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色撩人》第754章


“阿蕴,听说你昨晚彻夜未归,你这成何体统?”
谢蕴坐在长几后,半阖着眼睛打瞌睡。
她这才刚回家换了个衣裳,正想睡个回笼觉,谢录父子就上门了。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快跪安,没工夫搭理你们。外头的人呢?怎么办事的?前两天的吩咐全都忘了?谁让你们把狗方进门的?”
“哼!阿蕴,你做的这些见不得的事,便是今日我们不来,外面的人也早已经知道了,虽然分了家,但我们也是姓谢的,不想跟着你丢这个人!”谢锡元脸红脖子粗。
谢录见谢蕴始终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说道:“既然你认为我这叔父管不了你,那也只好请你父亲出来管教你了!”
谢录身后跟来的恶奴转身就要去正屋找谢庸。
谢蕴猛地一拍几案站了起来:“你们要是敢惊扰我父亲,我谢蕴今日就敢让你们走不出这个家门!不怕死,你们大可以一试!”
谢蕴一直致力于洗白帮派,做的都是正规生意,可她的出身摆在那里,身后跟着一帮染着黑的兄弟,总免不了有道上的仇家找麻烦,砸酒瓶打群架她不是没干过,谁要真惹了她,她也绝不是圣母白莲花!
此时她一身的煞气,竟叫谢录父子冷不丁腿脚发软。
“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做了不要脸面的事,还敢在此恐吓?”
“恐吓?哼!”谢蕴摔碎了茶碗,拾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碎片,气势汹汹上前将谢锡元反锁手臂摁到长几上,碎片抵在谢锡元脖颈:“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恐吓!”
谢锡元想要反抗,可谢蕴用的不是蛮力,而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力,他根本动弹不得,脖子上一阵锐利的疼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湿漉漉的液体沿着疼痛处滑落。
“谢蕴,你……”谢录大惊,忙要上前阻止。
“别动!你如果再近前一步,我就在你宝贝儿子脖子这儿,看到了吗,就是这个位置,我只要轻轻一划,那他的血可就不是这么一点点流下。谢录,你有没有见过,血呲的一下从人身上喷出来,止都止不住?”
谢蕴的笑容,谢蕴的声音,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谢录浑身冰冷,颤抖着手:“阿、阿蕴,你莫要乱动,我们有话好好商量便是,你这是何必呢?我们是一家人,锡元他可是你的堂兄。”
“你说什么呢?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是是是,我们、我们不是。”
“还闹吗?”
“不,不闹了,不闹了,阿蕴,你快松手,切莫失了手啊!”
谢蕴察觉到手下的谢锡元抖得厉害,鄙夷地撇了撇嘴:“我家老父亲卧病,时日无多,我只想让他最后这段时间能够过得安生些,你们给我乖一点,别闹,再调皮一次,姐姐我可就真的不高兴了,听明白了吗?”
柔声细语在最后一句突然变得凌厉高亢,同时,谢锡元被她用力摁住,脸贴在桌面上。
“明白了明白了!”谢录和谢锡元异口同声,连连称是。
“乖。”谢蕴用碎片拍了拍谢锡元的脸,站到一旁:“麻溜的,滚!”
卷五:番外篇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追君如隔山(二十)
谢录父子跑了,管家觉得解气,但也为谢蕴感到担忧。
“女郎,二爷他们理当受些教训,可是万一家主将来真的……那到时这家里便只能归他们掌管,女郎您怕是要受委屈。”
谢蕴看着管家,在他肩头拍了拍。
哑娘从外面进来,对着谢蕴比划,谢蕴连猜带蒙的看懂了大概。
“有人要见我?有不少人?”谢蕴问。
哑娘点头。
“可知道是什么人?”
哑娘用手比了一个“七”。
“凤七郎?是他本人吗?”
哑娘摇头。
“哦……”谢蕴坐回到坐席上:“管家,去将人请进来吧!”
不多时,管家带了六七个人进来,这些人都带着东西。
为首之人向谢蕴作了揖:“女郎,我等是奉七郎之命,来给女郎送些东西,权做是对女郎赠琴的回礼。”
礼箱一个个打开,金银玉器,满目琳琅,很多东西即便是谢家富贵,也不曾见过。
“这里是礼品清单,以及郎君给女郎的书信。”
谢蕴直接将礼单压到书信下面,没看一眼,她拆开了书信,描着竹叶的花笺上写着十分漂亮潇洒的几行字: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勿忧勿惧,予与女蔽之。白璧为信,静待兰音。
这是从诗经小雅的《谷风》一篇中化用的一句话,原诗是女子控诉被曾经共患难的男子抛弃,但凤瑾在这里说的是……
谷口大风狂刮,风中夹着阵阵雨丝,你不要担心害怕,我会为你遮风挡雨。被你拿走的那块羊脂云纹玉佩就当是你我之间的信物,我等候你的消息。
“这算是情诗吗?”谢蕴嘴角噙着笑。
送信之人只看到她的笑容有些吊儿郎当的痞气,但却好似从中看不到多少欢喜。
女子得到凤七郎垂青,还送了这么多礼物,难道不该是喜不自胜吗?
随即,他听见谢蕴自顾自地嘟囔:“算了算了,本来就是四一九,想什么呢!”
谢蕴把信揉成一团随手就扔了,然后她把礼单送还给来人。
“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吧,你回去转告凤瑾,一把琴换一块玉佩,仅此而已。”
“这……”
对方为难,但在谢蕴的坚持下,只好带着东西离开。
管家看着那么多好东西有些心疼:“女郎,既是凤七郎所赠,为何推拒?”
谢蕴只道:“我们当下急着把手头的物资出手还来不及,再收下这些岂不是平添累赘?能舍就舍。”
“哎!”管家心疼地环视着谢家的大宅。
此后几日,谢蕴都没有与凤瑾联系。
一天深夜里,谢蕴从父亲的房里出来,准备去账房,依稀听到后门墙垣之外有琴声飘来。
古朴淡雅的琴声,婉约缠绵的曲调,正是谢蕴在岳林楼时唱过一次的水调歌头。
是岳渊渟吗?
岳渊渟相貌出众,潇洒不羁,是个不错的男人,但谢蕴向往安稳平淡的生活,岳渊渟的做派在谢蕴看来太疯狂了。
谢蕴已经拒绝过他几次,可岳渊渟像是吃了秤砣,要不,还是再去跟他说说吧,最后一次。
卷五:番外篇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追君如隔山(二十一)
谢蕴寻着琴音来到了后门,她到时,门外的琴声已停,传来马车走远的声音。
谢蕴困惑,拉开了门,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那不是岳渊渟的马车,而是……凤瑾。
看着那夜色中飘摇的窗帘,谢蕴怔了片刻,鬼使神差,魔怔了一般跑着追了上去。
他是要走了吗?
被她吃干抹净的小嫩草要离开雍州了?
谢蕴追在马车后跑着,脑海中只盘旋着这一个念头,凤瑾要走了。早知道他迟早会走,可是没想到走得这样突然。
马车太快,她终是没能追上。
“混蛋,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连句再见都不说一声!”
街头巷尾,灯火阑珊,谢蕴形单影只地站了很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像个白痴似的看什么。
望夫石吗?
“呸!呸!什么夫,就是个四一九的小白脸。”
谢蕴嘟囔着转身回家,忍不住想起那双琥珀色的凤眸,温柔缱绻的笑容,和那一夜的蚀骨温存,心里感觉好像一下子缺了点什么,说上来,可就是空落落的。
关门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天为什么不接受那些礼物呢?她不想做一个被人用礼物打发的女人,也不屑于上赶着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存在。凤瑾对她感兴趣,但不是真心的喜欢她,就算是喜欢,也不会许诺给她名分。
凤瑾走了。
谢蕴再次成为了雍州城的笑话,都嘲笑她被凤瑾厌弃,丢在了这里。都说凤瑾如果真的看上了她,一定会带她离开。
说到后来,连谢蕴自己都这样觉得是这样,也许,本来就是这样。
但她不能对谢庸也这样说,为了让谢庸安心,她用那块羊脂玉佩作证,说凤瑾过阵子会派人来接她,谢庸大概是信了的,在最后的日子里,老爷子看着心情还好。
可是,撑了一个月后,谢庸终究还是去了。
谢蕴没有哭,她只是握着老爹的手,感觉着那只手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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