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枕_金唐》第201章


一味小心的装。他的心思才像,九曲回肠,深得不可测。
远远的出来几丝骚乱声,林缜思转了头看过去。底下祭场乱起来了。
乱起来才好!他扯着嘴角笑,笑得无声无息。
——
林沉衍不放心,一路往掖湖旁赶,只是还未赶到,便听见了人群熙攘吵杂声响。他心中咯噔一声,只怕是坏了。
汪颐受了伤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小皇帝的衣角。他满身都是血,却费力抓着裴衾的衣服昂着头,甫已开口就是满嘴的血涌了出来。
裴衾原本是要去扶起他,可见到他口中吐血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可汪颐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摆,他退不了多远,却是带着汪颐也进了一分。
如此一点挪动,汪颐的身后便多了一块鲜血。
鲜血淋漓看得人心慌。
裴衾脸色发白,他也觉得害怕,怕得有些发抖。可这又是他唯一交好的伙伴,才刚回来,怎么……怎么……
汪颐望着他,声音断断续续,低得几乎断歇,“皇上!皇上!”他不说旁的,只是反反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哭一边喊。
裴衾看那些血从他身子里头不断的流出来,脸色也好像因为失了血而灰白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也能体会到那些鲜血从他体内流失的感觉。他害怕得厉害,很想哭。
“这是怎么回事。”一把雍容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自觉地让开了条路来。大长公主穿着暗紫团纹的裙装逶迤而来。
她走近了,垂着眼扫了地上血淋淋的人,曼声道:“侍卫呢?留着刺客在此作甚?”
此话一出,却是没有侍卫敢上。
大长公主略拧了拧秀长的眉,现出几分不悦。
裴衾稍抬了头,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衣裳,暗紫的料子上有几点黑暗。他身形微晃,被底下那人拉得站不住,几乎就要瘫在地上。
“咳。”大长公主适时的咳嗽了一声。
裴衾忽然红着眼大喊了起来,“朕不许你碰他!他不是刺客!汪阁老一案已经在的重审!汪颐是忠臣血脉!朕不许你碰他!”
“衾儿!”大长公主稍稍寒了脸,她妆容精致,此番看来倒是可以画得凌厉了。加之以往的恶名,裴衾这般一喊,众人便也明白了,是这位大长公主要杀这汪家独留的血脉。
“朕——不——许!”裴衾想到之前宁沽南所说的那些话,心中骤然想起先前宁沽南说的那番话。其实那些话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罢了。
这个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姑姑。
她不会是自己的姑姑,自己姑姑才不会这样……冷血!
裴衾看着不远处的这个人,越看越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是自己的姑姑!自己的姑姑怎么会……怎么会要自己下旨杀这么多人呢。
他觉得自己原先年纪小,不知道许多事情。而如今长大了,再回头想过去的那些事情,便觉得自己哪里像个皇帝。而他的亲姑姑又哪里像个大长公主!她分明就是恶魔!
是想要谋夺他的皇位。她一点点杀了他的身边的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要杀了自己!
她要杀了自己!
裴衾越想越是心慌。再看那张浓妆的脸,就带了许多怨恨在里头。
自己才是皇帝,为什么要被据在小小的寝殿中,谁也不能见!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说自己的伙伴是刺客!
裴衾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谁都不许杀他!谁都不许!”
大长公主面上泛着冷冷的笑,叫人有股毛骨悚然。“衾儿今日是怎么了,姑姑难道还会害你?”
“姑姑自然不会害我,只是……只是你并不是朕的姑姑!”裴衾年幼,再如何刻板起,声音之中到底是带着稚气。他抽了自己近旁侍卫的佩剑,“你不是朕的姑姑!是你假的!你要来谋夺朕的江山!”
掖湖周围都是人,密密匝匝,却陡然生了这样的变故。主持祭祀的礼官不知是否应当把祭词念下去。立着官员和远在大掖湖的百姓惊闻变故,骇得不知如何。
原本只是一场祭祀,如何就会演变成了皇室之争?
皇帝和大战公主。
外人知道小皇帝多年受大长公主的傀儡,今日是特意布置了的。为的就是一举拿下权倾朝野,诛杀忠臣的大长公主。其实也早有迹可循,早几日不是就将大长公主的亲自办的汪阁老一案重新审了吗!
可更多的人却是惶惶不定,唯恐今日所见成了累及他们性命的祸事。
林沉衍见此情景,一急之下岔了气,低咳了两道。果真是如了宁沽南的愿,裴衾是信了挑拨。
他们的计划也原本是要让“大长公主”死。但却不是经裴衾的手,而是经宁沽南的手死。
倘若,由裴衾这一剑刺了大长公主,来日付诸于他的便是心狠手辣诛杀亲长的忤逆之人。
宁沽南果然是一手好棋,恐怕真如他所想了,不出几月他既握有实权,就能逼得裴衾退位了。
林沉衍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其中肯定还有许多关键,自己一时来不及想。不过这转念之间,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是误会了,此子并非公主所为,而是臣。”说话的不是旁人,而是林易知。
林沉衍忽然想起之前简单的父亲的眼神,薄唇愈发抿得紧紧的,玉冠似得面上神色变换不定,终是定格成苍白。他是没想到,林易知会出来顶罪。
林易知认了罪,那之前此时小皇帝的这番怒气不该直对大长公主,算是在眼下稍稍化解了这些。只是,若以林易知以往的处事,这档口他原该是明哲保身,而不是将这杀身祸事往身上揽的。林沉衍腿上像灌了铅,往前挪动不了一步。他如今是站在人群之外,然后入内现了身,只是稍后难脱身。揽光那边或许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你?”小皇帝声音撕裂般的怪叫了声,“你们都骗朕!你们都来骗朕!你杀了朕的人,你们偏偏要和朕作对!难道不怕朕会杀掉你们吗!”小皇帝手中握着剑,剑身沉重,他素来又无甚力气。举了那么一会,剑尖一沉落在了地上。
人群之内不知何处传出了一道轻嗤声。
小皇帝微敛着头,身子不知是气还是恼,轻轻的颤抖着。汪颐一口气将绝未绝,死死的抓着小皇帝的衣摆。他半个字都不出,亦或是说不出,由着口中鲜血狂溢,那眼神即是绝望又是期翼。裴衾对上他的眼神,那眼神中许多东西都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一时间,心中万种滋味生出。
他们都只当自己是小孩子罢了。
他是大膺的皇帝,可从来都没有人将他当做是大膺的皇帝。
小皇帝不知道何时起,脸上全都是泪水了。他并不是哭得伤心,反倒是眼眶发红,脸上带着股叫人难以言明的狠绝乖张。可他到底是年纪小,若是这种神情在成年人脸上,许还能叫人心中震颤,可他年纪小身量也小,倒只叫人觉得不过是个发了急的孩子。
宁沽南一直立在不远处,头微微偏转了,目光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恐怕心思也从未在此处,有些抽离,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林易知跪了下去,“臣不敢。只是此逆子谄媚于皇上,臣不能视而不见。”他说话一如以往张弛有度,分明认了行凶却还这么理所应当。
众人唏嘘,却都不敢大声说话。这情势,怕是谁要是说话,这火就要往谁的身上烧了。
“汪阁老是冤枉的!汪阁老一案是冤案!朕已经下旨彻查了!朕下旨办了当初主审此案的崔道,难道你也要成了下一个?!”
崔道的事情虽是昨日才发生,但短短功夫整个京都男女老少无一不知。昔日最得大长公主倚重的刑部侍郎,被小皇帝打入天牢行了宫刑和膑刑。
林沉衍踉跄后退,快步沿着山路往下。他不能再继续听下去,怎地这样巧能被他们撞见大长公主要杀崔道呢,却原来此计就是为了等着林易知钻。
真是万无一失的计策。
之前便一直跟着他的三四人再没有出现再后头,林沉衍折去林子内,就有身手卓绝之人从高处落了下来。“主上!”
林沉衍神情难得的肃穆,“揽光那边怎么样了?”
“有些波折……”那属下支支吾吾。
林沉衍紧咬着牙,这计划周密,若有波折也只怕是他们自己人的缘故。“到底谁?!”定是有人临阵倒戈,泄露了秘密。
“是……闵岳。”
林沉衍一皱眉,想了片刻又问:“那如今可还能依计行事?”话才刚落,他便又径自接着道:“算了,带我过去。”
“恐怕不行,此时掖湖方圆五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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