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第123章


阿讷应诺。
因为既不能十成十地确信霍皎所言属实; 容婴和霍皎之间果然有一段过往; 也不能确定甄漪澜暗示霍皎时所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假,又有没有留下后手,容晚初索性就把她再度圈在了宫里。
甄漪澜恐怕也没有想到,霍皎敢把这样稍有不慎就身败名裂的事透给容晚初听。
所以说世间的聪明人; 有的时候往往聪明太过,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人心最是从来都没有定数的一件事。
如今容婴已经不在帝都,远在军中奔赴塞外,京中的风吹草动就不会轻易刮到他的身上。
容晚初腾出了手,可以办几件不那么急迫紧要的事了。
她目光淡淡的,由着身边的宫侍拥簇着上了门口的辇车。
撷芳宫的人接了贵妃的御辇,不免有些意外。
朱尚宫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对着容晚初深深地行礼:“贵妃娘娘恕罪,我们娘娘正在后头佛堂里,请贵妃娘娘略略等一等,奴婢这就请了娘娘出来。”
容晚初顺口问道:“德妃崇尚佛法?本宫那里有尊药师如来像,羊脂白的,难得莲座是烧的琉璃,绿底白花粉尖儿,连花瓣上的露水都活生生的,十分的传神了。”
她这样说着,就偏过头去吩咐身边的侍女:“记得回去翻一翻,明儿送到德妃这里来。”
阿讷连忙屈膝应“是”。
朱尚宫喜不自胜,连连地道谢,因为曾被霍皎申斥过,虽然有心说一说她们家娘娘的虔心,到底只能含含混混地道:“我们娘娘每天早、晚跪经,十分的挚诚了。”
好像有道明光闪过心头似的,容晚初忽然就转过弯来,明白了霍皎这样的虔诚因何而来。
她不由得在心里叹息。
面上却没有一点表露,对着满面喜色的朱尚宫笑道:“德妃身子骨娇弱,难得她又信这个,兴许就能保佑她早些好起来。”
一面进了殿门,一面就把要往后头去叫人的朱尚宫喊住了,道:“我不过是来探望一二,倒不必惊扰了她,等一等也不当事。”
朱尚宫知道霍皎在佛堂里的时候不爱受人打搅,但当着容贵妃的面教她在这里等,心里又觉得失礼,不由得踌躇了一下,到底应了声“是”,又悄悄地使了个机灵的宫人到佛堂门口去守着。
一盏茶等到微冷,霍皎被两、三个小宫女随着,脚步匆匆地进了大殿。
她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水色素棉面海青,一看就是礼佛时的便装,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先出来见了客人。
朱尚宫虽然知道自家娘娘和容贵妃情分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但见她这副模样,仍旧不由得有些迟疑,目光在霍皎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身上打了个转。
霍皎没有理会宫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先把容晚初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平和,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才放缓了脚步,叫了声“贵妃娘娘”,屈膝行了个礼。
容晚初却在她眼底看到了一痕青黑。
十五、六岁花儿一样年纪的少女,哪里轻易就能积下这样重的憔悴之色。
她站起身来,回了半礼,同霍皎分宾主坐了,才放低了声音,轻柔地道:“总要自己珍重些才是。”
霍皎不由得微微地笑。
她自己抬起手来摸了摸眼下,温声道:“不过是这几日罢了。”
容晚初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宫人,阿讷就知趣地拉着朱尚宫一道退了出去。
霍皎抿着唇笑了起来。
她颜色冷艳,惯常性子如霜雪似的,言谈都让人觉得疏离清冷,如今这样浅浅地笑着,生出些人间的烟火之气,就显出与年岁相符的明亮来。
一双眼也稍稍地弯着,看着容晚初,轻声道:“还记得上一回,他往柳州去,我那个时候心里只觉得天都昏昏的,天大地大,总也无处可安,竟贸贸然地闯到凤池宫去打扰你。”
去年深秋里的事,容晚初也还记得。
那个时候她觉得霍皎这个人行止怪异,好端端地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也是从那个时候偶然窥破这桩少女心事。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升平皇帝的壳子里已经换成了故人,霍皎的心意在她看来,只能是这个少女一生悲剧的注脚。
她不由得含笑摇了摇头,道:“我同皎姐姐一处说话,哪里称得上打扰。”
霍皎抿着嘴微微地笑,道:“也是我印眨W油聘四悖缃裢盗苏庑┫校拱涯阏厶诹恕!?br /> 容晚初能明显地察觉到她今天的情绪比那一天更平和许多。
人只要心境平和,就总归能存住希望。
容晚初稍稍放下了心,笑道:“皎姐姐要是有心谢我,就把你这里自己做的茶饼儿分我些——我可是听说了撷芳宫特特要了一篓子茶,今天特地来讨食的。”
她这样坦荡娇憨,让霍皎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朱姑姑。”霍皎对着门口招了招手,道:“把我寝房窗台上那个小木匣子拿来。”
一面就含笑道:“亏得你什么都知道。”
容晚初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随口一提,没想到霍皎手脚利落,竟真个已经做了出来,倒有些“夺人所好”的愧疚了。
朱尚宫得了霍皎的差使,脚程飞快地往后殿去,很快就折了回来,手中果然提了个小小的木匣。
小匣子里头摆了两对模子,圆/滚滚、矮墩墩的小乌龟形状,白白净净的,和宫里惯用的官样都不同。
容晚初看着不由得笑,道:“瞧着倒是憨态可掬。”
霍皎也笑,道:“咱们也想不到他怎么能把好端端的茶团模子做成这个样儿。”
原来是容婴做的。
容晚初把玉树一般的容婴和眼前这个小乌龟放在一处,只觉得仿佛窥探到了长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她心里的念头没有露到脸上扫人的兴,伸手取了一个在掌心里端详,四个小乌龟各有各的姿势,这一个扭着头来看她,壳儿后头一条小尾巴还微微地曲着,龟甲上的纹路有几笔格外比别处都深些,她认真地看了看,转了个弯,才认出那是个殷文的“燥”字,认真得就像是真有古巫卜蓍,求来的神谕似的。
容晚初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光里一晃,就看见龟壳角落里打着个不易察觉的小小徽记,写的是个“瑶”字。
她“咦”了一声,霍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替她解惑:“我乳名瑶娘。”
容晚初于恍然之间,忽然想起那天容婴在她宫里抱着小貂的时候,念的那一句“一宵梅雪,满地琼瑶”。
第90章 东风寒(6)
那词句十分的陌生,容晚初当时并没有多想; 只当是容婴信口拈来一句。
如今想着; 却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容晚初只在心中思量着; 并没有说出来,就把小乌龟模具重新放回了匣子里,微微笑道:“我可是最省事的; 皎姐姐想拿做到一半的来给我; 那是再不能的。”
她抿着嘴笑; 道:“等皎姐姐做成了; 使人来分我些就是; 我等得。”
霍皎拿手虚虚地指她,说“惫懒”。
容晚初不以为忤。
她到撷芳宫来; 无非是挂念着霍皎的情况,如今亲眼见着了; 也不再多留; 说了几句闲话; 就起身来告辞:“宫里还有些琐事,不多叨扰皎姐姐诵佛了。”
霍皎仍旧送了她到宫门口。
回程的路上; 容晚初还在反复地思忖着容婴那天的表现; 只是记忆越是回想越是杂乱; 到最后反而怀疑起自己来。
竟至于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了。
容晚初不由得自嘲。
阿讷见她神色微郁,轻手轻脚地替她按/揉着太阳穴。
容晚初出门的时候并不久,殷长阑今日是要出城去的,这时也远远未到回来的时辰。
她想到回宫的时候也没有人可以说话; 心中有些燥郁,偏偏在凤池宫门口被宁寿宫的宫人拦住了车,咬着牙给她磕头:“太后娘娘请贵妃娘娘前去。”
容晚初掀了帘子,静静地注视着那拦路的宫人。
那宫人跪在地上,“砰砰砰”地叩首,仿佛她不答应就要磕死在这里。
容晚初的目光冷淡如霜,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宫人一味地磕着头,迎出来的阿敏低声道:“听说是十二殿下又有些不好。”
她和阿讷一同搀着容晚初下车,迤逦的裙摆就从那宁寿宫的宫人身边拂了过去,连声音也是冷倦的,问道:“陛下不是说派了杨院正为殿下诊治?”
那宫人不敢接声。
阿敏看了她一眼,道:“听说是馥宁郡主寻来个神医,同杨院正彼此意见相左……”
容晚初停住了脚,问道:“杨院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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