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第128章


万箭尽,遥遥立于第八十九层台阶之人终于摆了摆单薄的身形,有大口大口殷红的血从他的口中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宋勉竹的脚步也顿在第九十五层,听闻动静之后,他也猛地转过身形,满目骇然。
他看着那个辅佐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对方眼神中的光彩终于一寸一寸地涣散下去,原先他是有着怎样一双明亮而夺目的眼,如今这双瞳中,却尽然是黑夜一般的沉寂。
片刻后,男子终于支撑不住身形,朝着那百阶之上的明黄身影,重重地跪了下去——
“咚”地一声,惊天动地。
台阶下的宋景兰远远望着,谢云辞正巧跪对着那张龙椅,他的身子已是一动不动,想必已经气绝。可那道身板却不知为何没有瘫软下去,仿若一道柱,要永远地矗立在那里。
送他的君王,直上云霄。
怔了良久,宋勉竹终于回过神来,他咬了咬牙,一狠心又扭过头去,继续走他那未完成的帝王之路。
第九十六阶——
第九十七阶——
第九十八阶——
还有两层!仅仅只剩最后两层!
他颇为虔诚地抬起右脚,带动了身前的明黄色衣摆,轻轻摩挲于这层光洁的石阶之上。
发出轻微的、令人愉悦的声响。
这声响,仿若令宋勉竹受用极了,他颇为享受地半眯起眼,顿了少时,终于将整个身子的重心都倾注在这右脚之上。
第九十九阶!
他登上了第九十九阶!
他与那张龙椅,只剩最后一个台阶了!
宋勉竹站直了身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又抬起左脚,想往那最后一层之上踏去——
想往那座皇位之上踏去——
“报——”
如此突兀地,又有一声御探之声响起,那人声音分外尖利,如同先前刺穿了谢云辞身体的万千利箭,破空而来。
直直刺入了宋勉竹的耳朵!
“十五殿下宋睿荷已攻破定安宫,逼入百阶坛了!”
定安宫,从南面攻入百阶坛的最后一道防线。
男子面上的表情突然一凝,整个人竟也开始无端地抽搐起来。恰在此时,有一道疾烈的马蹄声穿过,一名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正搭着弓,胯/下骑着紫色烈马,朝百阶坛的方向直奔过来——
就在宋勉竹抬脚的那一瞬,刈楚手中的箭矢突然一凝,原本的利箭突然往下偏转了一个角度,右手快速一松,箭已脱弦而去!
那抹明黄色的身形长嘶一声,脚下力道一偏,一股巨大的痛感从左腿传来,在霎时间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玄衣男子一提缰绳,轻轻一声“驾”,便率着阿紫奔上了百阶坛。
“咚”的一声,龙袍男子终于抵不住腿上剧烈的痛意,跪倒在第九十九层台阶之上。
满目怆然。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伏笔都揭开啦:刈楚名字的来源、刈楚患有眼疾时梦见的那条河流、小知柏的装傻还有淳妃的死因,下一章大结局~啾咪~
第90章 
宋勉竹咬紧了牙关,一双眼死死瞪向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龙椅。
一股痛感从左腿浮上眼底,两眸间的瞳仁骤然放大又急剧缩小,他低低地咳了两声,却丝毫不在意方才往自己腿上射箭的人,一双手撑着地面,向前爬去。
除了皇位、除了那张龙椅,其余的他宋勉竹什么都不在意。
台阶下似是有人低低地叹息出声,宋知柏亦是将眉头皱紧了,静静地瞧着于台阶之上已近乎癫狂的男人。
这一场闹剧,终是要落幕。
而这天下江山,也会有人来重新接手。
宋知柏转过身子去,又扬了扬衣摆,方一抬脚,就被身侧之人轻轻叫住了。
“多谢。”宋景兰也侧首,望了他一眼。
那人摇了摇湛蓝色的衣袍,朝他摆手笑笑。
“本王想知道,你苦心经营了这么久,难道……”宋景兰眸光一顿,“难道什么都不想求得吗?”
比如,向宋景兰邀功,觅得功名利禄。
比如,与肖骁起名,同他再争这皇位。
出乎宋景兰意料的事,对方仅仅淡淡摆手,轻轻道:“不了,我这一路上活下来已纯属不易,还敢再苛求什么呢?”
他宋知柏此生,一直所求的,便是替母报仇的机会。
彼时,年仅七岁的他,亲眼见着自己的母妃被楚贵妃害死。楚贵妃是怎样一个阴狠又有野心的女人?只因自己的母妃生下了一位小皇子,只因这为小皇子因聪颖而颇得圣心,楚贵妃竟如此草菅人命。
而后,那个蛇蝎一般的毒妇又向皇帝求得了他的抚养权,将小知柏纳入膝下。
名为抚养,实为暗害。
知柏虽为年幼,却是聪慧异常,在乳母盛菊的掩护之下,他登时便选择了下下策——装傻。
他故意装作因心悸而痴傻癫狂,这才从楚贵妃的手下侥幸逃过一劫。
听闻对方的话后,宋景兰没有再吭声,一步步看着眼前的少年抬脚走远了。后者缓缓走下台阶,方走至一半时,又突然转过头来。
“在楚贵妃身旁这么多年,我也收集了不少她先前谋害龙嗣、祸乱后宫的证据,待我回宫后,再让阿生将这些都交与你。”
“嗯,”身后的男子点了点头,又朝着台阶下的少年作了一揖,“多谢。”
只见那少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万分潇洒地朝着身后的小厮唤了一句,“阿生,回府。”
而后,便有一行人跟上他的步子,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他簇拥在一干人群之中。
宋景兰就站在原地,瞧着对方的背影,没来由地想起一首诗来: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思绪纷飞之间,那位玄衣男子也翻身下了马,他提着弯弓,瞟了宋景兰一眼。
那弯弓于空中抛开一个完美的弧度,宋景兰顺势一接,继而两步并一步,向最高处的坛顶跑去。
就在宋勉竹即将触到龙椅的那一瞬间,宋景兰快速地抬起腿,往他的身上重重一踹——
前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还未来得及出声,身后立马就有人赶到,将他死死钳制住。
宋景兰扬了扬手,立马有人呈上一份罪状。他淡淡瞥了那份罪状一眼,将它接了,又蹲下了身子,捏住了黄袍男子的下巴。
“来,看看。本王是否有一条冤枉你了。”
宋景兰强迫着对方抬眼,使其直视着那份罪状。
那状书上那数行字映入男人眼中时,他的面上一下子失了血色。
瞧着他的反应,宋景兰轻嗤了一声,又抬手将那张不厚不薄的状书扬了扬:
“本王原本以为你母妃已十恶不赦,却未想过,身为一国太子,你也是这般罪大恶极。”
他拔高了声音,目光也随之划过那一道罪状书,朗朗出了声。
或许是宋景兰站在百阶坛最高处的原因,他的声音从坛顶徐徐传来,开阔且清亮,成功地飘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知道楚贵妃的罪行,却帮其打掩护,甚至还为虎作伥,”宋景兰故意顿了一顿,又垂下眼看着面色煞白的宋勉竹,终于出声来,“本王说的,是真是假?”
宋勉竹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身在朝中,却将手伸至前线。窜通小楚国,甚至要置十五殿下宋睿荷于死地,将其困于遥州城——本王说的,是真是假?”
此语一出,立马引起了台阶下的不小骚动,已有不少臣子转过头去,瞥向静立在一旁的玄衣男子。
却见刈楚玉立于一旁,站得笔直,眸色微微波动,暗生波澜。
宋勉竹将下唇咬得更紧了,依旧是死死盯着钳制住自己的宋景兰,浑身上下已有了微不可查的颤意。
“说话!”
见他不语,执着罪状的男子终于失了耐心,他猛地一扯对方明黄色的前襟,又将对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衣裳扯了开。
“嘶啦”一声,犹如扯去了这位“新帝”的最后一层尊严,让他整个人犹如赤/身/裸/体/地站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之中,没一阵儿,这档子的风口浪尖,便让他整个人鲜血淋漓。
“刺杀荷花殿,可是你找人安排的?”
“阿娆面上的伤疤,可是因你而起?”
“先前有人在荷花殿下毒,是不是也受了你的指使?”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之间,突然一阵极为清冽之声,打破了这阵窸动。放眼望去,正是那位玄衣男子,也步步上了台阶。
宋勉竹已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叫宋睿荷的男人,微微逆着光,朝着自己的方向前来。
“下毒之人,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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