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封推]》第398章


侯爷,您到底是在做什么,才能花销这么多?”
“即便你在府外养上十个八个外室,眼下收入也尽够了吧!”
清和郡主最后这样的话终于让武阳侯恼了。他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将红木桌面上的茶盏震得哐啷啷想,恼道:“清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额头青筋直跳,却还是按捺住没说出更严重的话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武阳侯恼了,清和郡主面上笑容丝毫未变,平缓地开口道:“我是觉得府上目前的收入是足够开销的了。无论是给少元办聘礼还是给容儿办嫁妆,亦或是一家上下几百口嚼用,都是足够了的。我不知道哪里需要额外的大笔的开支,除非侯爷那里有我们都不清楚的开销。”
她拿眼睛一双好看甚至于有些凌厉的凤目看向武阳侯,那其中的意思仿佛就是:他要养外室,岂非就是她们不知道的开销?不然呢?花用在何处?
武阳侯只觉得头脑轰隆隆的响,太阳穴跳动的厉害。
明明在说正经事,怎么话题就转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明白。清和郡主的目光让他觉得难堪的紧。
不能给女人一般见识。
武阳侯心中反复将这句话念了几遍,心中突然想起许多人说“女人根本不能讨论正事”,便猛然站起,一甩袖,道:“不可理喻!”而后不等谁说什么,红着眼睛瞪了任少元一眼,就怒冲冲大踏步离开了。
他心中这是怪任少元说话不知场合。
有些重要的事情,就该男人们关门在书房里谈,怎么能在女人面前说!这是没有吃过女人胡搅蛮缠的苦头!
武阳侯心中恼火,脚步走的飞快,根本没有留意到,清和郡主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是毫不掩饰地讽刺。
“我原本以为,我嫁的夫君会是个厉害的,没想到……”她似乎不愿意在儿女面前说这样的话,微微摇头就收住了,转而问任少元道:“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宋景轩告诉你的?你自己觉得呢?”
“儿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任少元慎重地道:“我们家同别人家是不同的。”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微微朝清和郡主弯腰表示尊敬,但依旧能够察觉到,他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傲然贵气。他这样的状态气质让清和郡主十分满意,心中又与武阳侯做了对比——
做了那么多年的将军,面子上瞧着是养出了气度,但当年的小家子气却是深深刻在骨头上难以磨掉,总是时不时露出来,让她一而再地生出失望。
“是,我们家与别人不一样。”清和郡主语气淡然,却是格外肯定:“你以后无论考虑什么事情,都要先想一想这一点。”顿了顿,她抿了一下唇,又缓声道:“既然宋景轩愿意教你,你以后便多向他请教吧。”
虽然没有说武阳侯什么,却是将武阳侯撇在一边,意思是武阳侯难以给任少元什么有益的指点了。
任少元动了动唇,看了看清和郡主的神色,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娘,父亲久在边境,只是不太适应京城生活,您……”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双亲不和睦。在他心中,父亲绝对是个让人敬重的军功英雄。有些人适合战场,有些人适合朝中政治,母亲的态度,对父亲来说,并不公平。
清和郡主的脸色黯了下来。
她何尝不想高看她的丈夫,崇敬他,依靠他。
但事实发生的事情,总是让她无法欺骗自己,就那么全心地信任他。
有时候,清和郡主甚至会怀念从前武阳侯远在西疆,他们夫妻分隔两地的日子。她看不见他,却总能收到战报,看到他的功劳,想象着他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神采。而她会在京城处理各种关系,打理府上事务,不说多么安逸自在,也是得心应手……
☆、375 阳春
清和郡主回过神,心中恹恹的,不愿意再提关于武阳侯的话题,也同样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勉强与任少元说了几句日常话,随口嘱咐了任少容夜间关好门窗莫要贪凉,便让两人出去了。
她被占了注意力,便也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女一直有些神思恍惚。
就算在武阳侯和清和郡主两人言语激烈,任少容也只是转动眼珠有些诧异,而后又仿佛想到别处去了,并未有其他反应。
任少元倒是还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儿。
“容儿,你在想什么?”任少元问她道。
任少容嘴唇动了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任少元便以为她是今日看到了宋景轩心中难受了,但这种事情他作为哥哥又不好追问安慰,只能让她独自想通,于是就没有特别在意。父亲母亲之间的冲突不睦,姐姐身份特殊,享受尊荣的时候,内里难道就没有不平?至于他自己……
任少元想起自己与她,心底某处又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但这种痛到底不如之前那般浓烈以至于揪紧扭曲痛到不能声张不能呼吸,已经变成了有些痛快的那种痛,带着点儿麻,而不至于牵引到面部表情,使他在任何时候,都能面容平静面带微笑。
习惯了,就会好的。
任少元想。
他看向任少容,看她落落寡欢的模样,生出了许多怜惜来,柔声道:“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
任少容抬起头看了任少元一眼,又低下头去,慢慢地朝前走。
走到路口分别处。任少容站住,突然开口问任少元道:“哥,对不起。”
“怎么了?”任少元有些诧异。
“我不该那么反对你同孟如嫣的。”任少容此时心头真正有了人,才算是体会到了许多从前不曾体会到的感情。若是让她嫁给别人……她想都不肯去想。而任少元心仪孟如嫣,她却那么反对他们,不仅在父母面前说不好,而且还到皇上面前说了。
任少元肯定很难受。
她不应该自私的。
任少元怔了一下。而后摇摇头。含笑安抚任少容道:“傻丫头,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他顿了一顿,道:“从前。我是觉得她生的好,因而被吸引……但也并不是非要娶她做妻子。”
“九堂弟比我对她的爱慕更深。”
“九堂哥?”任少容不明白怎么扯到了别人身上。
任少元便略微提了一下任少青对孟如嫣的多年爱慕,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任少容的院子前。他停在那里并不进去,却语重心长地对任少容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男子。其实并不会将感情看得如女子一般重要。容儿,不管你将来的夫君是谁……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了。”
“我们总是将许多事情摆在感情前面。”
“放弃一段感情,总是轻易就能找到许多的理由。轻易就会说服了自己,不必痛苦,不必内疚。不必留恋。”
“容儿,男人都是这样。你一定要记住了。”
任少容总是天真许多。
他作为哥哥,既希望她永远都这么天真快活,但更不希望她因为感情问题受苦。他希望她不要那么地心存侥幸和幻想,不要犯傻,而是摆正身份和位置,首先要让自己过得好。
这样的话,本来应该清和郡主与她说……
但任少元却觉得,自己身为男子,以身说话,效果会更好。看,他现在不就是轻易地就放弃了孟如嫣了吗?父母的迟疑,妹妹的反对,然后再一个“礼让兄弟”……
理由似乎很充分,但却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的话,让任少容听的有些发蒙。她愣了一会儿神,抬头在任少元面上看了好一会儿,又问道:“哥,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谈不上后悔不后悔的。”任少元道:“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再有那些不现实的设想,给自己添堵。都是女人罢了,孟如嫣生的好,沈玉雪也不差,是不是?”
这样的话,让任少容觉得刺耳极了。
她一脸失望地道:“想不到你是这个想的。”
“错了。”任少元定定地看向任少容,冷酷地道:“不止我是这么想的,其他男人也几乎都是这么想的。都一样。”
任少容摇摇头,显然是在抗拒任少元的话。
任少元还待再说,但任少容已经不肯听,匆匆跑进了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她才不要再听这样的鬼话。但不知为什么,任少容心中格外的难受,慌的很。
“小姐,公子这是想着法子劝你呢。”蝉儿低声劝道:“公子肯定是怕您再因为二姑爷的事情难受。”
“我知道。”任少容口中喃喃,懒懒地扑倒在美人榻上,眼神时而呆滞时而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春三月。
太阳很好的时候,天已经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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