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云雁归》第182章


“可我就是喜欢她,忘不了她,我依旧不敢相信她竟是这样的一个人。”顾兴卢的神情很痛苦,顾氏也理解,毕竟是自己爱了二十年的女人,怎么能说忘就忘呢,而顾氏也不是一定要让顾兴卢忘了周昭仪,只是想他能够明辨是非,知晓善恶,不要再为了那点子无妄而做出什么伤害家人的傻事来。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都是事实,是你亲耳听见的,我不求你立刻能够振作起来,但是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顾氏痛心的说出了这番话,让顾兴卢四十多岁的人了,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焦灼,情理缠斗,苦不堪言。
“还有一件事,就连父亲母亲都不知道。”顾氏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这个她藏了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她对顾兴卢问:“你知道这么些年,皇上为什么会对咱们顾家多番提携吗?为什么我在后宫地位牢不可破吗?”
顾兴卢低着头摇了摇,等她说下去,可顾氏却没了声音,殿中响起了衣服的摩擦声,顾兴卢红着眼眶抬起头,就看见顾氏已经将外衣除去,背着身子,露出大片背脊,背脊近胸口处有一处皮肉外翻的伤痕,从背后贯穿到前胸,看样子有点年头了,可伤痕却依旧狰狞,可见当年伤的有多厉害。
顾氏将衣裳穿好之后回身,对顾兴卢说道:“这个伤口,是你喜欢的周昭仪当年伙同御林军统领樊青软禁我与皇上时造的孽,她想杀皇上,是我用身体挡住她的倒刺剑,让皇上幸免于难,九死一生才从鬼门关夺回了这条命,你自己说说,这样我该不该用尽一切办法将周秀瑾这个女人赐死除去?顾家如今的荣宠是我用命换来的,我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我用命换来的,你凭什么觉得你有权利毁掉我用命换来的这一切?”
顾兴卢的内心依旧还在那道骇人的伤口上,五内俱焚之下,喉咙口腥甜一片,猛地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就算是祭奠自己这么多年执迷不悟,害人害己。
为了一个将他玩弄在掌心里的女人,他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家人全都坑害,若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是死是个顾兴卢也难以挽回。
他错了,真的错了!这么多年……真的错了。
尾声
三个月后的夏至,傅新桐和顾歙手牵着手走在前往白马寺的山路上,身边来来往往的好些香客,顾歙一手牵着傅新桐,一手提着食盒,拾阶而上,两人有说有笑。
“我总觉得准备的少了些,万一寺里的主持们也要来吃,岂非不够了?”
顾歙莞尔:“你以为寺里的主持们跟你似的好吃啊?他们都是得道高僧,岂会耽于食物之上?”
傅新桐不服:“怎么得道高僧里就没有好吃的了?再说了,我也没怎么好吃啊,就是多跟你讨了几回金丝蜜吃,就让你记着了。”
“我说错了,不是你好吃,是你肚子里的那个好吃,我的夫人是多不好吃的一个人啊,如今被那他给连累了去。”
傅新桐腹中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闻言不禁笑了:
“你也别冤枉他呀,他才多大,还没到他好吃的时候呢。”
“是吗?那我就搞不懂,到底是谁好吃了?”
“顾歙,你有完没完,一定要在谁好吃这话题上纠缠不休吗?”
“……”
小两口的寻常话语里透着浓的化不开的甜蜜,家长里短也能说出别种滋味来。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白马寺山前,山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衣的僧侣,容貌清俊,傅新桐一直就觉得顾家的男人长得都挺好的,哪怕是剃了秃瓢也比其他秃瓢有气度。
顾兴卢那日自宫中回来之后,就与顾歙在书房谈了一夜的心事,第二天,写下了罪行状,递上朝廷,并卸了自身爵位,到白马寺剃度出家去了。
出家后的顾兴卢少了从前的暴戾,脸上时常挂着解脱的笑容,随和了很多,与顾歙的关系也好了不少,虽说现在两人身在两界,但顾歙只要一有功夫,就来白马寺找顾兴卢谈心,下棋,‘大师与施主’的关系比‘父子’关系还要融洽。
“阿弥陀佛。”
顾兴卢法号慧净,六根清净的净。
顾歙与傅新桐也与他一般双手合十,算是行礼,慧净师父接过顾歙手里的食盒,侧身请两位入山门。
夏日山路,绿荫成林,将暑气隔绝,漫山遍野都透着股子桂花的香气,青石台阶上斑驳的光影看起来都那样可亲。傅新桐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不由得对未来充满了幸福的期盼。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凡事后退一步,总能发现那一片属于自己的海阔天空。
… 正文完结 …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正文完结。还有个番外,稍等稍等。
☆、第168章
番外:
五年之后
端静公主府张灯结彩; 全府上下正在准备孩子的百日宴。
傅新桐从里到外的张罗着,手里抱着个两岁的孩子,孩子一会儿抓抓她的脸,一会儿抓抓她的头发; 偶尔还上嘴啃两口,傅新桐无奈,只好把她交给身后的奶娘,一边整理一边说道:“糖糖乖,娘做事儿呢; 过会儿陪你玩儿。”
小女孩看着傅新桐,嘴巴高高噘起; 过了一会儿就跟变天儿了似的,哇的哭了起来; 周围好些个人围上来; 糖糖只大哭着,然后小手往傅新桐那儿扒拉; 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娘; 娘,糖糖要娘。”
傅新桐无奈叹了口气,接过了糖糖,看着女儿喜笑颜开的样子,傅新桐对一旁奶娘感叹道:“糖糖这几日怎么了,越发难带了些。”
两个奶娘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出了缘由:“是小世子,小世子正淘气,前两天也不知怎的,回来跟县主说夫人不要她之类的淘气话,县主这怕是当真了。”
“瑞儿?哎哟,尽添乱。”傅新桐感叹一声,手里的糖糖到了她手上就跟猴子上了树,再也不下来了,傅新桐只能继续抱着,对周围的人说了句:“行了行了,都去忙活吧,明日要来好些个客人,可不能出了差错。”
然后就抱着糖糖往房里去,房里满是奶香,糖糖一下就来了精神,两只黑眼珠子乌溜乌溜,嘴巴也吧砸吧砸,刚断奶没多久,还是经不起这样的诱惑。
傅新桐抱着她去了内房,就听见细细的奶声,进去的时候,看见两个奶娘正在陪床上给个胖小子洗屁屁呢,刚把了一场尿,身上的粉儿已经褪了,比刚生的时候紧绷结实了不少,头顶上不像一般的小婴儿毛色浅淡,这个小子头发乌黑乌黑,跟一两岁的孩子似的,糖糖在傅新桐手上可兴奋了,咯咯咯的笑,旁边奶娘给她拿了个摇铃玩,她就安静下来了,连傅新桐把她放在配床上,跟胖小子坐在一起她都没什么意见。
傅新桐腾出手来,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坐月子,正喝鱼汤的萧氏问道:“娘,外头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身子怎么样,明儿能出去吗?”
萧氏精神好得很,血色正好,圆润了不少,说话中气也挺足,要不说傅新桐生两个孩子的时候底子好呢,就是萧氏遗传的好,只见萧氏将鱼汤喝完,交了空碗,一边擦拭一边说道:“能啊,我早下床走动了,就是不能出屋子,脚都关闷了,明儿可得好好的透透气。亲戚那边都通知了吗?傅家的人明儿也得请他们上座,咱们从傅家搬出来之后,家里日子就不太好过了,老夫人着急着呢。”
傅新桐听了之后,点头道:“都安排好了,放心吧。老夫人是该着急呀,府中里里外外,哪里不要花钱?从前有爹和娘你们多少顶着些,好些能担过来的就自己担过来了,现在家里什么都得他们自己掏钱,可不着急吗?明儿老夫人定又要与娘你哭穷了,你得悠着点,这几年,你都七八万两接济过去了,谁家也没有这么接济亲戚的。”
萧氏一叹:“唉,都是亲戚,哪儿抹得开面儿,她开了口,我总不好回她,再说你爹现在是彻底撂挑子了,一点都不管傅家的事儿,也就是我这里她还能再讨些回去过日子。”
傅庆昭自从到了端静公主府,成了驸马以后,对于傅家的各种求救都只一句:我是入赘女婿,做不了主。他一个驸马,可不就是入赘嘛,这么说也没错儿,可谁不知道,他就是不想帮衬呗。
“三四年讨七八万两回去过日子?那是过得什么日子呀。老夫人就是又没钱,可偏还要过贵族的生活,就她这手笔,做派,搁在一些个没生计的王府里,也是比不上她的。有什么可怜的地方呀。”
傅家老夫人从前便是这样,既要排场,又要面子,可手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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