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摄政王妃》第1017章


可是现在,纪浩禹是她唯一能够争取到的助力,她不能摒弃。
深吸一口气,姜清苑还是勉强打了精神道:“我知道你没这么蠢!”
因为知道?所以坐视不理?
一句话,里面隐藏至深,却还都满满的都是算计。
估算着他不会做这样没脑子的事?她如何就不想,万一她的估算也会出了偏差呢?万一呢?
纪浩禹的心里突然就冷成一片。
姜清苑看着他眼底异样闪过的一道冷光,这才有些重视了起来道:“事到如今,不是你计较这些微末过节的时候。你也别怪我当年对你隐瞒,我若不这样做,只怕你也没命活到现在。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眼前的这些人连成一气,今天你若是后退一步,那么势必要被他们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们母子在这里无依无凭,就只能靠自己而已。我那样做,也全是不得已,也是为了你——”
“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吗?”纪浩禹听着她这番话。
这些天里他一直按兵不动,实则是一直都在等着她的解释,可是这一刻这些话终于被自己逼出来了,他反而是觉得无趣。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之所以会走到今天,之所以摒弃一切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他吗?还是都为了你口中所谓的爱?”
说话间他就是眼尾一挑,斜睨了对面的纪千赫一眼。
姜清苑的嘴唇动了动,却是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初是我一念之差,可是走了那一步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就算你再怎么不喜,这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现在只有一步之遥,你还去计较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今天你不杀他们,死的就会是我们母子,你也没的选择。”
纪千赫对苏溪那女人是如珠如宝的捧着护着,时至今日彼此之间已经是仇深似海,势必要做一个了断的。
姜清苑的这番话其实也不算夸张。
纪浩禹听了,却还是不置可否,只就扭头看向远处被人搀扶着的纪千赫道,“皇叔,你怎么说?”
姜清苑皱眉,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如此这般的优柔寡断,或者说是冥顽不灵。
“你要这天下,尽管拿去,本王不会挡你的路。”纪千赫道,说着却是话锋一转,目光凛冽的看向姜清苑道,“但是如果你要保她,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姜清苑皱眉,怒声道:“他这是挑拨离间!”
纪浩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是定定的看着纪千赫道,“如若我要保她,你会对我出手吗?”
纪千赫闻言一怔,眼底的神色突然就又黯淡了几分下来。
哪怕姜清苑那个女人再如何的可恶可恨,可纪浩禹却是他的骨血,之前他吩咐了庄随远动手,实则也只是虚张声势,为了逼迫这两个女人或是其中之一现身,否则他打纪浩禹的那一掌就已经可以当场要了纪浩禹的命。
哪怕是再如何的冷情冷心强横霸道,他也无法对自己的儿子下杀手。
“你会失去你现有的一切!”最后,纪千赫道。
他不会动他,却也不会纵容!
虽然也是冷然而不留余地的警告,可纪浩禹却是释然。
“好!”他点头,目光中含了丝荒凉的笑意重新看向姜清苑道,“我不能对他挥刀,理由你知道!杀了他,我怕我会不得好死,也不想背负骂名被天下人指责。”
纪浩禹的身世,是当初姜清苑亲口告诉他的,为的就是要他有所依凭,可以无限的去纪千赫那里攫取资源,却是怎么也不曾想到时至今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这一重关系成了左右纪浩禹妇人之仁与她离心放任她不管的理由。
“你的意思,就是不肯与他为敌?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逼死吗?”姜清苑道,眼底光影灼灼,带着濒临爆发的愤怒。
“谁知道呢?”纪浩禹看着她的眼睛,不避不让,“或许若干年之后,你又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世人面前,风光无限呢?”
这一句话,讽刺至深。
“你——”姜清苑一窒,嘴唇动了动,突然就无话可说。
说到底,这个孩子还是因为当年的旧事对她存了心结了。
可纪浩禹却是她如今唯一能够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断也没有就此放弃的道理。
“好!”心中飞快的略一权衡,她终是一咬牙,恨声道,“你要跟我讲血脉,讲孝道是吗?也好,横竖已经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了,我也不妨就把一切都和你坦白说明白了。当初的确是我为图便利对你撒了谎,你是大兴皇室的正统血脉,和他纪千赫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会跟你说那些话,就只是为了叫你利用这个身份的便利,否则的话——”
姜清苑说着,就是冷笑出声,“依着他对我的那份心,哪怕我能假死脱身,也难保他不会把这份仇恨转嫁到你的身上去,到时候别说什么夺位称帝,只怕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要两说。我这样做,也全是为了替你留余地,而无可否认,这些年,你也的确是得了这重身份的便利不是吗?”
在姜清苑闯进来之前,这屋子里已经被纪千赫的人清过一次场,现在剩下的除了当事人之外,也就是三方面各自带着的几个心腹。
姜清苑此言一出,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她的任何话都需要推敲,而不是信任。
而明乐却是暗暗提了口气,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纪千赫的表情——
如果说纪浩禹方面,他的身世是姜清苑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便利而编排出来的,可是纪千赫也没有理由就这么配合她的!
显然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显示,纪千赫也是认定了纪浩禹是他的血脉的。
纪千赫的眉心拧起,只是神色探寻的看着姜清苑,却是紧绷着唇角没说话。
而庄随远则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道:“那一晚行宫夜宴,分明是你给王爷下了药的——”
那晚之后姜清苑身边替她下药的心腹也是庄随远亲手灭的口,这是得了那个宫女亲口承认的事情,更何况就算他得到的只是口供,不能做数,纪千赫也万没有认错了人的道理。
纪千赫的脸色沉的极为难看。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三年了,那一晚的事情与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和讽刺,事情过去了他就厌倦的逼迫自己忘却,再不去回想其中细节。
他也怀疑姜清苑今日这一番话只是为了教唆纪浩禹同他为敌的,可是脑中思绪回旋突然忆及那一晚在行宫偏殿的情形,脑中便是惊雷乍起。
他霍的扭头朝身边的苏溪看去,却赫然发现苏溪不知何时已经脸色惨白,死咬着的下唇上面已经可见丝丝缕缕的血迹。
她的神色有些羞愧黯淡的使劲低垂着眼眸,为的,是不想叫宋灏看到她眼底的神色。
姜清苑看在眼里,回想当年,眼中就又有暴戾嫉恨的神色泛滥而起。
“怎么?还是不想说?或者你还是想要我来替你说?”她冷笑,语气尖刻却透着明显的酸意,但是一想到这么多人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纪千赫都未能幸免,想着便又多了几分快慰的情绪道:“是我利用苏夫人重病垂危的消息引了这个女人现身的,纪千赫,你不是自诩眼光犀利,不会看错人吗?你们之间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你就没有发现,那一晚和你一起被下了药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宋灏的心中猛地一震,神色之间突然就带了几分惶恐猛地抬头朝苏溪看去——
关于他母后的生平经历,虽然有些细节他没有去刨根问底的追查,但是大致上却是清楚的。二十三年前,就在他出生的前一年的夏天,姜太后是借故回祖籍祭祖低调离宫了一段时间,并且那段时间就连一直贴身跟随她的常嬷嬷都没有随行,只说是用了姜家的老随从伴驾。
所以呢?其实她并不是回乡祭祖,而是得知了苏夫人重病的消息赶回大兴探望的?因为她和姜清苑身份对调的秘密只限于两人之间,所以哪怕是常嬷嬷都被她刻意的避开了。
这样的旧事被人当众翻出来,还是当着自己儿子儿媳的面,苏溪心中自是困窘的无地自容。
纪千赫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却都是欲言又止。
他突然想起那一夜那女子在他怀中虚软无力的状况,甚至于连他的名字都没能开口唤过一次,当时他也是头晕目眩完全失去了理智,现在回想才觉得恍然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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