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谋》第198章


结个善缘,但我们真要去招惹它,估计它也不是个善茬。”
程锦一脸遗憾,既然吃了人家的鹿,就得承这份情,再上前去招惹,便是不懂事儿了,她虽然顽劣,但还做不出这种事,只得默默作罢,既然还未到江东地界就能遇上这么一条妖物,再往南边走,何愁没有出手的机会?
众人这一行还算顺利,很快便到了江东,只是甫一入境,便遇上了前来报信的人。
“什么他们全都自尽了?”
方芜的脑仁突突直跳,怒目圆睁的模样吓得将门出身的李玉都往后退了两步。
前来报信的属下跪在地上直发抖,此事牵扯极大,他用心看管的人犯突然死了,还死得蹊跷,他如何脱得了干系?
“混账!”方芜睚眦欲裂,恨不得上前踢死那看管不利之人。
“师兄,你冷静一些!”文绍安一把摁住他,“事已至此,还是先找一找先前留下来的线索,这些人便是自尽也抹不去已经露出来的马脚。”
“不错,师兄,先查明真相再发落他们也不迟。”杨忠也劝道。
众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到了府城,方芜自然急吼吼地去了衙门,其余各人也都跟了过去。
余溪原是安排几位监生在客栈入住的,程锦是个爱瞧热闹的,还未等余溪发落,便已跟在方芜身后跑了,余溪管不住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余下几人却是神情各异,毕竟蛊虫之事非同小可。
“这才刚入江东就摊上这种事儿,”蒋五常苦着脸道,“不会真让我们几个寻常监生,也跟着去查什么南蛮蛊案吧?”
“去就去呗,你不会连这点儿胆量都没有吧?”李玉嗤笑道。
“那可是蛊虫,你以为是路边的毛毛虫么?”蒋五常没好气地说,“一旦沾上那玩意儿,不死也残废,光是想想那虫子那脑子内脏吃干净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你们听说了么?沾上蛊虫后,蛊虫后在身体里产卵孵小虫,你别看有的人会动会说话,其实人早死了,都是虫子在里头控制,只要划开他的皮肤,成千上万的虫子往外爬呢……”
他这话说地实在太恶心了,就连寡言的吴映和苏洋都不安地动了动身子,露出畏惧退缩的神色。
“你见过蛊虫么?”
“自然没有!”蒋五常激动地驳道。
“你既没有见过,如何知道蛊虫是什么样的?沾了蛊虫的人,是不是体内会有很多小虫?你身为太学监生,也同市井妇人一般信口开河,丢的是太学的脸面!”
“大家都这么说!再说,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若是不领情就算了,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蒋五常怒道,“你若想去,便去好了,左右那程锦也沾过蛊虫,你便同她在一块儿,正好替我看看蛊虫长什么样。”
“行啊,”李玉不屑地嗤笑,“既然你们怕,那便躲在客栈里吧,如今太学里的监生胆量也就和女学里的女学生差不离,个个都身娇体弱的,连条虫子都怕成这副模样。”
“话不是这么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蛊虫危险,还往跟前凑,是为不智。”吴映正色道。
“怕就怕呗,还给自己找什么借口?读书人没半点血勇之气,不思为国为君为天下百姓分难解忧,只想着自个的安危,真让人不齿。”
李玉抛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她当自己谁啊?不过一个女子而已,她若有能耐,自个儿查去,反正我是不管的。”蒋五常一脸坚决道。
吴映被李玉驳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而苏洋则露出了犹豫不决的神色。
程锦对江东出现蛊虫一案也觉得十分好奇,哪里知道同窗们为此事打起了嘴皮子仗,她早就站到那几具尸首边,细细查看起来。
“这几人先前毫无要自尽的迹象,如何会好端端地自尽?”方芜又急又气,更多的是自责,若他当初不急着进京,由他亲自看管,这几人也不至于会自尽,而且这几人自尽的时机选得也太好了,正是他要人押解他们上路的那一日。
“他们若要自尽,便不会轻易招供了,他们所说的消息,我都一一查实过了,确实不错,既然把该招的都招了,他们还有什么自尽的必要?”
“这种情况通常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还有最重要的消息没有招,为了守住这个消息,他们选择了自尽,还有一种情况,他们知道自己招了之后也活不了,无论是南蛮祁王那里,还是咱们这里,都不会放过他们,索性选择了自尽,指望不要连累家人?”余溪仔细分析道。
“还有一种情况,他们不是自尽,”程锦俯下身子细细检查了几具尸首,天气已经很热了,这些人已经死了好几日了,即便用冰镇着,堂上依然弥漫着尸首的腐臭味,寻常人都捏着鼻子离了尸首大老远,只有程锦恍若未觉地站在尸首边,笃定地说,“他们是人所害。”
“不可能!”仵作断然否认,“他们是咬舌自尽的!你看他们舌根,都被他们齐齐咬断了,这分明是自尽的手法。”
“他们的死确实是自尽,但并非他们所愿,穷根究底,还是为人所害。”程锦伸手向仵作要了一把刀,正准备对尸体动手,文绍安却接过刀,“这里味道重,你且退后,我来吧。”
文绍安手起刀落,只见银光闪过,那尸体的鼻中涌出黑血,仔细观察之下,其中竟闪着些许绿光。
第二百八十三章 破绽
“这是!”方芜一惊,随即恍然大悟,“是迷心粉么?”
“迷心粉是什么?”杨忠一脸茫然。
余溪连忙解释道,“那黑血中夹杂着绿意,便是常年服用迷心粉的表现,迷心粉是几十年前江湖上一些异人用来控制人的手段,被控制的人须得每月服食,一旦错过日子,便会心智崩溃,癫狂而亡。”
“燕末时,江湖上有个新月教,教主是个女子,武功平平,却擅长用毒,便是在她的手上这迷心粉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那时候新月教的元老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因为迷心粉的缘故为她所用,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甚至将手伸向了手握重兵的武将,通过迷心粉割据了一州,险些称了帝。”余溪看了程锦一眼,“是庄敬皇后与文相出手,制出了解药,解救了那些奇人,将那一州收归我大梁,那名女子伏诛,迷心粉也随之消失于世间,成为了一个传说,却是没想到如今还能在世间再次见到中了迷心粉的人。”
“悦然真是了不起,连消失在世间这么多年的迷药都识得,这世间怎会有我家悦然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子。”杨忠由衷地赞叹道。
听到这故事不是应当感叹那位新月教主依靠用毒便能雄霸一州,差点成了女帝么?怎么吹捧起了余溪?杨忠这脑回路真是令程锦叹为观止。
方芜也是一脸黑线,杨忠真是十几年如一日,不遗余力地吹捧余溪,每回都听得他老脸通红。
余溪的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杨忠平日私下胡说也就罢了,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乱吹捧她,尤其是程锦这个当事人还在场,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搁?
她尴尬地咳了两声,有些恼怒嗔道,“这里只有你不识得吧?师父在书院分明同我们说过这段故事的。”
“咦,有吗?”杨忠还是一脸茫然,“我着实不记得了,我这人脑子笨,哪里像悦然这样博闻强记……”
“好了好了,说案情吧,”方芜实在听不下去了,“迷心粉都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最后究竟落在谁的手中?南蛮细作怎么会中了迷心粉?莫非这迷心粉的方子落在南蛮人手中了?还是说有心人利用了南蛮?”
“这该问师兄你才对啊,这案子先前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审的么?”杨忠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方芜揉了揉眉心,好脾气地说,“要不你先出去守着,我怕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外头伺机而动。”
“师兄,你这是想支走我吧?”
“你明白就好。”余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鸿山书院的弟子各有所长,杨忠在里头武艺是数一数二的,但脑子却是最不好使的。
“你还记得这迷心粉最后的下落么?”文绍安附在程锦耳边低声问道。
程锦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半晌,才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可这东西像迷心粉,又不大像。”
“这是何意?”方芜正同杨忠纠缠着,只耳尖地听见了后半句,立刻感兴趣地凑了过去,他也觉得蹊跷,总觉得迷心粉的出现透着一股古怪。
“中了迷心粉的人下场才没这么体面,方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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