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离奇事件簿之月谜踪》第8章


这一来,骂声小了,可还是有人放低了声音在骂。公子急了,二话不说,打马扬鞭又照原路冲了回去。张云溪眼看着那马蹄踏在一名民妇的身上,接着又踏碎了一个男孩的脑袋。马过之后,那公子还不解气,再次掉转马头,作势要往回再冲一趟。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了血泊了。张云溪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见那公子催着宝马向自己这边直冲过来了,连忙凝神运功,双臂一较力,猛然勒住自己枣红马的缰绳,迅速翻鞍下马,二目圆睁,左手按住腰刀的刀柄,右手一带马的丝缰——立马把枣红马牵到路边,把道给那位公子爷闪开了。
张云溪可从来不是出头的椽子,这时候更是心里嘀咕:看这公子爷的架势,定是大有来头的,我可犯不上去招惹他,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我这条懒龙啊,搁在馒头店里还算个东西,比馒头、花卷什么的都值钱,可要搁别处就不算个玩意儿了。
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云溪扫眉耷眼、诚惶诚恐地让道,倒让出毛病来了。那公子爷的宝马良驹还没等过去,街面上突然涌出了一群捕快,各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看就是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捕快们纷纷向那位公子爷点头致意,然后就忙着去收拾街上这些乱摊子,公子爷却下了马,往旁边一座酒楼上去了。张云溪站得近,听见公子爷和酒楼里的一个人打着招呼,好像叫什么王捕头。
眼看着一场乱子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张云溪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正待要走,麻烦就找来了。
那公子上了酒楼,酒楼的伙计忙不迭地来牵那匹宝马,可这宝马死活不让伙计来牵,自己挣脱出去,朝着张云溪就扑过来了。
可把张云溪给吓坏了。按说以他的身手,对付这马并不难,可这世道,打狗都得看主人,更何况是打马了。张云溪正在慌神的时候,却发现宝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冲着自己那匹枣红马来的。只见那匹宝马当街扑到了枣红马的背上,神情亢奋,举止粗鲁,枣红马却左挣右突,看样子是想要摆脱宝马。再看那宝马,一根直挺挺的马鞭伸出来足有一尺多长,令张云溪好生羡慕。张云溪这才明白,这宝马竟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暴民马!
张云溪心里骂娘:真是什么人骑什么畜生!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又生怕惹怒了那位公子爷,便赶紧安抚自己的枣红马,劝它不要不识抬举,也别理会朱熹老夫子那些迂腐的说教,那是说人的,不是说马……
这才叫人无骨气,马有烈性。枣红马今天是犯了倔了,不管怎么着就是不从。张云溪急得汗都下来了。正在这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抬眼一看,那位公子爷不知什么时候从酒楼上下来了,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彪形大汉,捕头打扮,看来就是那位什么王捕头。这王捕头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副渊亭岳峙之相,不问而知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再往后看,十几名捕快已经把这里围拢了。
那公子爷看着这般场面,本来绷着的脸突然绽开了笑,越笑越是放肆,紧接着,王捕头也跟着大笑,然后又是那些捕快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事情的发展可想而知。枣红马终于惨遭强暴,张云溪则被收押大牢。
幸运的是,张云溪在牢里只关了五天就被放出来了,这倒不是因为他犯的罪轻(可他根本就没犯罪啊),而是因为牢里实在关的人太多了,又不通风,气味让人作呕。如果单是让囚犯们作呕倒也罢了,可狱卒们也要在这里进进出出啊。狱卒们直抱怨:“我们上下班坐的三百路公交车就是出了名的挤了,可一上班,嚯,比三百路还挤,就打卡那会儿宽松点儿,再这样我们就反映到劳动局去了!”这怨声一大,典狱长干脆就挑了一批上边没有做过特别交代的人给放了出去。当然,被放的自然是那些银钱使足、好话说尽的人,而张云溪恰好就是这类人中的佼佼者。
第17节:名侦探离奇事件簿之月谜踪(17)
出了大牢的张云溪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空气的味道是这么香甜,自由是如此可贵,更可贵的是,他在云州的城郊居然遇上了自己的那匹枣红马,看来那些人倒没有难为枣红马,它只是被那匹纯白的宝马始乱终弃罢了。
可怜人遇上可怜马,同病相怜,张云溪把该送的信也弄丢了,不知道是在牢里丢的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反正任务是完不成了,打击也受够了,他骑着他那匹遭受强暴后依然坚强面对生活的枣红马,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就是张云溪的一番经过。
莫老先生第一个发问:“那你没把信送到,回来以后怎么也不告诉老夫一声呢?”
张云溪道:“镖局里已经那么乱了,谁也顾不上谁,我平白受了冤屈,心情又很糟糕,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在出狱之前,那个王捕头特意来叮嘱了我一句,说是那天在云州看见的事情半年之内跟谁都不准说,我要说了他就能要我的命。”
“哼,欺人太甚!”莫老先生一拍桌子,“云州王捕头老夫是知道的,擒拿手号称天下无双,本以为是条好汉,谁知是这等样人!那个骑宝马的公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
叶子插进话头:“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张镖头没到京城就回去了,而那封信又确确实实有人给我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给莫老先生道:“您看,是不是您老让张镖头交给我的那封信?”
莫老先生满腹狐疑,取出信来,在灯下一照,马上应道:“没错,就是这封信,正是老夫亲笔。”
张云溪奇道:“可我明明在云州把信丢了啊!是谁送去的呢?”
叶子道:“这个送信的人四十岁上下,五大三粗的,头发披在脑后,是关外的打扮,自称徐卫。”
张云溪的脸色登时绿了,好半晌才颤声道:“是徐卫,是徐卫,他死得太惨,死得不明不白,是他的鬼魂去找叶公子为他报仇啊!”
莫老先生闻听此言,脸色也起了变化,应声道:“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是徐卫的鬼魂!”
叶子道:“今天我才到和州的时候,贵镖局迎接我的人群里我还明明看见了徐卫。”
张云溪惊道:“这怎么可能!徐卫已经是个死人了!”
莫老先生也惊道:“哪里可能有他!叶公子不信的话,老夫可以叫来全镖局今天去迎接过叶公子的人来,一个一个地问。”
“哈——哈——哈——”叶子夸张地大笑三声,“原来七天前我是大白天在家里撞了鬼,今天又在大白天的和州城大街上撞了鬼啊,张镖头也还罢了,莫老先生您这把年纪了可不能乱说话啊,我看——你们——你们这是——”
叶子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看见面前的莫老先生和张云溪本来看着自己的眼睛慢慢抬了起来,变成了死盯着自己的额头,又变成了死盯着自己的头顶上方半尺来高的什么地方,大张着嘴,眼神里充满了惊慌、迷惑、还有——恐惧!
叶子被看得发毛,也不知道这二人都看到了什么,却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头发也从发根的地方直挺挺地往上扎,想回头,脖子却转不动了,伸手去拔腰间佩剑,抚到剑柄猛地一拔——却没拔动!再一拔,才感觉到手里握的不是剑柄,毛茸茸、肉乎乎的,那是……是一只人手!
立时,叶子松开手,以人类所能达到的声音极限发出了一声无法用任何象声词记录的怪叫,这声怪叫是不带内力的,不是什么狮子吼之类的奇门武功,只是人最自然反应下的本能呼叫,却把桌子上的两只茶杯连同一只茶壶通通震碎,茶水四溅。这些茶水即将对叶子的一生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这一节稍候再表。
等叶子恢复理智的时候,回过头去,却还是原来那间书房,低头看看佩剑,也依然如故,伸手拔了一下,寒光出鞘。叶子问道:“两位方才看到了什么?”
莫老先生惊魂未定,颤声道:“是徐卫,不,是徐卫的头,在叶公子的头顶上。”
“对,徐卫的头,”张云溪也发出一样的颤音,“血淋淋的脖子,骨头的断面,都能看见。”
叶子急道:“那,看没看见我的剑柄?”
两人茫然,不知道叶子是什么意思。叶子一想,方才两人都直愣愣地往上看,估计是看不到自己剑柄位置的,叹口气,便不再问。
过了好半晌,张云溪才缓缓地说:“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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