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三爷》第72章


的声音带着丝不自觉的尖锐,眼神更是灼灼地逼视着夜昙。
“季公子?可是季蔚琅?”“赶出家门?季蔚琅把你们赶出家门?”夜昙和绮萝同时开口说道。
“呦,感情你们还不知道呢啊,我说呢,我们家公子把我们赶出去之后,就忙不迭地过来提亲,可是却又不见他回去张罗喜事,难不成他还没告诉你们啊,现在整个季府,可是连鸡鸭也只剩下公的了,就怕夜昙小姐挑了理,不乐意嫁进门去呢。”
绮萝和夜昙互相望了一眼,面面相觑,郑岳平有些不满地轻咳了一声,语气严肃地说道:“绯蔓姑娘若是来探望绮萝,叙叙姐妹之情,咱们庄子必是热烈欢迎,可若是专门上咱们家来挑事的,那可就恕郑某不能久留了。”
绯蔓看郑岳平掉了脸,赶紧讨好地笑道,“哪有挑事啊,郑家老爷,绯蔓自然是来看姐姐的,只是听说夜昙姑娘已久一直没见过面,今天有机会见着了,实在是高兴,这才一时话多了。郑老爷别见怪,我这就跟着姐姐下去聊天去。”说完一拉绮萝道:“表姐,咱们走吧,妹子可是一肚子委屈没人可说呢。”
绮萝被绯蔓拉着,有些僵硬地出了屋,迈出门槛前,回头又担心地看了眼夜昙。
待到二人走远,夜昙才蹙眉问道,“大伯,绮萝姐姐的妹子,跟季公子认识?”
“嗯,她是季蔚琅的一房小妾。”
“那她刚说,季公子什么为了我,还赶跑了家里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郑岳平看也瞒不过,便叹口气道:“夜昙不是也知道,前一阵季蔚琅来提亲,咱们家的理由就是,你娘临终时交代了,不让你嫁给三妻四妾的男人。这季蔚琅倒也是个实心眼的主,回去就把妾室全都遣散了。估计这个绯蔓姑娘心里也是有些气,今儿才有这么一出。”
“那大伯没告诉季公子,我要和三叔成亲了吗?让他别再为我做这蠢事了呀。”
“他知道你跟老三要结婚的时候,已经给绯蔓她们都安置好了,这说话着,就是你看你爹去那天的事,他来了才知道你跟老三转天成婚的事,可是那会儿,他也已经遣散完府里的人了。”
夜昙眉头拧的更紧,“那他岂不是会不高兴?”
☆、严峻
郑岳平忧心地看了一眼夜昙,含糊地说道,“总是会不高兴的吧,季蔚琅原本还以为,他遣退了府里的侍妾,咱们就能应了婚事呢。”
“那,他……”夜昙忽然瞪大了眼睛捂着嘴道,“大伯,三叔不会就是他让人抓的吧,”
“怎么会,”郑岳平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咳嗽了下才又说道,“你三叔是让咱们县里的衙门来人带走的,季蔚琅是京官,也不是刑部的人,管不到这事的。”
夜昙皱眉看着郑岳平,“那就偏生会这么巧,就是昨天来拿人?”
“可不就是巧了吗?夜昙,大伯不是跟你说了,别胡想瞎想的,你三叔也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地在家等他回来,然后你们成亲,其余的事都有大伯跟你哥哥们呢。”
夜昙狐疑地看着郑岳平,半晌才点头道:“夜昙听您的话。”
“对,这就好。回去赶紧好好歇着去,看看你今天气色多差,总是昨个夜里没睡好,你别让大伯操心,大伯才能好好把你三叔的事办妥了,你说是不是?”
“嗯。”夜昙乖顺地点头,“那我先去看看花圃里的花去,这些日子忙着,都好久没好好照顾那些花了。”
郑岳平看夜昙想干点别的事分分心神,心里自然是高兴,赶紧笑着说:“去吧,不过也别呆太久,太阳正毒的时候,看够了花,就回去睡个晌午觉去。”
“好。”夜昙说完便扭身出了屋。
郑岳平沉了会儿,喊了门口站着的伺候的人,问道:“柱子这会儿在庄子里吗?逸州呢?回来没有?”
“老爷,逸州少爷还没回来,柱子不知道在不在,我去给您看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柱子便被喊了过来,一头的热汗,脸红扑扑的,眉宇间尽是惊慌。“柱子,老三的事有什么消息了吗?”
“老爷,我这是刚打听回来的,听说三爷才被带过去,还没审,就被用了刑,逼着画了押,然后就被丢进牢里,说是等着押送进京,三司会审呢。”
“什么?”郑岳平惊呼,“这才不到一日的功夫,这手脚也太快了吧?老三被用了刑,伤的如何?什么时候押到京里去?”
“老爷,衙门那边消息守的极严,我这也是买通了个牢头才打听到这么点消息,牢头倒是说,三爷精神还挺好,也可能伤的不重。”
“伤的不重?老三要不是没了意识,会老实地签字画押?这掠劫朝廷贡品的罪过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的啊,这,你赶紧再多使点银子,多找几个人问问去,看看到底这事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一会儿我跟管家说,你自管去找他拿银子,不用再跟我汇报了。”
柱子听了赶紧点头,一路小跑着便出了院子。郑岳平又赶紧让人喊了郑逸尘来,逸尘一进屋,郑岳平就说道,“你去京里看看,你哥怎么也不让人捎个信儿回来,你三叔这事,好像比咱们以为的严重,这季蔚琅是下了狠手了。要是找到你哥,看看季蔚琅那边到底要如何,要个说法,顺便也去找个最好的状师来,看来咱们得预备给你三叔打这场官司了。”
“嗯,爹,我这就去找我哥,三叔现在怎么样了?”郑逸尘忧心忡忡地问道。
“柱子打听来的消息说,你三叔让人用了刑,已经画了押,这会儿等着送京里去审呢。”郑岳平紧皱着眉头回道。
“进了京里不更是季蔚琅说了算了吗?那这事,咱们只能求季蔚琅高抬贵手了?”郑逸尘禁不住声音里带着股急切的颤音,大声地喊道。
“嘘,小点声儿,别回头让人听了去告诉夜昙。这事咱们必然是要跟季蔚琅谈的,但是咱们跟他讲明是非道理就是,犯不上求他。要是求了他,即便这事了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后话,你三叔出来也不会好过的。所以,两手准备着,季蔚琅那边咱们也找着,状师咱们也寻着。爹出门不方便,这事就指着你跟你哥了,你们俩可得好好地给爹办妥贴了。”
“好,爹,那我现在就走。夜昙那边还什么也不知道呢吗?”
“我还没跟她说,看看情形再告诉她吧。家里的事,你就先别管了。”
送走了郑逸尘,郑岳平烦躁地一拳捶在了桌上,满口的牙咬得咯咯作响,半晌才狠狠地自语道:“我偏不信这世上的事,还就没个公道了。”
夜昙在花圃里,细地给每朵花浇着水,第一茬花有的已经谢。,看着枯萎下去的花朵,夜昙忽然想起不久前的某一天,于啸杉就是蹲在她这个位置,小心而眷恋地捧着这朵花,见到她便绽开一丝明朗的笑容。
那阳光下颀长的身形,清逸的面孔,温和的笑容,仿佛仍旧清晰地映在面前。那时候,夜昙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亦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却只是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隐隐地盼着,那样美好的日子可以日复一日,永远不变。原来,那时,心中便已经有着长相厮守的愿望了吧,而她只是还没有察觉而已。
摩挲着已经萎靡下去的花瓣,夜昙再次想起融融的午后阳光下的一幕,心里满是浓浓的暖意。总还会有那样的一天的吧?他仍会用他的大手轻轻拍她额头,对她静静地微笑;他仍会用他坚实的怀抱紧紧拥着她,对她说绵绵的情话;他仍会用他温暖的唇眷恋地吻她,在她逐渐迷失时,亲喘吁吁地停住。
夜昙安慰着自己,想着于啸杉,明明唇角已经勾起了笑容,可脸上却一片湿热。于啸杉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怕不是大伯说的那样简单吧。偏巧是昨天,偏巧是季蔚琅知道了他们的婚事之后。大伯和三叔只想着季蔚琅或许会求了皇上的旨意而来,到时候措手不及,却料想不到,他们速速成婚却仍是惹恼了季蔚琅,招来了这祸事。
抹着脸上的泪,夜昙心里难过地想着,三叔不知道这会儿在哪,可吃了什么苦,这一切居然有可能完全因为自己而起,若早知道是这样,真不该和三叔挑明了自己的情意,那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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