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爱演》第60章


“你能收买他,我为什么不能?”江莫忧微笑,“用钱挑起的事端,自然也能用钱平息,妹妹该深谙这个道理。”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是不会认输的,你等着吧!”苏无衣目露凶光,尽管身上传来的剧痛让她不禁蹙起眉头。
江莫忧轻捷地望着她身上灼伤的地方,轻快地笑道:“妹妹别光顾着发狠话,还是好好将养身子要紧,否则,你拿什么跟本宫斗?”
苏无衣冷哼一声,蹒跚而去。众妃嫔看看好戏已了,也便意兴阑珊地离去。至于苏无袖,她早已假托照顾堂姐之名,一溜烟跑开了。
江莫忧命容心将一个装满金珠的小匣子递给张真人,张真人笑容满面地接过,一面假意推辞,“这叫贫道怎么生受得起?”
“道长为宫中消灾祈福,功德卓著,这是您应得的,尽管收下吧!”
张真人害怕推辞太过会适得其反,连忙抱着财宝告退,好像生怕江莫忧会收回去。
江莫忧命容心送张真人出宫,眼下庭中就只剩下她与成桓两人。她看着一直静默的成桓,“诸事皆了,陛下有何感想?”
“你做得很好,”成桓叹道,“我想你是能保护自己的。”
“那又如何?”江莫忧走到他跟前,几乎悲戚地看着他,“因为我能保护自己,所以你就不打算保护我,这是什么道理?”
她是酷爱表演的人,情绪越是激动,表演的痕迹便越重。此刻她的神态和动作简直像在演悲剧,放在平时,成桓是要笑的,可是眼下他笑不出来。
“方才张老道说我被邪魔附体,陛下您竟没有反驳,可你明知道我是穿越来的,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江莫忧悲愤地道,“还是说,因为这个,你反而相信他有几分神通,相信是我克得苏无袖病体娇弱,仅仅由于她与你那个初恋情人长得相像,仅仅由于这个莫须有的身份?”
面对她一连串的质问,成桓无话可说。
江莫忧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在这个人身上咬上几口。她忽然一把扯起成桓的胳膊,拉着他飞快地朝殿中走去。
成桓诧异道:“你干什么?”
“带你去见一个人。”江莫忧以霸道总裁的口吻说道,她的胳臂也变得异常有力,这两人简直拿错了剧本。
到了内殿,江莫忧一脚将门踹开,“到了!”里头盘膝坐着一人,看身形仿佛是个女子。听到声响,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成桓惶惑地道:“这是……”
“这是绿袖姑娘。”江莫忧不出意料地说出这个答案。
“可她……”那张脸与成桓的想象大相径庭,早已不复当时的年轻娇嫩,而是布满了岁月的印痕。那是一张妇人的脸孔。
“可她的确是。古人易老,尤其是嫁过人、又生了孩子的女人。”江莫忧意味深长地抛下这句话,“陛下,您们慢慢聊吧,臣妾先告退了。”临走之时,她还贴心地将房门掩上。
成桓怔怔地走过去,那妇人忙跪下行礼,“民妇参见皇上。”
成桓身不由主地在座褥上坐下,面对面看着她,眼里仍是懵懂,“你真是绿袖?”
绿袖轻轻道:“陛下还记得吗?您小的时候,最爱听我说外边的事情,近至京中的市井轶闻,远至乡间的灵俗异谈,有时候还非得奴婢哄着才肯睡——您胆子也大,听了不怕,反而睡得安稳,奴婢深以为怪。您自小就十分尊重太后娘娘的教导,诸事不肯逾矩,可是偶尔也愿意小小地放纵一下。您还记得吗?有一次您玩心大起,非爬到高树上掏鸟蛋,结果不小心摔下来,磕了一膝盖的伤,蛋也碎了,蛋液全黏在头发上,还是奴婢想法子替您收拾遮掩。又有一次,您和几位王爷约好去冷宫探险,结果鬼不曾抓着,衣裳反而都在荆棘丛中刮破了,也是奴婢替你们缝补的……”
她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成桓幼时的记忆相吻合,从来不曾与人说起的,自然是真的无疑了。可是成桓仍有些怅惘,“当年母后因故送你们出宫,之后便没了消息,后来又隐约听得你们母女遭难,朕很是担心……”
“谣言不可尽信,况且有太后和陛下庇护,我们自然平安无事。”绿袖眉目平静,“太后娘娘送的银两尽够我们一家子生活,母亲和我都不喜欢纷扰,所以一齐回到辉州老家,在村子里安生度日。”
“那么……你如今过得怎样?”成桓从牙缝里艰涩地挤出这几个字。
“民妇两年前嫁了人,是个老实人,可是为人勤谨,对民妇也很细心妥帖。如今民妇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一起抚养底下的孩子,赡养上头的老人,做点小本生意,门前屋后种着瓜果菜蔬,也许算不得十分富足,但真的已经足够了。”
“你就一点也不想念宫中的生活?”
“为什么要想念呢?民妇与母亲进宫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如今只不过从这个意外中退出而已,生活还是该回复它本来的样子,不是么?”绿袖看着他,轻声道:“可是陛下,奴婢虽然不想念宫中,但偶尔还会想起您。”
“想起朕?”成桓茫然重复她的话。
“对。因为奴婢找到了自己的良人,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所以推己及人,也希望您能找到自己的良人。老实说,奴婢从小就觉得您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好像没有人能走近您心里,就连奴婢,也只能跟您多说几句话,仅此而已。所以奴婢一度曾为您感到忧虑,因为一个孤独的人注定不会快活。可是……”
绿袖继续道,“当我见到皇后娘娘时我便明白了,她就是那个人,她身上有着与陛下一样的特质,并且,她深爱陛下。可是陛下,您好像不明白,甚至被些假象给迷惑。陛下,奴婢在此以儿时腻友的身份奉劝您一句,不要辜负她,不要背弃她,不然您会后悔的,因为她和您是一样的人,辜负她就是辜负您自己。”
成桓听了这一大片说教,只是木木腾腾,好似来不及消化。
“陛下,沉湎于过去是不现实的,只有现在最值得珍惜,奴婢很庆幸比您早一步明白这个道理。”绿袖慢慢起身,“奴婢不敢离家过久,恐家中儿女哭闹,就先行告退了,陛下您细细想想吧。”
绿袖出去半晌,成桓才神游般地爬起来,他推开房门来到连廊中,却见廊中空无一人,到处是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刹那,他忽然觉得一阵恐慌,心脏也紧缩起来,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他几乎连奔带跑地赶到后院中,就看到江莫忧搬了一只小杌,静静地坐在火堆前,看那微小的火星一点点熄灭。
成桓的心蓦地松弛下来,他一步步走近,江莫忧头也不抬:“她走了吗?”
“走了。”成桓叹了一口气,他忽然也想坐下,看看没有凳子,索性蹲在江莫忧身边,“她变了很多。”
江莫忧依旧不看他,“人总是会变的,脸颊会瘦削,眼窝会深陷,年轻会逝去,美丽会消退,什么都不变的,那压根不算活人。见过了真正的绿袖,你现在相信苏无袖是假的了吧?”
“相信了,”成桓叹息着补上一句,“可是她跟朕记忆中的脸真的很像。”
“也仅仅是像而已,她毕竟不是绿袖。”江莫忧忽然变成了哲学家,“陛下您见过兽苑的老虎,您试着端详一下它的脸孔,看看它跟咱们寻常养着玩的猫儿是不是也很像。可老虎毕竟不是猫,你若把老虎当成猫,那就只会死路一条。”
☆、第56章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话中的失落是很明显的。她也的确有失落的资本。
“朕错了,”成桓默然,“是我错了。我以为可以找回一点儿时的回忆,没想到迎来的是一个虚幻的泡影,还险些伤了你,我太糊涂。”他诚挚地抬起眼来,“我对不起你。”
“陛下是对不起我,可我生气并非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你不曾对我敞开心扉。”江莫忧直直地看着他,“成桓——现在我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跟你平等对话,当初我千里迢迢从边塞赶回,那时你向我表明心迹,说你对我有好感,并且愿意把夫妻的身份维持下去,我相信了,可是你呢?你是否真正把我当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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