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富何求(苏盎)》第63章


“奴婢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只知道,秦大人在里面又哭又喊的,还看到有火光和鼓声。里面的两个小厮也没见着出来,奴婢们担心出了什么事儿,就赶紧来报主子了。”
哭喊?鼓声?!!
这个结果真是让程元意外的很。
若说那里面的人是宁初二,面对这样的情况,便是她不哭,也不该是秦欢哭啊。
再退一万步,那秦欢是个胆小的,见状吓了一跳,哭也就算了,那火光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宁初二打算烧死里面的人不成?!
程元焦急的站起身,生怕去晚了赶不上热闹。又一想。。。堪堪柔弱的挪过去,咬唇对连十九说。
“这。。。这可是想不着的事儿啊,怎么里面会闹的这样热闹?本宫倒是有几分怕了,连大人陪本宫一块过去可好。”
却是无论何时都不忘借着些机会。
“好啊。”
连十九站起身,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虚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便抬脚过去了。
两人的脚还没踏过汤阁的大门时,程元便听到了一阵高过一阵的鼓声和哭喊。
只是那哭腔里,又像是在有人在念叨着什么,细碎,却并不杂乱。
外头一干仆从急的跳脚,都伸长了脖子往里望着。
但是这格子的窗棂,乃是镂空石纹所铸,里面遮风的是东岳的帛锦,外头的人就是想看,也没人敢在那上面戳个窟窿出来。
程远见状,不由黑了脸,厉声斥道。
“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个的这都是在干什么?还不把门打开?”
外头的丫鬟回说。
“县主,里面有哭声的时候咱们就想开门了。只是秦大人进去的时候好像随手把门拴上了,咱们就是想进去,也打不开啊。”
人头猪脑的东西,打不开就撞开啊!还给宁初二留什么体面不成?
然而这话,程元自然不会说出口的,就想转头问问连十九的意思。
耳边却只听到“啪”的一声闷响。
汤阁的门,已经被连十九踹开了。
尚在煽动的门扇,发出吱嘎吱嘎的‘垂死’之声。屋内潮湿的水汽,伴着淡淡的桂花香气骤然扑面而来。
☆、第七十二章 却之不恭
在程元看来。
面前的画面该是十分精彩的。
窝在墙角,死死搂住自己衣衫瑟瑟发抖的宁初二,因为诧异而被吓哭的秦欢。再加上他们庞府的两个‘人证’。
定然是不错的段子戏码。
坊间流言,远比想象的要可怕,惊动了上头,连十九便是不想求她,这个头也得低了。
然而,真正看到里面的情形之后,她愕然了,震惊了,继而只想大吼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阁的墙角,确实瑟缩着两个紧搂衣衫的人,却并不是宁初二,也不是秦欢,而是她府上的两名小厮。
那哭声,倒确实是秦欢传来的不错,却是个手持符纸,腰带明鼓,不停‘做法’的状态。
她的两个小厮,被他逼在角落,满屋都是烧的焦黑的符纸。
而宁初二,从头至尾都坐在不远处的小塌上,盘腿磕着瓜子。
秦欢的口里,一直像是在念叨某种驱鬼的口诀,手指头不停哆嗦着,面色僵硬。直到看见站在门口的他们,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就见他一个箭步扑倒在连十九近前,抱着他的大腿道。
“连大人,我们大人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下官觉得他定是中邪了。而且方才进去的时候,他还。。。还。。。”
秦欢清秀的脸涨得通红,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
想想一个干净小书生,被吓的鼻涕眼泪直流,还下意识的抖着自己手上的小鼓,着实凄惨了些。
连十九挺温和的踢开他,含笑走到宁初二近前。
“冬官伺候的不好吗?”
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将人吓成这样。
宁初二没动,及至认真的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才拍拍手掌站起身。
她弯起一双杏眼,眉目含笑,白皙的脸蛋因为水汽的氤氲,泛出一抹淡粉。
“自然是觉得他不好的,既然县主开恩让我沐浴,不如。。。你伺候我?”
这话并没有征求的意思,就是一个肯定句。
让连十九伺候?!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程元听后瞪大了眼珠,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是正主还没说话,轮不着她来接口。
连十九懒洋洋的靠在门边,笑了,语带轻佻的说。
“我很贵的。”
“是吗?”
宁初二挑眉,上扬的眼角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那你肯不肯呢?”
“却之不恭。”
*
直到丫鬟将破碎的扇门重新换上新的,连小爷轻卷袍袖走进门内程元都没想明白。这里面的人,究竟是宁初一,还是假凤虚鸾的宁初二。
如果是宁初一,那冬官为什么会被吓成这副德行。
如果那里面的人是宁初二!
她紧了紧拳头。
那也。。。太不要脸了!!身为女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个男人伺候她沐浴更衣?
隔着一扇大门,她也懒得再在人前装娴熟,抬脚狠狠踹了秦欢一脚。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伺候不好,你倒是说说到底看见什么了?就慌张成这样?”
冬官却并不说话,瘫坐在汤阁的一角,傻傻抱住自己的小鼓。眼神放空,神情若有所思。
程元看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就一阵光火,再要问他,他居然已经擦着额角的细汗站起身,闷声不响的走了。
这钦天监的人,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
程元脸色阴沉的厉害,只恨满头的气恼无处发泄。
正巧云锦低着头送上一盏热茶给她败火,被她连着托子一起掀翻,烫的整个手背都红肿一片。
主子发火找茬,即便是没来由的迁怒,底下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云锦双手不停哆嗦着,也不敢现下就下去用冷水敷一敷。
外头的仆从皆屏息垂首,只求不要引火上身。屋外寂静无声,程元不死心的靠近木门,将整个耳朵都贴了上去。
可叹这汤阁,当初建的时候是分内外两间,外间只做更衣休息,内间虽只摆了一面绣着紫气东来的屏风,到底太过宽敞了些。
纵是整张脸都贴上去,也只能模糊听到几声低语。
正常的交谈,自然不比冬官的那种哭嚎。程元约莫听见几个音色,接着便是有人入水的声响。
她扯着刚才屋里伺候的小厮说。
“都看见什么了?”
得到的答案却只是。
“咱们还没等上前呢,冬官正大人就发了疯,围着屋内开始烧纸。”
这简直跟没说一样。
程元深吸一口气,她哪里这样就能甘心?!
柳眉倒竖,思量再三。又侧耳听着对方当真开始沐浴了,一咬牙,命人猛的将门再次撞开。
“方才未及说,这池子里的水可要换过?”
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冲了进去。
伴随着那话的尾音,是一声惊吓所致的呼喊。
低沉的,又有几分尖细。
程元心下多了几分计较,抬袖佯装害羞的遮了自己大半张脸。
“已经洗上了?。。。本宫才刚想起来,这屋内烧了纸,池子里的水难保干净。宁大人还是等下人换过再洗才好。”
这样的瞎话,便是当真如她所说,也犯不着让她一个县主来亲自通知。
男女授受不亲,程元堂堂县主,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一个“大男人”沐浴的屋内,着实失了身份。
但是,她孤注一掷了?
即便丢了颜面,她今日也要知道这个‘宁初一’,究竟是男是女?!
水汽氤氲中,‘宁大人’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水中。脸色潮红,眸色闪烁。若隐若现的,是她挡在胸前的一块厚帕。
程元干脆又上前了几步。
“本宫的意思,宁大人还是出来的好,等下人换过了水,再行沐浴。”
程元的心思,全部摆在了明面上。再僵持下去,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宁初一”看着程元,程元亦是半分不肯松懈的看着她。
“县主当真是细心。”
良久,宁初一突然笑了,略有些柔媚的眉眼,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不过。。。下官好歹也是个男人,县主当着连大人的面这样盯着下官,怕是有些不妥吧?”
话是这般说的,却是倏的站起了身,胸前的帕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水中。
他的肤色于男人而言,确实太过白皙了,骨骼略微瘦弱,但是那精壮的臂膀,平坦而紧实的胸肌无不昭然若揭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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