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后想泡朕》第74章


蔺玉婵抿抿唇,自觉自己这样愧对蔺家众人,屈膝欲跪。
蔺国公拦住了她,
“跪什么跪?祖父可没办法成全你们的事,这件事不好处理,你姑姑病了。”
姑姑病了?
她此时还未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当次日宫里传出蔺贵妃病危的消息后,蔺玉婵才意识到,姑姑提亲此举,是在为表哥铺后路,也是在逼她,逼蔺家做一个抉择。
要嫁么?
像梦里那样,做一个悠然无波的七王妃?
她在心里问自己。
回答显而易见,她不愿。
可她要怎么办呢?她要辜负姑姑的一番心血么?
她要让蔺家为她和宫里反目么?
谁又敢让她嫁给荀纪呢,那个‘仇人家’养出来的皇子?
托腮坐在窗前,望着院里绵绵的白雪发呆。
若是荀纪不是六皇子便好了。
若她不是国公府的郡主便好了。
“小姐,玥卿小姐和佟小姐来了。”
蔺玉婵回过神来,神色怏怏的:“请她们进来吧。”
姑姑重病,皇上特下旨,命京都贵女进宫侍奉在旁。
这也是小姑姑的意思。
蔺玉婵以前不觉得,现如今才意识到,那梦里的许多事情真的是不可逃避的。
比如小姑姑确实宠冠后宫,甚至坊间已经在谣传,宫里的华贵嫔是个妖精,勾。引的皇上不顾朝政,什么都按她的意思来。
蔺玉婵知道不是那样的,皇上虽是将朝政交给荀纪和四皇子共同打理,但是大事和大权仍旧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小姑姑确实是当朝第一宠妃了。
乘马车去宫里的路上,蔺玉婵始终垂着头不说话,苏玥卿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担忧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摇摇头,只道想休息一会儿。
眼看着快到宫门了,她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哥哥近些日子可有去寻你?”
苏玥卿脸上红了红,摇摇头:“他每日进宫当值,哪里有空。况且……”
蔺玉婵知道她忧虑的是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哥哥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知道。”
她咕哝着说了声。
那个傻瓜,哪有那么容易打发。
马车进了宫,便直奔华清宫去。姑姑这一病不轻,宫中又发生了许多大事,一时气氛很是肃穆。
然还没到华清宫门,她们的马车便被人拦下了。
萱儿掀开车帘,她得以看见,马车外站着一个面容慈善的嬷嬷,身着祖母绿横纹绸制棉褂子,头戴一等女官的雀翅簪。正是太后宫里的隐蓉姑姑。
隐蓉是太后娘娘自小的陪嫁丫鬟,如今更是后宫女官的一把手。
蔺玉婵忙扶着萱儿的手下了马车,恭敬有礼地唤了一声“隐蓉姑姑”。
隐蓉微微笑了笑,似是对她很满意:“郡主久未进宫,太后娘娘请郡主过去一趟。”
她与这位太后娘娘虽是一族,但自她出生时太后已经入宫多年,几乎不熟悉,因而此番她特意派人来截住她,倒让她有些慌乱。
她望了一眼马车,柔声道:“太后娘娘慈爱,臣女稍后便到宫中问安。”
隐蓉:“太后娘娘挂念郡主已久,郡主这便随奴家去吧。”
说罢,也不容她反驳,微微笑了笑,领着她往太后宫里去。
蔺玉婵转头冲苏玥卿眨眨眼,示意自己没事,便随着隐蓉过去了。
太后宫里装饰自是不凡,巍峨的宫门矗立在青石板的路边,不自觉地便让人生出了些仰慕。
太后进宫时也不是皇后,在宫中不过一个宠嫔,生下了如今的皇上,升了妃位,也未得先皇看重。
但是最后偏偏是如今的皇上登了基,太后便顺理成章地做了太后。
蔺玉婵站在宫门外,看着牌匾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想到那皇位争夺中的明枪暗箭,唇角不由地漾起一抹苦笑。
皇家人,背后的辛酸又有几人知呢。
“姑姑,太后娘娘身子最近可爽利么?”
隐蓉似是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答道:“娘娘身子很康健,郡主不必担心。”
“那便好。”
她低声应了,随着宫人踏进了那扇门。
太后穿着一袭妃色袭地宫服,裙间一朵凤尾花蜿蜒至裙角,披肩立领云纱裹肩,眉妆大气天成,一只九尾凤步摇在发间摇摇欲坠,一头青丝以繁复的饰物固定在发间。
她坐在层层纱幔后,手中轻晃着一盏茶。
殿内无声无息,她们进来后,宫人侍女便纷纷退下,掩了门。
隐蓉掀开帐幔,自如地进去服侍。
蔺玉婵立定在外,缓缓俯身行了个大礼,声音不卑不亢:“臣女蔺玉婵,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安康,长乐未央。”
帐幔后久久无声,直到蔺玉婵感觉自己的腿都快麻了,扣在地上的头部有些充血,她才听见里面悠悠地传来一声:
“蔺家百代基业,不能在此出了一分一毫的差错,你可明白?”
殿内静可闻针响,那威严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让她浑身一凛。
第60章
蔺玉婵垂首俯身于地面;久久未语。
直到幔帐后的太后按捺不住;以为她想通了开口:“你若想明白了;便回去吧。你年岁小;本宫不苛责于你;但你要时刻记得;生你养你的蔺家;记得蔺家的荣耀。”
“咚。”
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直起纤腰,隔着重重幔帐;直视着里面那道尊贵的倩影:
“太后娘娘,臣女斗胆,敢问娘娘;蔺家的荣耀是否一定要以女儿的姻缘来成全?若是臣女许诺;定保蔺家无虞,不知可否决定自己的归宿?”
太后幽幽地嗤了一声:“你如何保蔺家无虞?”
“为臣者;忠心护主;不为主疑……”
“是何人告诉你;蔺家甘为臣的?”
她的话没说完;前方传来一声淡淡地讽刺声,夹杂着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蔺玉婵的手倏地握紧。
太后的声音还在继续:“本宫在宫中摸爬滚打三十余年;坐上这太后的位子;又相继迎了清瑶清虞入宫伴圣;这才换得了蔺家荣宠不倒。你以为;这般牺牲,是要蔺家永世为臣的么?”
“七皇子必须登基,而蔺家女子,必须是皇后!”
她沉声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言,捏捏眉心,挥手让她退下去。
“蔺家子嗣稀薄,你是唯一适龄女子,因此别拿些自己决定的幼稚话语来搪塞,你身上的担子,即便是哥哥也不能替你背。”
冬日的宫里没什么景色,积雪也被宫人扫到了一旁,从太后宫里出来,蔺玉婵便没了轿子,只能一步一步走到华清宫。
路途不近,萱儿总是抬头瞧她,生怕她在太后那里受了委屈心情不好。
蔺玉婵觉得还好,这些事情总会有人对她说的,她如今快要十三岁了,该懂得总要懂得。
只是她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对于权势有着如此的渴望,就她观察而言,祖父对于此倒是没有这般热衷。
入宫多年,到底是有些放不下的东西吧。
也是可怜人。
华清宫里气氛沉闷,蔺玉婵进来后,便直奔着姑姑的寝殿去。
苏玥卿和佟佳娣都坐在内室外间,脸上神色不是很好看。
表哥也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上,听见宫人通报,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母妃今日睡得久了些,表妹先坐着歇歇吧。”
他面上愁容紧锁,可知蔺贵妃此病极其严重。
佟佳娣微微抿着唇,瞧着墨发白袍的少年,水光盈盈的眼底盛满了说不上的怜惜。
一直到了快中午时,依云才从里间出来,说贵妃娘娘醒了,众位姑娘可以进去瞧瞧了。
病榻上的人自她们进去后,便不停地咳嗽,待了许久,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
蔺玉婵瞧着骨瘦如柴的姑姑,心里一酸一酸的,小时候总是抱着她温声细语的姑姑,怎么会有一天失了韶华缠绵病榻呢?
“婵儿,”
蔺贵妃久卧病榻,脸色已是不正常的苍白了,唤着她的声音也虚弱的可怕。
蔺玉婵赶紧上前到床头:“姑姑,您慢点说。”
蔺贵妃轻轻地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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