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第138章


那人不假思索地道:“京中七品以上人家的女郎,名‘瑶’的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倒是双名‘瑶奴’的,属下实在不曾记得有谁家。”
第104章 麒麟儿(2)
“没有?”
容玄渡微微眯起了眼,神色间有些说不出的森寒。
中年男子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无穷的怒意。
纵然这怒火并不全然是对他发出; 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他不由得在心里重新思量了一遍; 却怎么也寻不出一个合适的人。
他道:“不知道此人是同何人有过牵连?倘若有个定圈; 只怕还容易排查些。”
容玄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背上猛地一凉,忽然间福至心灵,明白了容玄渡的意思。
他从进门以后头一次露出恐惧和迟疑之色来; 嗫喏着道:“大/爷交代我们不得掺和大公子的事……”
容玄渡打断了他的话; 道:“阿婴还是个孩子;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 自然要在他走了偏路的时候拉他一把;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毁长城?”
他顿了一顿,似笑非笑地道:“大哥舍得; 我却狠不下这个心。”
那人沉默下来。
容玄渡也不催促他,就这样抱着手臂靠坐在椅子里; 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那人低着头; 迟疑了良久; 低声道:“大公子为人端方,又不曾听闻与谁家贵女有过交游……只怕还是要属下回去重新细细地查探过才知道。”
他表了态; 容玄渡就微微点了点头。
他道:“务必要仔细地查; 倘若真有这个丫头; 要把她和阿婴的关联也查清楚。”
中年男人沉声应“是”。
容玄渡就端了茶。
男子低着头快步从房中退出来,关门时听见房间里茶杯重重摔在墙上的脆裂声音。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在榆关乍暖还寒的风里缩紧了脖子。

榆关远隔千里万里,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沿着古驿道奔驰; 也要期月才能走上一个来回。
关外的风沙吹不进京畿的物华,朝中的波澜被阻隔在集贤殿的朱漆门扉之内。通明湖上的莲叶亭亭地长开了,菡萏从苍绿之下隐隐绰绰地露出影子来。
湖边小径上迎面相遇、彼此见礼的宫女们神色不一。
阿讷穿过蜿蜒的水廊,在水榭流香满室的铜炉边找到自家娘娘的时候,容晚初正蜷着腿倚在榻上,望着清波浩渺的湖面发呆。
二层的小楼以木结构,阿讷站在当地下,清楚地听见楼上有人高声唱着“当年粉黛,何处笙箫?……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有人在一旁击掌的清脆声响,笑盈盈地说着:“您唱的真好!”
阿讷低下了头。
容晚初侧过头来看她,问道:“怎么了?”
楼上的歌声幽幽咽咽的,已经唱到了“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满腔的悲音。
阿讷只能当做没有听到似的,道:“出来也有这一会子了,娘娘不……回去么?”
容晚初知道她的意思,就微微点了点头。
阿讷蹲下/身去替她穿鞋,拂开轻柔如雾的裙纱,又搭着容晚初的手臂往楼梯上去。
宫人垂着手,人语寂寂地守在梯边。
主仆低柔有节奏的跫音在木质楼梯上响起来的时候,楼上敞厅里披着大红色裙裳,拈着柄玉如意高歌的妇人猛地回过头来。
容晚初站在梯口,屈膝行了个礼,道:“太后娘娘。”
语气十分的平和。
郑太后却吊起了眼,大声道:“谁使你进来的?!”
被她握着手坐在旁边,身量纤细、形貌娇柔的女郎却微微打了个颤,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妾身该回家去了。”
郑太后对上她的视线,神色微微一缓,哼道:“罢了,你这个姐姐也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她携着女郎的手站起身来,十分倨傲地踱着步从容晚初面前走过去,径自下了楼。
女郎被她拉扯着,一只手提着裙摆,踉踉跄跄地跟着走过去,回过头来求助地看着容晚初。
容晚初目光微敛,道:“还不照顾好了太后娘娘。”
阿讷知机地跟上去,搀住了郑太后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女郎挤开了。
宫人纷纷地围拢过来,服侍着三人先后出了门。
水廊接岸的入口停了三架车辇,众人走上岸的时候,一架车帘帷掀动,红衣的少女跳了下来,扶住了郑太后的另一只手。
她没有同容晚初说话,容晚初也不以为意,吩咐一边的素娥:“务必亲自送了太后娘娘和馥宁郡主回宫。”
素娥屈膝应“是”。
容晚初没有多说,回身上了凤池宫的车舆。
三架辇车南北分驰,阿讷坐在容晚初的对面,目光恰好落在后头从行的那一架车上。
她低声道:“娘娘,太后娘娘的情形愈发地不好了,如今竟把戚夫人都看成了您的妹妹……这两个、两个、都不大清楚的人日日地凑到一处,恐怕……”
容晚初没有说话,阿讷看着她的神色,也不敢说下去,就静静地闭上了嘴巴。
容晚初却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微微叹了口气。
她道:“十二殿下还没有出七,倘若这样子能教她老人家快活些,横竖也不算得什么大事。”
正如当日杨院正曾预言过的一样,郑太后对殷长睿无尽的关爱,最后成了那个小小婴孩的催命之章。
他甚至都没有活到杨院正预期的半年,就在六月初无声无息地夭折了。
容晚初在听到宁寿宫报丧的云板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错以为是太后薨逝。
郑太后对殷长睿的爱护和关怀有目共睹,时至今日/她也不能设想那一天早上,睡在殷长睿身边的郑太后,醒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阿讷抿起了唇。
容晚初会对郑太后生出悲悯,她却并不然。
她低低地道:“娘娘,清醒的人怎么同糊涂的人讲道理呢?”
她看着容晚初,十分恳切地道:“何况戚夫人毕竟是您的继母,是老爷的身边人,奴婢担心她说出什么错话来,牵连了您。”
容晚初温声道:“你的顾忌我知道了。”
阿讷见她听进去了,就温顺地低下了头,替她漉了提前预备好的凉汤。
车驾停在了凤池宫的前庭,就有七、八个龙禁卫和宫人一起等在那里,听着容晚初吩咐:“送了夫人回府去。”
戚夫人的完整记忆只持续了两、三天。
她向容晚初请求打掉腹中的胎儿,却在流/产之后的第二天再度陷入了混乱和畏怯之中。
那个清醒的、温和也不失聪慧的女郎,就好像昙花一现,随着那个胎儿在她生命中的旋来旋走,重新归于一片混沌。
容晚初遵照她原本的意思,替她准备了一座低调的宅院,单独将她安置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桃花扇》
第105章 麒麟儿(3)
容晚初站在廊下,注视着那架帘帷低垂的马车。
按照戚夫人的回忆; 除了第一次是她自己求死撞伤; 后面的若干次被迫的“失忆”里; 都是先被人击伤了头部,才出现记忆错乱、剥离的情况。
“第一次的时候,妾身不能接受怀了这样的孽胎。第二次得知有孕的时候; 妾身就曾隐隐地记起第一次的经历。那个时候妾身无从隐瞒自己的情绪; 容毓明很快就判断出妾身‘恢复了记忆’。”
“而妾身小产之后; 这样的‘恢复’就自动停止了。”
“但‘失忆’之后的事; 妾身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就有了第三次、第四次……只要妾身怀了孩子; 容毓明就会主动让妾身重新‘轮回’。”
“大概对于容毓明来说,妾身也只是个‘试验品’罢了。”
在喝下那碗滑胎药之前; 女郎曾经对她说:“妾身所知道的一切,都说给了您听。妾身不求您的赏赉; 也……不强求您为妾身报仇。您原本不必趟进这条浑水。”
“而妾也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庸人; 无力反抗命运的安排; 也不敢挑战礼法的威权。如果这一次也像那个时候一样,自然地忘掉了过去的一切; 对妾身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善果。”
戚夫人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释然的神情。
而此刻的容晚初; 也只是沉默地看着这架“普通人”的马车车帘悄悄地掀开一个小角。
女郎不曾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发现一向严肃而端慎的原配嫡女、贵妃娘娘,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在她大病新愈之后忽然对她和颜悦色、甚至开始主动地召见她进宫游嬉。
她像只缩在壳里的蜗牛,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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