线上。
谢谢你,老友。我在心中默默念道。
十四、空中城市
晨七时四十三分。我们到达第二个坐标点。
一个小时前我们经过第一个坐标点,这是一个有两三个足球场大的海岛,上空盘旋着数百上千只黑翅白身的信天翁,岛上也满满都是。我们绕岛一周,即继续前行,原因再简单不过,鸟类是最敏感的,如果岛上或岛的周围长年有人类活动,那它们早就不在这里了。
此刻,微风轻拂,海面上都是一鳞一鳞的褶皱,闪着金光。在这金色的光影里,一小块青黑色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大。
船速已经放缓,我站在船头,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期待和恐惧一同涌起,这样强烈的预感,是之前到达第一个坐标点时没有的。
“岛很小,好像比之前那个更小。”站在身边的王美芬说。
“靠近些再看看,我有预感,这可能就是我们的目标。”
船速忽然放缓,马达声异常,船首也多了些浪花。
“怎么回事?”我扭头大声问。
大副在二层甲板上对我们喊:“前方礁石区,在减速。”
船的速度减下来后,离岛已经接近至不足一海里,我一边下令让船绕岛而行,一边拿着望远镜看岛上情况。
整座岛光秃秃地暴露着岩石表面,方圆只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在岛的中央,孤单单立着一幢房子。
这是一幢灰白色的平房,像是用砖或岛上的岩石砌起来的。没有源自,没有植物,没有阁楼,没有烟囱,甚至没有可供与水倾泄的斜尖顶。
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幢小房子,但它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意味着不普通。
在岛的西侧,停着一大一小两艘船。
“看起来,倒像是个苦修士住的地方。”王美芬说。
“你觉得不是大本营?”我问她。
“在这样的一座小岛上,有这样一幢房子,的确奇怪得很。但说这就是大本营的话……你看那房子才能住几个人?”
“一会我们绕到泊着船的那一边,靠上去瞧瞧。”
这么小的岛,即便我们的船应放缓了速度,转上一圈也用不了多久。不过在我们表现出泊岸的意图之后,那边两艘船中较小的一艘就驶离岸边,靠了上来。
这是一艘约二十米长的梭形船,双层船舱,灰色漆,有些地方剥落了,看上去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式样,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它靠到离我们二十米处,用喇叭向我们喊话。大意说此处是私人岛屿,请勿靠近。
二十米已经是一个非常近的距离,我们的船基本停了下来,John跑上来问我们打算怎么办。
“公海上怎么会有私人岛屿!”王美芬说。
公海上当然不存在私人岛屿,对方这么说,是一种不希望我们继续靠近的强硬表态。
“如果您不确认这儿就是您的目的地,建议还是别靠上去了吧。”John说。
“怎么说?”
“很显然啊,我们一艘船,他们有两艘船,哦,还有一幢房子。”John面无表情地来了句冷幽默。
房子里还是没有人出来,我望了眼停在岸边的那艘船,比我们这艘还长出一截,接近五十米,虽然不算什么大船,但我这艘船的先进性可不是体现在对抗上的。
“还有,这艘船的吃水有点深。”John补了一句。
“吃水深意味着什么?”
“船比正常的重很多。”
我等着他说下去,他却摊摊手。
船比正常的重有许多种可能,他当然无法确定是哪一种。但在公海上和有秘密的一方对抗,而那一方的力量还明显强过自己,这就太不理智了。
“先离开吧。”我说。
“也是,虽然这座岛看上去有很多秘密,但确实不太可能是协会的大本营。这世界上的秘密太多了。”
“慢点开,往侧后绕,船上有脚蹼吧。”我对John说。
然后,我转头对王美芬说:“对了,你会游泳的吧。”
“会,但你的意思是要偷偷游过去?”
“对,在这种没有淡水的地方,有这么一座房子很古怪。而这样两艘船对于这幢小房子来说,显得太多了。小船的吃水又是一个问题,甲板上那两个人,虽然没有穿着统一的服装,但表情镇定,应该受过很好的训练。除了船的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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