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富何求(苏盎)》第41章


如是酣甜一觉,宁初二真的许久未曾睡的这般舒坦了。
清晨第一缕骄阳打进窗棂时,她的男人和孩子都在身旁,这种暖如早春三月的晴朗,是她自迈出连府大门便没再奢望过的。
连小兽睁开朦胧的睡眼,小胖手在眼圈上揉着,奶声奶气唤了一声“娘。”
然后从被子的一端拱到连十九身前,软软的唤一声“爹。”
让整个隆冬都灿烂了起来。
门外的近侍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她难得像个女人一样,为他们穿衣束发。
父子两很乖,都静静坐在床上看着她张罗,轮到谁了,就站起身由着她给穿好。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直到一道兴致勃勃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初二,我听说这边集市有家豆花做的特别好,我带你去吃啊。”
正是封涔封大谷主的声音。
宁初二就僵硬了。
如果说此时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敲门,他可以是冬官,可以是程元,甚至是她的前婆婆都没关系,就不要是封涔。
可是人已经来了,而且就站在门外,当如何?
这自然是要装装傻的。
宁初二也确实那么做了,但是连小兽对着门外甚嫌弃的说了句。
“你走吧,娘在给我梳头呢。”
他最讨厌怪眉毛的叔叔,到现在脑袋上的青包想起来都怪疼的。
屋外封涔听到连小兽的声音也是一怔,皱着眉头道。
“初二,你跟那个臭东西睡的?我们去吃豆花,不带他行不行?”
宁初二觉得,封涔真的纯良的挺可爱的。
换成别的男人,大概就是不喜欢小兽也会做做样子吧。
小家伙的脸果然不开心了,低头对着手指头。
“人家才不要跟你一起吃,你再说我,我就让我爹揍你。”
若说在封涔面前,连十九就是他最忌讳的一个点,谁触上谁倒霉,隔着一扇大门真跟个孩子杠起来了。
也不管对方看不看的见,折扇一打露出一排尖锐冰针。
“你觉得你爹打的过我吗?只会舞文弄墨的人,也就能拿个官印执个笔了,有本事让招财进宝滚远点试试。”
每次连十九都命人将他有多远扔多远,上次招财更是拿个麻袋将他捆在马车上,愣是拉到几里外的平昌村去了。
“动就找人揍我,自己怎么不来?小人行径。”
连小兽毕竟是个孩子,被这一通抢白,当下就撇了嘴,愤愤的攥着小拳头。
“你有本事,也找招财叔叔帮你啊。你就是个坏人,欺负小孩和妇女。”
这里的小孩,自然指的是他本人。至于妇女嘛,咳。。。
程元县主想是还在梳妆呢~
然封大谷主活了二十余年,对于欺负的人是小孩还是妇女从未在意过,所以也根本没拿这种说法当回事。
只摇着手里的纸扇对宁初二道。
“你倒是将门打开啊,外头阳光正好着呢,你要是非带这个拖油瓶便一块去吧。”
连喊了两声,都没听到里面应声。
彼时宁初二也在纠结,怎么跟封涔解释现下的情况。
倒不是担心他误会什么,只是。。。总归是要乱套的。
也正是在这时,她粉嫩可爱的儿子呐呐的问了句;“爹,拖油瓶是什么?”
连小爷漫不经心的敲了两下桌案。
“便是如你封叔叔一样,黏着人蹭饭,又不肯付银子的人。”
屋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宁初二心里道了句,完了。
瞬间见到那扇雕花木门被掌力震碎,四分五裂之间,是封谷主面色铁青的脸。
怒目之下,整个视线都集中在屋内那个自在喝茶的男人身上。
“你方才说,谁吃饭不给银子?”
连小爷淡淡睨他。
“封谷主以为,我们中间除了阁下以外,还会有谁在外吃了霸王餐,生生给人刷了半个月的盘子,又被赎回来的人吗?”
☆、第五十二章 会不会嫁给我
封涔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因为连十九说的,确有其事。而且那银子,还是他出的。
这也是封大谷主众多丢人史上最浓重的一笔烂账。
“你又提这事,老子后来不是拿了一箱金创药给你吗?”
连十九就笑了,抬手刮了两下碗盖子。
“我们这些拿笔墨吃饭的人,哪里用的了那许多,封谷主要是有心想给,便给点实在的吧。金叶子,银锭子,银票铜钱,只要能花的,我都收。”
要说这屋里,对黄白之物最没念想的便该是封涔了。
他七岁上山,十岁入门,吃穿用度都是祀风谷的,便是到了外面也时常干出些吃饭不给银子的事。
倒不是他抠,而是脑子里根本就没那个概念。
连十九诚然也是个记仇的,无非就是隔着门缝埋汰了他两句,倒是在这时候找补回来了。
宁初二眼见着封涔皱巴着一张脸在荷包里掏啊掏的,心知这是又研究出什么毒粉要整连十九呢,赶忙上前拦住。
“不是要去吃豆花吗?现下去吧。”
封大谷主手下顿了顿。
“恩,去,你且等等。”
还是低头找自己的。
不多时,拿出一个小瓷瓶,上书‘毒药’二字,当真言简意赅的十分清晰,抬手抓了一把就要洒过去。
动作已经算是迅速了,奈何再快也不及早早拿着麻袋等着‘搬’他的招财进宝更快,这厢还未待出手,便已经被‘装’好了。
宁初二怔怔看着封涔挣扎离去的‘背影’,挺过意不去的对连十九说。
“这回,能不能挑个近点的地方。”
。。。。。
连十九将封涔扔到了萍水县。
宁初二扶着坐在牛车上被熏的香臭香臭的封谷主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道路两旁,几家商贩还在冷风中赚着吆喝。
封涔一路都没说话,只是在路过一家摊位前坐着不走了。
宁初二觉得奇怪,抬眼一看又有些失笑。
卢记豆花。
这是他自早上便想来带自己吃的东西。
两碗热热的咸豆花端上来,还未动嘴便闻到一股子诱人的鲜香。
宁初二舀了一大口放在嘴里。
“果然是你会挑地方,这家的豆花确实好吃。”
封涔还是没说话,在自己碗里舀了一大勺给宁初二。
“多吃些。”
这绝对不是他的性子。
也或许,这就是他的性子。
只是宁初二在他身边时,他喜欢多说些。
他不说话,宁初二当然也不会开口。
两人坐在桌前,只听到偶尔汤匙碰到碗边的声音。
“。。。如果没有遇见连十九,你会不会嫁给我?”
许久之后,她听到这一句。
声音很轻,轻到好似北风再重一些都会被吹散。
宁初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只看着面前的碗发呆。
其实,在她的心里,早已将封涔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十三岁初识,那个倔强到有些矫情的男孩子,总是会在她面前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引起她的注意。
在身上熏很香的香料,会告诉她,什么样的东西对身体好,什么样的东西不能多吃。甚至她的奎水什么时候来,他比她还记得更清。
葡萄藤下,他会轻柔的为她舒顺一头乱发,然后用很恶劣的语气对她说:“你将来肯定会嫁不出去。”
也许是两个人太过亲密,亲密到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又因为两个人太过亲密,越发模糊了彼此的性别。
宁初二不知道封涔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她也算是个女人的,她只知道,她很单纯的依赖着这个男人。像是哥哥,又像是弟弟,但,绝对不会是爱人。
“阿涔,对不起。”
这是她唯一能对他说的话。
他那样好,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太阳一般拢在她身边,她却不能应下任何承诺。
封涔说。
“这样啊。”
然后轻笑着将视线挪到不远处的山涧。
“你倒是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肯给我呢。”
晚风徐徐,吹起他鬓间长发,宁初二只能看到一张微微含笑的侧脸。
“再等等吧。。。”
他时常会说这样的话。
再等等。
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
“初二,其实男人犯贱起来,也挺不管不顾的。一旦打起仗来,你若是没家,我给你。”
这样的承诺,人人都会说,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十三岁的相识,十三年的守候,封涔爱的执拗,也爱的让人心疼。
自豆花摊出来以后,封涔便又挂上了他惯有的样子。
玩世不恭,嬉皮笑脸,没人知道在这张面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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